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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一句话让她有了希望,失踪那么长时间的沈凉夏都能找回来,凭萧宴忱的人脉地位,又怎么会找不出来一个区区姜颖呢。
她堵住了两个人,不让他们上车。
仅半个月的时间,应该是沈凉夏最难熬的时候,之前脸颊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又全部消失了,下颏尖了不少,原本修长的脖颈更加纤细,颈窝深了许多,整个人给人孱弱的感觉,细细的手腕好像一用力就会断了,眉眼间尽是郁色,之前下属送来DNA的检测结果,他交给她的时候,她只是放在了一边,看都没看。
他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想起了多少,是全部亦或是只是想起了和外婆有关的事情,他不敢多问,这一段时间,凉夏似乎进入了一个自我封闭的世界,伤心,流泪,神色郁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对外界的回应很少,吃的东西也很少,担心她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萧宴忱做主让医生给她输了营养液,她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全然一副随意摆布的神态。
对于这样的沈凉夏,萧宴忱所能做的就是付出自己最大的耐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她,安慰她。
直到昨天晚上,女孩才抱着他哭出来。
外婆生病,是为了照顾她,外婆去世,是因为得知她失踪了。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她,外婆就不会生病,哪怕是及时就医,也不会像后来那样痛苦,如果不是得知她失踪了,外婆不会忽然发病。
她自己走不出那个圈子来,心里全都是自责。
哪怕是他温声软语的宽慰,也不能解开她的心结。
放肆的痛哭之后,并不代表心结就会解开,当时他哄着她睡觉了,可是,一早上醒来,就看见她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两眼无神,面色苍白。
换衣服,吃饭,喝水,吃药,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随便怎么摆布都行。
现在他们被截住了,她依然是没什么反应。
见萧宴忱不说话,只顾着去看沈凉夏,二舅妈伸手去拉沈凉夏。
“凉夏,你表姐失踪了这么久,咱们不能不去找她啊,再怎么说咱们是一家人,你……”
她的手被打落了,打落她的那只手,纤细,苍白,瘦的骨节分明,那一下,却很有力。
“你以为,外婆已经不在了,我还会再和你们有什么牵扯么?”
“我是你舅妈,我们是你最亲的人。”
“亲人?”
沈凉夏的视线落在天边的乌云上:“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没看见什么亲人守在她的身边,我外婆生病的时候,我没看见所谓的亲人站出来,为她拿一分钱的医药费,你们照顾生病的外婆,只是想要把我当成救生木,蛀虫一样啃来啃去,你们不是我的亲人!”
第171章 画地为牢的禁锢()
姜家二舅站在二舅妈的身后,本来只是低着头任凭妻子与他们协商,他自己是不想求人的,尤其是这个以前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外甥女,哪怕是这个外甥女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完全不是当初的那个无依无靠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其实姜家男人历来如此,他们将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妹妹误入歧途就老死不相往来,只是到了金钱权力面前,他们又成了奴才,可又不甘心做出奴颜婢膝的丑相来,所以凡事全屏家中女人出头,还当自己是有骨气的,听到沈凉夏的这番话之后,猛地抬头看她一眼,眼中愤恨鄙视不一而足。
沈凉夏对上他的眼神,神色间只是更加冷漠。这些的确是她的亲人,可是,这些亲人却没从来没有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甚至相反的连个普通看客都做不成,比起外人来,他们对祖孙俩的要求更苛刻。
沈凉夏的记忆并没有全部恢复,关于这些人的记忆全然没有好的一面,外婆重病,她将自己的命卖给沈家,给外婆换来救命钱,这些人却只想着怎么才能在她的身上捞到更多的好处。
沈凉夏不会自怨自艾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却很难不去怨恨这些所谓的亲人。
她不是圣母,骨子里甚至流淌着自私狭隘睚眦必报的血液。
外婆病重的时候,为了外婆可以安心的养病,她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现在外婆已经去世了,他们再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自然就不好使了。
甩开二舅妈的手,沈凉夏径自坐进了车里,她的表情凉薄冷淡,不再看二舅妈一眼。
二舅妈心中怨恨她的不近人情,却又不敢当面发作,还要好言去求萧宴忱。
姜家二舅开口阻止她:“不要求他们,我们自己去找小颖。”
二舅妈不予理会,只是看着萧宴忱道:
“您当初可是答应了外婆的,会帮着找到小颖的。”
她试图去拉萧宴忱的袖子,却慑于对方的身份而不敢太过放肆,只能站在他的面前,做出苦苦哀求的行状。
萧宴忱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公婆,沉声道:“你们凭什么以为我真的会去找你们的女儿。”
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生命垂危的老人能走得更安心一些罢了。
在那件事中,姜颖扮演的就是一个袖手旁观的角色,这样的袖手旁观比陌生人的袖手旁观远远可恨的多,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当初他所作的罢了。
两个人这样的冷漠无情,让二舅和二舅妈恼羞成怒,一个嚎啕大哭指责他们没良心,不讲亲情,一个直接翻脸去砸车门,却被酒店的保安强制拉开了,只能看着那台车子离他们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车外的风景不断的倒退,这个城市,正在用它独特的方式和沈凉夏说再见。
这里,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的时间,对这个城市却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现在,她的生命力最重要的亲人也已经离开了人世,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能让她留下来,甚至于以后的往来辗转,也不过是为了祭拜亲人。
心底,也随之空了一大块。
那种感觉无法言明,外婆曾经是她生命中唯一所能依靠的大树,虽然这棵大树不是很茂盛,树干也没有足够粗,但是,这颗大树依然尽她所能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依靠。
小时候的她,也是有梦想的,梦想着外婆能像别的老人一样,在小区里和人散步,在公园里和人锻炼,在家中的客厅里坐着摇椅吹着风扇端着茶杯悠闲地看电视。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太弱小,这些画面只能出现在她的梦中,存留在脑海里,她曾经那样疯狂的期盼着,期盼自己能快点长大,能成为外婆的大树,让外婆不用严冬酷暑走街串巷收捡破烂,能真正的过一过老有所依的日子,日子一天一天的盼着,终于盼到了自己快要长大的那一天,外婆却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从医院里走出来,所谓的悠闲时光,不过是插着管子和病魔作斗争罢了,这其中所遭遇的痛苦和折磨,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么能真正了解。
老人的梦想总是朴实无华的,无非是儿孙顺遂平安,家庭和睦。
老人活着的时候,沈凉夏愿意为了让老人安心,尽量让这个家维持着和平的假象,现在老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心里的那些怨憎不消反涨。
她怨憎自己的无能为力,同时也怨憎那些所谓的家人的绝情市侩,她不会收回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可也不会再满足他们的要求。
姜颖,虽然她不知道那个表姐是因为什么而失踪的,但是,姜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自己的行为,理应由她自己来负责,哪怕是她真的犯下了错,也应该是由她自己来买单的,断没有让别人负责的道理。
就像是外婆的遭遇,她已经去世的母亲也好,沈建国也好,姜家人也好,都是有责任的,可是,最应该负责任的那个却是她,这也是没法逃避的。
她的手被握住了,是萧宴忱的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温热而富有力量。
“不要让自己活在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
萧宴忱真的很担心她。
可是,这样的安慰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沈凉夏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车窗外面,虽然没有抽回手,却不代表她肯敞开心扉。
她脸色苍白,目光迟滞,手脚软绵无力。根本不想说话。
沈凉夏明显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可是,她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阴郁,这让萧宴忱很担心,他怕她钻了牛角尖,自己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