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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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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来了,管家也没来知会一声?”

    “殿下挂心小儿之死,某若是迟迟不至便是罪该万死。听说殿下凤驾至此,不敢怠慢,从太傅府上赶回。”他磕了一个头,接着道:“屋内烛火不甚明亮,某并不知晓殿下”

    长孙姒垂眼看着他,谢竟这门客当得着实有趣,不见卑躬屈膝,不见阿谀奉承,话里话外全是铮铮傲骨,谢辉在他面前气势都得落下去三分。

    “我说谢竟啊,”王进维指着他也是头疼,“你说你突如其来这么一下,晓得的知道是急切,不知道当你是行刺,今儿南统领留你一命算是手下留情!”

    谢竟口中称是,又给南铮行了礼,头却不见得低下。长孙姒叫他起来,“方才想必你也听见了王侍郎之言,你晓得那是怎么一回事吗?”

    谢竟垂着手站在角落里,回转身看了花瓶的方向,“殿下,那花瓶乃是贱内遗物,小儿十分珍视。这屋子阴暗,想来磕磕碰碰见了血,在所难免,小儿许是没瞧见就继续摆放在那里,也没多心。”

    “既是十分珍视之物,如何不多心?”

    谢竟无奈地摇了摇头,“殿下有所不知,小儿笃信佛学才将这屋子扮成这个模样,某本就不赞成,他做些什么也不叫某过问,也不叫某往这里来,所以对这里的情况知之甚少。”

    长孙姒点头,无意多做停留,只问:“那瓶子需要带回刑部验看,谢先生不会不允吧?”

    “不敢不敢!”

    四个人出了屋子,却不见谢管家跟来,她好奇道:“老管家如何不在,还在埋怨我们擅闯谢通事的屋子?”

    谢竟面露愧色,俯身行礼,“一个不晓事的老仆,若是惹恼了殿下,打杀了就是。”

    长孙姒摇了摇头,掀步出府,“谢先生一身傲骨,连府中仆役都是傲然于人前,不可小视。这样的人,如何能轻易处置。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须得杀人后快,先生说可是?”

    她脸上玩味的表情叫人莫名,谢竟有些茫然,只得喏喏地应了句是,恭谨地将人送出门。

    王进维拨了马头前还看了一眼,感叹道:“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怪那老头儿气性大。他这幅样子,臣倒是想起了老魏。当年在世宗驾前,可不就是这样傲气十足,直言进谏。”

    长孙姒也不评价好坏,只道:“这样的人不多见,若是个正人君子碰上明君自然朝堂纲纪清明,魏绰他不过是时运好些,碰上阿爷龙颜大悦的时辰;否则哪里还有什么金鱼袋,只怕早就剩一缕清魂了!”

    王进维可不敢同她一样编排世宗,讪讪地笑了笑,“殿下方才,是在试探谢竟?”

    “对,不过瞧他的模样,不像是给谢辉出谋划策杀康布的人。”她笑眯眯地夹了夹马肚子,“看来你得重出江湖,另找其人了!”

    他一腔热血被激发地淋漓尽致,连拍胸脯说殿下只管放心,信誓旦旦地道:“先得解决了这花瓶的问题,臣的直觉,这谢竟肯定在这花瓶上说了谎。”

    “谢竟不但在这上头说了谎,他还说谢迹不叫他进屋,所以不清楚情况。可你瞧他方才的模样,悄无声息地就进来了,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么?”

    王进维点头称是,方想应话,就听前头平静的坊道上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五六个行色匆匆的小黄门,翻鞍下马,跪地呈上来一份紧阖的手书道:“圣人急召殿下回宫!”

    她和南铮互望了一眼,心里正奇怪,将手书展看细瞧,赫然写着剑南道泸州府兵哗变,踞城不出!

第86章 无为有处(三)() 
剑南道距京城千里,西临吐蕃,北倚着从未消停过的陇右道,自开朝以来大小祸端此起彼伏,忙得捉襟见肘可收效甚微。不过这都是开朝前十来年的事情了,更遑论迁都之后,自然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

    长孙姒晓得这所谓的安居乐业之后有多少水分,但是像如今这样,朗朗乾坤下,踞城不出,声称独霸一方的还真是罕见。

    她在紫宸殿听完了兵部令使声泪俱下的控诉,看一眼眼巴巴望着她拿主意的长孙衷,又看一眼跃跃欲试的三省朝臣,甚为哀怨,“我晓得了,不过突然闹哗变,也总要有个缘由。”

    那令使叩了一个头,慷慨激昂,“那泸州的府兵,十年前归前任兵部侍郎高复岑麾下,旧情难忘。今夏高罪人伏法,消息传到泸州,他们不服太上皇裁决,一心要上京告御状。若不是渝王殿下派人亲赴泸州相劝,早就叛变了。压制到今日,狼子野心终于暴露无遗,说是效仿应和十八年神武卫,力争到底!”

    力争到底还不是全被杀了,长孙姒看着他因为激动,涨红的一张脸,笑眯眯地道:“所以,你的意思,他们看着渝王的面子,暂缓几个月闹事,那么他们这几个月做什么不派人赴京?白丁暂且不论,内府三卫的将士,俱是品官子弟,只要写封信来,声张他们的正义不是难事吧?你这话里话外,是指责渝王没尽到约束之力,还是有意为谁开脱?”

    “臣不敢,臣不敢,殿下明鉴”那令使大惊失色,伏在地上连连请罪。

    贾丞道跽坐在案几后也不耐烦,“行了,督察不实,尽会在殿下面前丢兵部的脸面!”

    见那令使讷讷地跪到角落里去这才回身对长孙姒道:“殿下,为今之计,安抚泸州府兵才是上策。若是耽搁,莫说吐蕃有异动,只怕泸州城内百姓也危在旦夕!”

    她问:“那依着贾公的意思,如何安抚?高复岑秋后已经伏法,他们要的所谓公道也是无理要求,总不能为高家平反昭雪吧?”

    贾丞道摇了摇头,道臣并非此意,“叛军未提出什么要求,并非不是什么好事,只要派出能言善道之人,晓之以情并拨派军需粮草加以安抚,入得城内,救出百姓乃是第一步。往后,只要他们缴械,处置几个叛军首领以儆效尤这事也算掀过一篇。”

    长孙姒又道:“若是他们执意要提高家翻案,依照贾公之见如何?”

    尚书令杨宗业向来油滑,似是不同意他这番言辞,垂眼不语;贾丞道只得看了徐延圭一眼,这是个随波逐流的,他暗叹一声又道:“叛军之所以要昭雪只不过对案情不甚明了,高家草菅人命,行为令人发指,他们如果晓得了也必然后悔。所以,这安抚的御史言辞尤为重要,劝他们归降之后,殿下若是不安心,渝州和泸州相隔不远,不如交付渝王殿下管束。如今圣人甫登基,仁德为政才是紧要。”

    “按贾公之意,御史钦差当是何人?”

    “自然位高权重,心思缜密,有威慑力之人可担大任,臣保举门下侍中徐延圭!”

    举贤不避亲,说的便是这位么?长孙姒瞧了瞧这师徒俩眉来眼去,递两道消息也甚为有趣,不由得有了挑唆的打算,转脸问杨宗业,“杨尚书久坐不语,是不赞成贾公的建议还是反对贾公举荐的人选?”

    问到头上自然不能不答,老头儿规矩地行了礼,“臣不敢,贾公所言不差,臣没什么意见。最终定主意的仍旧是圣人和殿下,臣不敢妄自称大,左右圣意!”

    她就道和一拨居心叵测的老头儿较劲没什么意思,“成吧,就按贾公的意思安抚,不过徐侍中位高权重的,千里迢迢安抚个叛军,未免大材小用。但是这人选也不能差了,新任的禁军副统领滕越,半大不小的官位,人又有武艺,能言善道。”

    她不顾贾丞道急切的脸,悠闲自在地回过头来问满眼羡慕的长孙衷,“圣人觉得呢?”

    长孙衷自从上回给她灌了毒茶,被长孙奂疾言厉色训斥一顿,便再不敢偏听旁人蛊惑,简直奉长孙姒为神明,在心里供了神龛,如今问到眼下,欣然同意,“准奏!”

    如今多事之秋,谏言点到为止,上头这位是个疑心重的,引火烧身便不好了。贾丞道讷讷地领了旨意,派慕璟起草诏令去了。

    谁也没想到这位新晋的炙手可热的禁军副统领领了御史钦差的头衔,连滕越自己也没有准备,在紫宸殿前领了圣旨,去甘露殿见长孙姒,“你说的没错,那些胡使当日去过天府院,回四方馆的途中俱是疲惫,有的不支甚至在车驾上睡起觉来。”

    长孙姒看着长孙衷舞剑,虎虎生风,听他所言便道:“果真如此!”

    他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一两个疲累也说得过去,那么多人都昏昏欲睡,就不觉得奇怪吗?”她见他一脸茫然,接着道:“当日进过天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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