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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闻言,绷紧的神经忽然一松,接着便是一阵巨疼。
章将拔出来的箭矢举到她面前,额上的汗顺着脸颊瀑雨一样流下,嘴边的笑容却盛了几分。
“你瞧,你一分神,这箭矢倒拔的顺利。”章将箭矢丢到地上,从身上撕下一块贴身穿的雪白的绵绸,靠过来,声音有些发颤:
“时间紧迫,怕伤口感染,本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如果你要本王负责,本王乐意之至。”
冷静拿下嘴里咬着的绵帕,拭拭脸上的冷汗,露出虚弱的笑容:“王爷言重,王爷的救命之恩,冷静都不能报答,又怎么会理会这等小事。”
章给她包扎好伤口,轻轻将裙衫给她系好,扶她在炕上躺下,盖了被子,低笑道:“你先歇会儿,待伤口不流血,我再送你回去。”
“麻烦王爷。”冷静道。
章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拿起帕子帮她拭脸上的汗:“这创伤药刚敷上会有些疼,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怕,箭射进去的并不深,只是箭矢上煨了毒,幸亏你是不怕毒的,否则真是要急死我了。”
伤口的疼痛让冷静有些支撑不住,她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现在却一句也不想说,缓缓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少时候,睁开眼,却见章依旧坐在炕沿,双目炯炯的盯着她。
伤口已经不再痛的受不了,冷静瞟了一眼窗外,还是漆黑一团。于是便问道:
“王爷,我睡了多久了?”
章闪了下眼:“约有一个时辰罢。离天亮还早,你再休息会儿,不用怕,我会送你回去的。
你若不想让她们知道你受伤,我便悄悄行事,保证不让她们发觉。”
“王爷,你怎么会去尚宫局?”冷静问。
章歪了歪嘴角,笑一声:“我若是不去,你命休矣。”
“你知道有人想杀我?”冷静好奇的问道。
章摇头,嘴角一抹落寞的笑容:“我不知道,只是恰巧遇上的。我只是想去看看你,跟你聊聊天,
你是知道的,我在宫中没有朋友,又要成天装个傻子,实在是很累,好容易有你这个知己,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讲,
我母亲在的时候,我尚可以讲几句正经话,如今母亲不在,实在是寂寞的紧。”
“可是这样,真的很危险啊,你不要再冒险了,如果我有空,就会过来找你,和你聊天,我们就约在这间小屋好不好?”冷静笑道。
章的眸光明亮,脸上满是喜悦:“你真的愿意过来陪我聊天?不怕我这个废物会连累你?”
“若说起连累,是奴婢连累了王爷才是,王爷本来只是要找奴婢聊聊天的,结果却让王爷遇险。”冷静面露羞色,低语道。
“无妨,本王自认学了一身绝世武功,可惜并不有施展的地方,今天这一役,倒让本王自信心大增,原来,周大娘并没有骗我,我的武功是真的厉害。”
章兴奋的说道。
冷静也笑了起来,忘了身上的伤疼,与他说笑闲聊。
屋子外的人却站成了石雕,心疼的滴血破碎。
司马南原以为他与冷静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
可如今看来,冷静对他说那样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原来她真的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们相依相偎,你侬我侬,甜蜜的很。
至少,他从来没有被冷静这样温柔的对待过。
他几乎没有见过冷静的笑,尤其是这样明媚的笑。
屋子里还是和风细雨,暖意融融。
司马南却已经站在了最冷的冬天里。
不知过了多久,小屋内熄了灯,周围一片静谧无声,仿佛那些草虫都怕惊了屋内一对璧人的美梦。
司马南眼神的空洞的慢慢离开。
又不知走了多久,才看见应心殿的灯烛。
那里却是乱哄哄吵成一片。
几个卫队守领瞧见他走过来,一哄而上,七嘴八舌的开始夹攻:“大将军,皇上遇刺,刺客尚未抓着。”
司马南的神智方才恢复,拧起眉头,眼神变的犀利:“遇刺?什么人这么大胆!”
冯保从殿内走出来,心有余悸的回头瞧一眼,走到司马南跟前,哑声道:“大将军,皇上叫你进去,要小心,虽然没伤着,却受了惊吓,正打人呢。”
司马南拍拍他的肩膀,走进去。
孝帝正跳着脚骂人,地上乌压压的跪着一地人。
转眼见他进来,骂的更大声。
司马南挥袖让屋内的人退了出去。
孝帝气喘嘘嘘的坐到龙椅上,怒吼:“今晚不是你值勤吗?你死到哪去了?那刺客是不是你?
你若是想坐这把龙椅,只管明说,朕让位于你就是,何需用这卑鄙手段。”
“这般悖论就不必再言,三日之内,臣定将刺客抓来交皇上亲自发落。”
司马南单膝跪地,哑声回道。
孝帝瞧着他流血的手,冷哼一声,眸光却猛的收紧:“连你都受伤了?刺客倒底是什么人?”
孝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明公公颤微微的回道:“皇上,老奴倒是瞧着那刺客有些眼熟,
不知皇上是否记得当看关太妃身边的周大娘?”
“你是说,那个一刀镇九州的周大娘?”孝帝失声道。
“不可能,周大娘已经被本将军击杀,本将军亲自将他的尸首埋了。”司马南沉声道。
“所以老奴也觉得奇怪,他明明死了,怎么会又出现在宫中呢?”明公公嘟囔道。
“定是你这老货眼花了。”孝帝不满的挥挥袖子,轰他出去。
司马南却直了直眼,轻咳一声:“皇上,当年,明公公与周大娘乃是结拜兄弟,他若认为是周大娘,这个刺客八成就是周大娘。”
孝帝冷笑:“那就是你当年是糊弄朕,根本没有杀死他了?”
“我是杀死了周大娘,可未必就是真的周大娘!他的易容术也是天下无双,否则也不会扮成太监,混到宫中十几年之久。”司马南道。
孝帝拭拭额头冷汗,叹一声:“幸亏当年他混进宫中,只为躲避对手,否则朕的命早就休矣。”
第42章 血色()
因皇上遇刺,宫中的戒备加强。
尚宫局内部也增了不少守卫。
清晨,冷静一如既往的早早起身,去韩尚宫那边请安。
韩尚宫也才刚刚起身,见她进来,眼神飘忽了下,方才露出笑容,让侍婢招呼她坐下,献上茶来。
“冷静,昨晚上宫中进了刺客,你可有耳闻?”韩尚宫对镜理妆,边笑着问她。
冷静微微颔首,叹道:“睡到半夜,倒是听闻那边嘈杂,因这几天赶着做大将军大婚用具,甚是困乏,故也不曾在意,
哪知道,今儿早上一起来,便听说了这事,还好天佑我大夏,皇上他平安无事。”
冷静这话音未落,只见李司膳和赵司珍挽手走了进来,见了她,明显吃了一惊,眼神有些惊恐和不安。
“今儿大将军大婚之喜,你们可要处处当心,虽说宴席并不有摆在内苑,可太后因为疼管姑姑,非让她在仁才殿出嫁。
一应之物必要齐全,否则惹祸上身,本宫可帮不了你们。”
韩尚宫落下面色,教训道。
众人应着的工夫,梁司制手里捧着一件大红喜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韩尚宫面色一变,冷声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这不是新娘子要穿的喜服么?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你手上?”
梁司制嗵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啜泣道:“大人救命则个。”
“究竟是何事,快说!”韩尚宫顾不得理妆,立起身来,大声道。
“大人,奴婢今儿早上起来,正打算盘上最后一颗纽扣,将喜服送去仁寿殿,哪知道一展这衣裳,却才发现,这些纽扣竟然都错了!”
“什么!都错了?!”韩尚宫大惊失色,一下子跌倒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不可能啊,梁欢喜,你是不是眼花了,这纽扣用的是水晶雕花,绸缎包芯,当日彩霞做好送过来的时候,我们都瞧过,哪里有错!”
李司膳和赵司珍一齐说道。
梁欢喜将喜服举到众人面前,哭的更大声起来。
众人凑过去瞧看,
果不然,上面的纽扣竟然全部换成了黑色的扭花盘扣,这可是宫中死了人穿的孝服上用的盘扣!
“蠢材,赶紧换扣子啊,你倒是拿来给我瞧做什么!”韩尚宫跺脚道。
“大人,你倒是忘了,别说现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