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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瞬间,就像是一枚点燃引信许久却没有喷放的烟花,正当人们以为它就此为止的时刻,转身离去,它却突然缤纷流丽,五光十色。
我竟在这个瞬间笑了。
她不可思议而又不知何故地看着我。
“丫头!”我快步上前,牵起她的手,像牵着一只风筝一样,跳跃向上。
我愿意她是我的风筝,不奔驰,她又如何高飞?如果我也不快乐,那么终究只能和她一起在悲伤的苦海中双双沉沦。
“丫头,你就是活得太认真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固执的傻瓜!”
“你你才是个固执的傻瓜!”
两人像两只轻灵的小鸟儿般跃到顶楼,忽然从云层中露出些许脸庞的太阳,给林裳的脸上轻轻扑下天窗窗棂的影子,她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滴,如此摇晃,如此剔透,便在光影中晃晕了我的灵魂。
我轻轻喘息,说:“别再哭泣了,你的故事讲到这里,难道不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吗?”
“我我不明白”林裳的表情在不解中凝重。
我干脆毫不迟疑地打开房门,将低声尖叫还未拥有心理准备的林裳拖进了屋子。
秋期坐在客厅面朝阳台的藤椅上,盖着一方小小的毛毯,轻轻睡着。穿着厚厚棉拖鞋的脚边,一只暖炉温暖地红亮着。豆豆和喵妹儿两只猫儿在秋期的怀抱里缩成一个完整的圆,在对方的毛绒中露出闭着眼睛的萌萌的小脑袋。茶几上的茶壶冒着热气,适才刚刚冲入茶水,红茶的叶子正缓缓舒展,释放着令人愉悦的颜色。
保姆阿姨笑着,打着手势轻轻示意安静,秋期刚刚睡着。
我在林裳的耳边轻轻说:“你瞧,你需要向她交待什么吗?你需要担心如何和她面对吗?”
林裳瑟缩在我身侧,似乎还有些难以释怀的困扰,她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不知如何向妈妈解释,而在母亲的沉静中更加不知所措。
我又咬着她的耳朵问道:“一个孝顺的女儿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是是爸爸、妈妈、我是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家可是我却再也”
“嘘!”我掩住林裳又要说出悲伤话语的口,打断她说道,“假设,我是说假设,时光退回那些年,那些你们三口之家在这里温馨浪漫的年华里,如果你的爸爸和妈妈因为小事争吵、冷战,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搭理对方,那种时候,你会怎样做?”
林裳迟疑地看着我,却还是想了想,说:“我会在他们冷战互不搭理的时候,想办法让他们搭话。”
“譬如,你削一只苹果悄悄地给爸爸,告诉他这是妈妈为他削的,请他不要气坏了身子。而后你会趁妈妈午休的时候为她盖好被子,悄悄告诉妈妈,是爸爸舍不得她生病着凉。”
“会!我会这样做的!”林裳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但一瞬间她又被我逼出了泪水。假设中的小吵和冷战,如果和今时今日的形同仇人相比,会是多么地幸福、多么地快乐啊!
我不等林裳又被伤感吞噬,跟着说道:“情商,有时候说穿了,不过是一种说谎的能力。但这样的说谎,是善意的,是不伤害任何人的任何利益的谎言。最初的目的和最终的结果,都是善良的。”
林裳缄默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想,‘善意的谎言固然是好,但是今天,不管它有多么厚重的善意,也没有了半分意义,他们已经这样了’”
林裳的眉毛挑了挑,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又渐渐地低下了头,她默认了。
“时间已经流逝,缘分已经破散,但你依旧是他们两个人的女儿,这一点,即使海枯石烂,即使沧海桑田,也是不会改变的,”我轻轻抱着林裳,将她向着秋期推得更近,亲昵地继续说道,“而你,究竟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女儿,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有什么相干呢?与他们究竟是小吵小闹还是不共戴天,又有什么相干呢?”
林裳目光闪烁地看着秋期,可渐渐地,她的目光像是沉船中飘向海底,落定了的宝石,坚定了、不再游移了。
“他们两个人怒目相对,拔刀相向,互相掷飞镖、捅刀子,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你,还是会微笑着站在他们之间,用你的背脊承受所有的攻击,背负着所有的利刃,而将撕心裂肺的疼痛,化成一朵朵美丽的花朵,扎成和平的花束,捧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时间过了许久,我们就这样站着,直到茶壶中不再弥漫雾气。
人,终究会学会改变自己,把自己的心蹂躏成一只形状奇离古怪的瓶子,承接住这场人生中,所有无情雨水结成的所有寒冷的冰。然后置身事外,看着这只不知如何形容的容器,在黑色的幽默气氛中,笑出了声。
不再怨恨所有事情的发生,而只会改变自己,去承受、去忍耐、去适存。粉身碎骨痛过后,生命的神性终究会闪耀光芒美丽的人们,终究会像林裳,静静地,拥有了笑容。
“会的,”林裳终于点头,“我也一定会那样做的。”
第288章再见好友()
在爱情中成长,在成长中历练,在历练中升华了爱情的意义。
林裳不再是那个失魂落魄而又故作坚强的女子,不再觉得午夜时分驾驶着孤独的车子听着孤独的歌曲陪着孤独的自己是一种享受,她学会了原谅、学会了释怀,学会了勇敢。剥落掉那些并不因她而生的重重孽障,她选择了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她将时光国货经营得井井有条,她将母亲照顾得如同再次青春,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把笑容挂在了脸上。
生活忽然加快了进度,仿佛被看不到的某人按下了快进按钮,她忙她的经营销售,我忙我的合唱训练,大家自得其乐,只少了些见面,多了不少的想念。忙碌的生活中难得有相聚的时刻,而每当无比珍贵的相聚时间到来之际,我们都恨不得时间走得慢些、再慢些
好容易一个休息的周末,我们窝在小屋里打了半宿的电子游戏机,叽叽咯咯地笑闹着,却又怕打扰了秋期的睡眠,直到再也憋不住笑,捂在被窝里放声笑了半晌,才觉得肺都憋疼了。
闹啊,笑啊,直到我有些迷离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有些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
“住嘴!”林裳伸手隔在我即将触碰到她脸蛋的嘴唇,害羞笑道,“嘘!胆儿多肥啊你!”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捉她的胳膊。
“呀疯子!”林裳尖叫,在躲闪中凌乱了满头的长发,扑面而来的馨香更让我神魂颠倒,她在喘息中说道,“乖,别闹了好不好?”
我本来是逗她,一墙之隔安睡着林裳的母亲,我又怎能造次。笑够了也闹够了,我望着她充满神采的眼睛,忽然觉得,我想要和她结婚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带着些许的疑惑笑问。
“我”
“你?”
“我”
“你?”
“我们”
“我们?”林裳坏笑着接我的茬,而我却不知怎的,一句“我们结婚吧”,哪怕只是玩笑气氛下的话语,也说不出口来,折腾半晌,涨红了脸。
胸口扑通扑通地跳着。
林裳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
“我们”
“我们再打一盘街霸,对吧?”林裳坏笑着补充了我的话。
“不不是。”
“那我们再玩一会儿魂斗罗?”
“哦”
一个哦字出口,让我倍感轻松。我为自己辩解,谈结婚又怎能在这般不正式的场合这般不正式的氛围这般不正式的对话里进行呢我应该为此准备成百上千支美丽的花朵,盛装出现,带着一枚晶莹而硕大的戒指嗯,就是那样。
可心里的另一种声音在无情地敲打着我的脑袋:“怂啊,太怂了!你小子,不就是一句‘我们结婚吧!’么,五个字都不敢说,怂,真特么怂!”
呸!我在心底暗骂那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不就是五个字吗!老子有甚不敢!
“我们结婚吧”
次日,林裳这妮子倚在青草地里的树干旁,仰面朝着难得温热的阳光,嘴里咬着半支干枯了的蒿草,信手拈来般对我说道,语气轻松恬淡,就仿佛探讨今天的晚饭,究竟应该蒸鱼,还是煮肉。
小小的惊讶和小小的欢喜,外加小小的激动,以及酝酿一个通宵含在嘴里即将吐出的话语被林裳抢了先的大大羞恼夹杂在一起。
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