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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似有收紧，却又掉开头去。
“哎？”周颜不动声色转过头，“丫的眼神有异，悠着点。”
简小之淡定，视若未见。
之前，双方已经谈过两回，陆子旻被抓了人证物证，属于理亏方，认了离婚这个结论。但是在财产分割这个部分，他还是强势，坚持按婚前签的协议办。
安琪自然不肯，要分陆子旻在陆氏的股份。
“至少5％。”
她这么讲已经是让步了，之前她的要求是10％。
李嘉淡笑，“陆总的态度很坚决，股权您就不要想了，但是他可以把青山湖的别墅给您。”
“我不缺别墅，缺股权。”安琪笑意盎然。
“陆夫人……”
李嘉刚一起头，被安琪扬起的手止住话题，声音柔美，“叫我安琪。”
“好，安琪，你也知道陆氏的股权分散，陆总手上的股份也不是非常多，他绝对不可能把股权给您。您的目的是离婚，没必要搞这么多事情。”李嘉苦口婆心地劝。
安琪抿着唇笑，却不说话。
王欣妍在边上淡淡看，也不说话。
然后便是许捷上场了，他一张口，便是长篇大论，归结到最后就是5个点是底线，否则就对簿公堂，以他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拿10个点也是有可能的。
李嘉强力怼回去。
一人一句，对答如流，旁人再无插话的机会。
谁都不肯后退半步，最后当然是谈崩了。
从会议室出来，周颜依旧是乐呵呵的表情，“怎么样？离婚组劲爆吧。”
她不知道简小之混过街头，见过的劲爆场面可以盖掉她十个帽。不过，简小之低调，“嗯嗯”点头，还给她一个诚恳的评价，“这地方合适你。”
“对啊，我就喜欢看这种相爱相杀的调调。”她得意洋洋。
说话间，李嘉快步上来，声如洪钟，“你们俩个，走快点。”
“哎。”俩人同声应。
“李大要发威了。”周颜眸眼亮晶晶，兴奋异常。
……
周五来得很快。
失眠了一晚，简小之的精神不太好，轻垂了脑袋，慢悠悠地踱进办公室。
“哎呀，你怎么才来？周大让咱们去会场。”周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嚷嚷着，“别人都去了。”
简小之愣住，“咱们不是跟李大吗？”
周颜急吼吼地拽她，“李大搞大事情去了，要后天回来。卓恒在喜来登大酒店的会议室搞招标，周大让咱们过去壮声势。”
“能不去吗？”简小之往后缩。
“不能。”
周颜瞪她，“你不知道自己身份吗？实习律师，换言之就是小耳朵，老大扯咱们去哪儿，就得去哪儿。”
……
冬季过去，春天刚刚冒了个小头，阳光柔和，气温还是很低。
一辆TAXI在喜来登大酒店门前停下，周颜动作麻利地下车，一边朝车里头轻喊，“快点，别这么慢吞吞的。”
简小之还就是慢吞吞的，满心不情愿地从车里下来。没等她站稳，被周颜一把拽住，急拖了往前走。
嘴里还叨叨着，“群里说了，卓云霄还没到，走快点咱们还有机会看到。”
简小之东张西望，面色尴尬，“我肚子疼，要不你先上去吧，我找个厕所方便一下。”
她打算遁走。
然而周颜是个讲义气的，停下脚步，认真地看她，“难怪这么别扭，脸色也不太好看，是不是生病了？”
简小之不想耽误周颜的正事，含糊地说，“可能就是吃坏肚子，找个厕所就行。”
“酒店里肯定有。”周颜是个爽快的，拽了她又往前走。
还没走上几步，门口出现混乱情况，好几个服务员从里头跑出来，还有记者模样的人，扛了摄影器材跟在后头。
下意识的，俩人回头去看。视线里头，三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绕过中心喷泉缓缓驶去门前。
“什么人？这么大阵仗？”周颜纳闷。
简小之有不好的预感，拽她一下，“管人家干嘛，咱们快迟到了。”
“哦，对。”周颜想起自己的要紧事。
然而来不及了。
第18章 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和努力（）
轿车停下，卓云霄从中间的那辆车里下来。他穿了一身合体的浅灰色西装，白衬衫，深色条纹领带，眉目清隽，气度不凡。
有意无意的，他朝简小之的方向瞟了一眼，眸光深邃，表情淡定。
立时，好多人围上去，几个保镖模样的人随护周边，熙攘之间，若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他进去酒店。
“哇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周颜雀跃，一边拿出手机传递消息，嘴里照旧叨叨着，“有钱人家的公子真是撑得住气场，周身上下只写了俩字：富贵。”
简小之缄默不语。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卓云霄在外面的排场，虽然有所预料，真实见到时，还是有几分震惊。
之前都是浮云，现在的这个才是真正的他……立于高位，财势足以俾睨众生的富豪家族继承人。
然而简小之知道他的辛苦。
他有一个比他大五岁，同父异母的哥哥，在公司很有些势力，经常会给他下冷绊子。
刚同居那年，他接手卓恒的一个下属公司，经常应酬喝酒到深夜，回来后还要挑灯研究方案。签到大合同，他会孩子气地与她饮酒庆祝。受了挫折，也会冷绷了面孔郁郁寡欢。
想要掌握卓恒的大权，他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和努力。
他有捷径可以走，就是娶一个若曲婷这般的，同样出身富贵，能够给到他助力的女人。
简小之纵然伤心嫉妒恨，也理解他的选择。
前几天她又有收到照片，背景是一个画廊，他的神情还是高冷邪魅，曲婷却是笑靥满面，看向他的目光里，浮动的都是爱。
简小之看了很久，这个男人啊，真是很容易就会被爱上。
她也爱他啊。
如果那个女人不出现，她是打算读研的，日后还会攻读博士。她想用世俗意义上的高学历，来缩短二人之间的地位差距。
但是，没用了。
……
简小之没有上去会议室，她借口去医院检查身体，离开了。
外头初阳正盛，她去了卓云霄提过的佛隐寺。周五是上班时间，里头都是外地过来的香客，寺墙高耸，香火气息浓郁。
简小之是无神论者，从来不拜菩萨。今天却是虔诚地拜了个遍。
昨天苏芳阿姨打电话给她，刘斌的手术很成功。
她喜极而泣，不住地念叨，“所有的错都是我的，要报应就来找我，千万不要搞到斌斌的身上。”
话语说得不清楚，简小之听不太懂，只能按着老一辈笃信迷信来理解。
今天有空，她便来这里拜一拜，希望佛祖保祐刘斌哥哥就此身体健康。当年他替她挡了一刀，如果真有报应，就由她来承受吧。
……
寺庙里清静，她在里头闲逛闲呆了一整天。
出来时，夕阳已经斜去西边。
之前周颜有给她打过电话，她推说自己已经配药回家。这会儿，她又接到周颜的电话，声音兴奋得很。
“简小之，我要出去买彩票。”她努力压着嗓子，“刚才我在酒店的角落里，遇到卓云霄了。”
简小之心里头“扑通”，声音却是稳定，“那又如何？”
周颜大惊小异，“本美女魅力惊人啊，卓云霄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你说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
简小之轻轻皱起眉，“你们聊天了？”
“当然啊，他看着高冷淡漠，其实很有礼貌。”周颜哈哈地笑，“他说他在车上就看到我们了，问我们等了一天累不累。”
“我们？”
“对啊，我说你肚子不舒服，去医院了，他还关心地问了问情况。”周颜依旧兴奋着，“跟美男站得这么近，我的小心肝儿快要跳出嗓子眼，还要一个劲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稳住，矜持，太TM不容易了。”
简小之无语，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停一瞬，她慢吞吞地问，“你打电话就是跟我说这个？”
“那倒不是，李大有任务，你身体不好就免了，我是来跟你打招呼的。”周颜突地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李大找到那个女的了，今天晚上去抄她老窝。”
简小之心里头有股子郁气，正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闻言眉毛一振，“真的？在哪儿？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