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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拇指当中有个红彤彤的印子,有的阴有的阳,恰好连成一个圆润的图;离远些看过去,果真是咧嘴大笑的弥勒,模样甚是熟悉。
长孙姒从兜囊里掏出个铃铛来,放在灯烛下比了比,笑道:“原来,是一样的!”
慕璟凑近了,惊诧道:“这不是上回我在华镜殿里瞧见的那个,你还说,一枚银铃铛代表一个死人。”
他看了看手里的物件,又看了看她,疑惑道:“所以说,你一早就知道谢迹会因为宝幢的事而死?”
她向来对慕璟叹为观止的联想功夫报以十足的敬佩,“那我为何不在他死前问问发生了什么?”
他笑眯眯地凑过来,好奇道:“你不知道吗?那你这个铃铛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图案和这个假宝幢上图案一模一样?”
她不答话,却抬头看了一眼南铮,仍旧安稳地坐着,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没有好奇的意思。
说起来,这铃铛当日夹在朝臣巴结他的礼单里,还是同他有攀搭;更何况,宫中一件贡品,自打出了宫便杳无音信,却又招摇地出现在礼单上,署的是徐延圭的名。
所以,那日惠太妃在宫中大发雷霆之后,指使人所寻的靠山便是南铮么?
苏家由苏慎彤出面对他示好,这也不奇怪,毕竟苏长庚向来打算长远;可徐延圭自持皇亲身份,多年一直中立,到底是什么事情叫他也无法按兵不动?是忌惮她把持朝纲还是狄如靖甫一进京就马失前蹄让他不安?
不过话说回来,在城陶的事情上,南铮一直讳莫如深。当日如此选择,多半和徐延圭或是徐筠脱不了干系,那么如今他与徐家示好又作何解释?还是说城陶之事不过是两家修好的关键所在,只是这个关键在何处,她不知道罢了。
由一个铃铛引发的猜忌,果真是越想越复杂,到最后南铮也能成为居心叵测之人。幸好那人自顾自地翻书也没发现,她哀哀地摸了摸脸,看着慕璟急切知道结果的眼神,笑眯眯地回了一句:“你猜!”
“”
慕璟心尖上的小火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熊熊燃起,约莫是瞧见来人,怕失了颜面,这才偃旗息鼓,“魏京兆好,魏二娘子好!”
魏绰给长孙姒行了礼,瞧着在座的人,心下了然,“殿下,可还是为谢迹的事情?”
她点点头,笑容敛了些,“我见着谢竟,了解了一些事,想问一问魏二娘子。”她瞧魏绰不善的目光又劝道:“在未证明是否属实,魏京兆稍安勿躁。”
魏隐有些畏惧地看了他一眼,身子挪了又挪。长孙姒笑,问道:“我听说,魏二娘子曾给谢迹写过信,可有这么一回事?”
魏隐垂着头,好半晌才点了点头,“有,是去年从清华山回来,他给我抄的第一份佛经并转达了他的心思。奴对他毫无情意,所以当时就在其后附言表明了想法,并在他第二回登门时退了回去。”
长孙姒并没有在谢竟给她的书信中找到这么一封,反而都是郎情妾意,山盟海誓的话语。她又道:“那后来呢,可还写过?”
魏隐摇了摇头,“不曾,奴避他都不及,怎么会写?”
“那往后他给你写的,你一封都没有看过?”
“是,一开始是奴身边的侍女代为拆信;后来阿兄和奴不堪其扰,便吩咐门房不许再收,他便悄悄地搁在门前。”
魏隐气愤,声音也大了些,“一次被个孩子捡走,拆开了看,除了佛经便是些山盟海誓的话,传得四邻街坊都晓得了。”魏绰面色不虞,看了她一眼又不忍苛责,默默地叹了口气。
长孙姒递了矮几上的一份信给魏隐,“这可是你写的?”
她接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神情有些茫然,“殿下,这确实是奴的字迹,只是奴不记得写过这么一封情意绵长的,像是,像是夫妻间来往”
长孙姒见她为难,也不逼迫,掂量了话头,这才道:“是这样,谢竟给了我这么多,说是谢迹同他的心上人往来的信,就放在他在常去的寺庙的禅房里。禅房平日上锁,也不过一个比丘常去打扫,应当没有外人能进去。若是栽赃嫁祸,岂不是放在谢府里更为妥当”
魏隐没等她说完,脸涨得通红,扬声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是奴同他”
“你”魏绰几番按捺怒火,瞪魏隐一眼。
王进维在旁扯住了,“魏兄魏兄,息怒,待殿下把话说完在责问也不晚!”
长孙姒也不理会那二人,对上魏隐又羞又怒的眼睛,笑道:“莫急,我只是把谢迹的信拿来给你辨认,你说是你的字迹便成。还有,谢府的管家和谢竟你见过他们吗?或者说,他们见过你吗?”
魏隐想了半晌才道:“奴没见过他们,谢迹每次来都是徒步,身边无人跟着;至于他父亲和管家有没有见过奴就不晓得了,奴出过府门同谢迹争吵过,若说散言碎语传到他们耳中,那倒是有可能。”
“如此说来,你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倒有可能见过你?”
魏隐终究是个娘子,颇为羞涩地点了点头,晃神的功夫看到魏绰一张风起云涌的脸,唬得一个激灵,又把头低下去了。
“那魏京兆呢,”长孙姒顺着她的视线将沉郁的魏绰望了望,“初四那日晚,都做了什么?”
第79章 更行更远(三)()
“臣?”
魏绰没想到长孙姒转而问他,颇为意外,想了想才道:“那日下朝后,安居国的使者又来见臣,央着去四方馆。回到京兆尹府都快过午了,恰逢慕中书站在院子当中,便同臣说了宝幢之事;随后臣同慕中书,南统领同去了天府院,宵禁前回了京兆尹。那时候臣准备回府,有录事送了漕船翻覆一案的新的证物来,臣对比了口供一直到丑末,便歇在京兆尹府里,府里的差役和录事可以替臣作证。天亮后,王侍郎听闻此事便来京兆尹府寻臣,后又同往四方馆捞谢迹的尸体。”
慕璟和王进维互相看了一眼,都道确实如此,能为他作证。
长孙姒笑道,如此便有劳魏二娘子,待人将她送出去之后,又问魏绰:“你方才说,那安居国的使者寻你同去四方馆,还不止一次?”
魏绰称是,有些无奈道:“他说自住进四方馆,晚上穿过廊下,总能看见一个,人影,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和谁在说话;靠近了看什么也没有。他心里害怕,同谢迹说了几回未果,便来京兆尹府央臣去看,也没寻到。那天来,他又说初二那晚,撞见了那个人影,大着胆子招呼,却叫他溜走了,还跑得飞快。”
慕璟觉得有趣,问道:“人影,鬼魅吗?就他一个见到还是旁人也曾看到过?”
魏绰道:“一开始,臣也觉得他约莫是水土不服看岔了;可他来了三四回,有一次还带了其他部族的使者,说是两个人一同见到的,臣便随着去看了一次。他们落脚的院子,四围是抱合的寝居,天井里有个半大不小的池子,离池子边七八步远就是个游廊,他们从楼上下来,每回在那里都能见到的人影。臣随着他们在那里等了一个晚上,可什么也没瞧见。”
慕璟觉得这件事比宝幢的来历有趣味多了,搁下手里的宝贝,往他跟前凑了凑,伸长了脖子打听,“那你后来,就再没去过?”
魏绰摇了摇头,“臣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何况亲眼得见,半点人影都没有,哪里来的鬼魅,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初三那晚,他说二人打了个照面,三十来岁的郎君,七尺六寸来高,穿着个斗篷站在池子边,露出半张脸,说不出的阴狠,回头瞧了他一眼,三跳两跳就没了人影。臣见他说得清楚,同去了四方馆,却是半点痕迹都没瞧见。”
长孙姒寻着他话里的关键问道:“你第一次去四方馆是什么时候?”
魏绰想了想,“上个月十五,方结了剥皮案。”
她说好,“你第二次去是白天,那位使者可曾说过白天见到过那个人影?”
“没有。”
“那昨日和今日呢,他可曾再同你说过?”
“不曾。”
慕璟转过头来,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你想到是谁了吗?”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喃喃地道:“不过两日,再等等。不,”她抬起头来对魏绰道:“你明日,亲自去问问那位安居国的使者,这几日晚上可还再见到那个人影了?”
慕璟跟不上她的思路,眼巴巴地瞅着,“哎,你为什么确定他这些天不会出现了?”
她摇摇头说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