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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恩怨丢在了身后，这样的潇洒，却令他心如针扎。
莫七浅，你连愤怒也没有了，是因为，我在你心中早已没有了意义吗？连恨，也变得没有意义。
这样想着，卫空心口沉闷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道：“我送你出城，一命换一命，他日若耶律洌闯城成功，我希望，能留住卫曦，留他一条性命。”
国破家亡，他想要为卫国王室留下唯一的血脉，一如当初母后，将她塞进了架子后。
莫七浅道：“我答应你。”
卫空笑起来，苍白的脸笑得温柔，道：“七浅，若是可以，我更愿意死在你手中，你说如果没有耶律洌，我们会不会有以后”
莫七浅道：“你也知那是如果，这世间，，没有如果，死去的，永远不能再复活。”
她失去的，永远不能再回来，错过便是错过了，失去便是失去了，没有如果！
卫空呵呵笑起来，又闷着声音咳嗽起来，他削瘦的肩膀颤抖着，莫七浅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什么时候，她记忆中那魁梧又强壮的人，变得如此单薄，一如她在血中慢慢变淡的记忆。
卫空仰头望向天边，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我时日不多，你让他们进宫来，我送你们出城。”
莫七浅抿唇点头，可是，卫空的话在她耳中与另一个声音重叠。
我时日不多，请务必找到她
三皇叔莫鉴那时候，他也是这般叹息，那个昙花一样的男子，在她面前凋谢。
莫七浅心狠狠的一阵刺痛，她扭头向卫空，道：“时日不多，什么意思？”、
卫空微笑着，道：“没事，我只是感慨人生苦短，走吧，随我进去，换一身不显眼的衣裳吧，你留在宫中，不会引起人疑心的。”他说着，转身要往屋内走去。
第211章 物是人非，错过（）
莫七浅突然伸手，拉住了他，道：“你的身体究竟怎么了？”她抓着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如屋檐上的积雪，她目光落在他的指甲上，幽幽的，那指甲不是血色，带着一丝诡异的青。
“你中毒了？”莫七浅脸色微变，皱眉道。
卫空从她手中抽回手，微笑道：“也许吧，也许是一种病。”
一种心病，只求有一个人够明白，能够醒悟，能够长大。
香依也许说得对，他眼中的孩子也许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可是，身体的长大并不是长大，不成熟的思想并不是长大，如果那种长大要在血的教训中长大，那么明知向前是属于他的祭坛，他也会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只求那个人，能够长大。
那时，他的病，便会痊愈了吧。
莫七浅想起卫曦，那个看似单纯的男子，骨子里究竟埋藏了多少阴毒，王室残酷，为夺帝位，什么样的手段都有，卫曦城府又深，埋藏得好，他要的是卫国吗？
“你知道是谁下的毒？”莫七浅皱眉问。
卫空并不傻，御医也该查得出来的，可是，为何卫空还要纵容呢。
卫空笑起来，道：“不是毒，又拿来的下毒人呢，我没事。”他说着，转身进去。
莫七浅跟在卫空身后走进去，可是，她并不相信卫空，她谁也不信。可是，又不得不信，卫空会放她离开。
走进殿内，莫七浅环顾四周，道：“为何不见宫女太监？”
卫空道：“若是有，你又怎么肯出现在我面前，你放心，我会尽量减少我身边的人的，不要怀疑，七浅，我必定送你出城，这是我欠你的。”
莫七浅抿唇不语，目光落在桌上的堆叠的奏章上，沉沉道：“你并不欠我什么。”
他是卫国太子，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是她的谁，凭什么要为她舍弃天下？他没有错，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战火中，命运弄人，他们早已错过了对方。
第212章 一场交易，哪里来的好坏（）
“咳咳”卫空咳嗽起来，看一眼莫七浅，犹豫着，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却又难以启齿，终于道，“七浅，耶律洌，对你好吗？”
莫七浅淡淡垂眉，道：“一场交易，哪里来得好坏之分呢。”
若是好，他便不会轻易放弃对她的搜寻，令她落在人贩子手中，逃亡卫国。
一场交易，哪里来的好坏之分呢。
卫空微微怔住，不明白莫七浅的意思，莫七浅回头看他，道：“我累了。”
卫空回神，道：“我带你去我房中歇息吧，你放心，我在一旁守着。”他说着转身就走。
莫七浅跟在卫空身后，卫空院门前，一株海棠正长大茂盛，莫七浅不由停下脚步，这海棠，是她十岁来到卫国送与卫空的，没想到，它还活着。
十年，物是人非，年少不知愁滋味，如今再看，什么都变了味道。
卫空停下，回头看莫七浅，目光落在海棠上，他又将目光移在莫七浅身上。
十年，物是人非，若非造化弄人，谁也料不到，再次相见，却是这样的身份。
莫七浅回神，低头往卫空房间走去。她在房中歇息，卫空坐在床前看书，莫七浅侧卧软榻之上，微微垂目养神，她静静的坐着，他便那样拿着书一动不动看着，一页书面，看了一个时辰。
他的心思，还在她的身上。
莫七浅闭眼，窗外清风起，轻纱微扬，那个男人，她曾经认定他能给她安全，可是，如今却恍若陌生人般，那样生疏。
也许，他们说得对，似她这般的人，注定孤独终老，一辈子，一个人，走下去。
这世间，谁也靠不住，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窗外，有人影闪过，目光掠过莫七浅，闪身不见。
人影如箭掠出城墙，落在僻静的地方，单膝跪下，面前男子一身黑衣，黑色面纱遮住了脸。
“将军，莫七浅就在宫中。”那人低声道。
第213章 左右逢敌（）
黑衣人负手而立，略微沉思片刻，道：“继续盯着，等候时机，将其一干人等一举歼灭。”
那人顿首，低声道：“是，将军。”他说完，起身掠向墙头，消失在屋檐上。
风卷起，掀开黑衣人脸上的面纱，王魁的脸赫然出现，他阴沉的眼睛凝视着围墙之上，仿佛这样看着，能看见莫七浅的影子。
莫七浅，她不能回到扶都，没有人能对耶律洌造成威胁。
从扶都到卫国，他一定要阻止莫七浅回到卫国。
五皇子府上，卫曦阴沉着脸回到府上，一脚踹开门，他坐堂上，想着在殿上被香依逼问羞辱，心中的火慢慢蔓延，他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冷哼一声。
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批评他，等着吧，一旦他得到了卫国，一定要她比死还要难看。
这时，门外手下进来，卫曦抬头，问：“找到莫七浅的下落了吗？”
手下道：“没有，但是太子殿下下令，谁也不许寻找莫七浅的下落，违令者斩。”
“啪！”卫曦大怒，一耳光打过去，怒声道：“究竟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太子是你主子，狗奴才！”
“五皇子息怒，属下知错，皇子息怒！”那人惶恐跪下，抬手抽自己耳光。
卫曦冷冷的看他一眼，道：“起来，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弃对莫七浅的搜查，我一定要找到她！”
“是，五皇子！”手下连连点头。
卫曦拂袖转身离开，走出门去，来到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卫曦往全卫国最繁华的青楼走去。
最肮脏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得到消息的地方。
卫曦走进门，老鸨立刻迎了出来，谄媚的笑着，道：“哟，我的大恩客，好久不见，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卫曦脸上浮现一抹不耐烦，道：“废话少说，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消息？”
老鸨道：“全卫国都在找这个女人，连皇子您都没有找到，奴家又怎么会有消息呢。”
第214章 不可小觑的对手（）
卫曦道：“我付你钱，不是听你说废话的。”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
老鸨眼睛顿时一亮，几乎是从他手中抢过金子，放在嘴中一咬，眉开眼笑，道：“五皇子放心，虽然没找到莫七浅，但是我们倒是得到了于焕的消息，还有，您上次让我们查的那个用银线做武器的人，也一并查到了。”
卫曦走进去，随意坐在一个有屏风的雅座上，修长的手指勾起酒壶，道：“说。”
老鸨坐在对面，道：“那于焕在西街的一个院子里住着，最近时常出没在皇宫附近，倒是那用银线做武器的人，皇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