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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叠着明灭的疏影,隆基笃定的俊面被俊臣这昭著的玩笑给作弄的一阵明朗、一阵又深沉。就这样两个极端紧密周匝着,再启口时音色陡然有了愤意:“你该明白,段简之所以敢这么欺负你,到底还是因为你如今的势力不够大、根基不够深!”他是抛了杀手锏在使激将了!来俊臣的城府和忍耐力比他想的还要深,且他心知以来俊臣的智慧不会看不出他在激将;不过他更知道,纵然明知是在激将,但这个账,来俊臣一定会买,“若你我借此祭拜‘天授宝图’的机会做点儿文章……那么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是一句,浓眉在这话尾将近之时一下舒展。
诚如隆基所料,俊臣有了兴趣。确切的说,他一直都很有兴趣。
李隆基后边儿这话怎么也算开诚布公,而俊臣也没想过要一直装糊涂!
徐徐晚风迷乱了墨发,俊臣新换的月白宽袍因着风势渐起撩拨,将他造势的宛若一只振翅扶摇的云海白鹤。他慢慢起身,下榻时双手负于身后、旋即小心的踱行至近前小几之前,不忘招呼隆基一并过来。
看着俊臣终于规整了神色,隆基心知他是对自己那个互利的提议有了兴趣,亦走过去与他面对面落座。俊臣欲要唤人上酒水对饮,被隆基皱眉止住:“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喝酒么?”这是出乎真心的着想。
利用归利用,但并不代表利用就意味着不存了兄弟间的真情意。双刃之剑尔尔,很多事情从来都是相互粘连,注定划清不得。
俊臣便止住,仍是十分优雅的勾了唇角,似笑又非、难以看的明朗:“我倒忘了这个。好,不饮酒,我们品茶……”
第六十一章 公主牵心问三郎(1)()
天地在入夜之后起了一层霜,原本干冷干冷的暮冬气候便因了这晚来的霜雾而变的湿润许多,北风呼呼扑在面上也不再如先前一般的干涩。
李隆基单手负后的出了府苑正门,忽见被夜光清辉铺就的门口宽道上停了一架马车。这马车不是一般等闲人家常用的那样,其上饰物华美而规整,一眼便看出来是宗亲显贵素日常用的。
他心头一紧之余登地起了个警觉!正思量着会是什么人在这当口好似专程在等自己,马车的一道帘幕便在这时被一只纤纤玉手柔缓缓的掀起来,即而露出一张薄施脂粉的俏丽面孔:“三郎。”是太平公主,且在目触隆基的同时启口轻轻的对他唤了声。
隆基悬起的一颗心适才向下放了放,四下里下意识的瞧了一圈儿后,向太平走过去。这时太平也已经下了马车,她对车架旁伺候的随从嘱咐了几句,便示意隆基同她行至一旁落叶潇潇的柳木林里说话。
这个时候了,且太平又是刻意避开众人,那决计是有着不愿被人周知的隐秘心事。隆基会意,在林木间行了一段之后,方停了靴步:“公主来看司仆大人,怎么不进去?”声音不高不低的问了太平一句。
太平亦是停住,闻声后一默,并没有回答,只抬眸轻问:“他伤的严重么?”两道眉弯下意识颦颦蹙起,分明浮聚着如许的关切。
也不知怎的,这副神情看在隆基眼里,忽就牵的心弦打了个揪疼,还并着起了些异样味道。他按住这莫名的类似醋意的情绪,面色声息都是平淡:“都是皮外伤,不妨事。”同时对于太平此遭对自己的拦截,心里也依稀明白了几分,“过不多日消了淤血,也就无恙了。”他心里念及起方才同俊臣提起莫让太平伤心时,俊臣眉目间一闪而过的那几分不自然;再贴合着眼下太平的举止来看,只怕是那两个人之间闹了什么小脾气。
听闻隆基这样说,太平染了焦灼的面目明显做了几分释然之态,看来是放了放心。天光就着夜色在她面靥间打下绰约的光斑,立于冬风中枯木林里的公主便又显出几分别样的韵味,这时那汩汩的衣袖也合着风势的撩拨而翩然若飞,整个人有被就要埋进衣袂里的错觉,一眼含及便起了莫名的一抹心动。
“你们两个怎么了?”隆基心里拢了层关切,微侧了侧首,半寻思着问出。
太平回了回神,一默之后亦无答复,只是叹气。
面着她眉间重又浮起的一抹清愁并着若许的怅然,隆基更认定了她与俊臣之间因事起了些隔阂。不过眼下太平对俊臣还是那样殷殷切切的牵着心,便也看得出那些隔阂必然是些无关痛痒的等闲的隔阂。
他心念款动,顺应思路抬目启口:“这次段简明显在胡闹,只怕当中是有了什么误会……俊臣不会跟王家小姐存有所谓的风流,你也别有的没的就凭白想了那样多!”他寻思着大有可能是因为段简的事情,因为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了怨怪、却仍然止不住的对他牵挂,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跟哪个女人之间怎样怎样的萌生了醋意!
第六十一章 公主牵心问三郎(2)()
这一句话果然是戳到了点儿上,随着隆基声息起落,太平黯然的眉目跟着亮了一亮,旋即重又归于黯淡,还是叹气,眉心处惆怅之态不见涣散。
无论怎样,在这个时候听到隆基这样对自己宽心,太平心里还是觉的浮了涓涓的暖意。但隆基又哪里知道她与俊臣是在别扭些什么……并不是因为王家小姐的事情,不,或者说并不是因俊臣与王四小姐有些什么而惹了太平的不快,而是因为那夜俊臣好端端的拂袖而去、后多多少少带给太平的一些思索。
至此又起了个恍然,太平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同来俊臣闹别扭。似乎并没有,但就是觉的同他之间的那份熟稔再做不到与往昔一辙的感觉!
她心里莫名就空落落的,好端端的感情,分明没有不信任、没有过多的怪罪、也没有不体谅……她闻了段简对俊臣的*之后只觉愤慨并着心痛,急急赶到来府也确实是丁点儿都耽搁不得的要去瞧瞧俊臣的伤势;她心里明白俊臣这个时候是最需要她在一旁安慰的。但直到来了府苑正门,她又突然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做到安然的进去看他。昔时再顺势不过的举止,放于现下怎么都觉尴尬;心中分明急的念的似火烧灼,但那足步偏生就是有若沉铅、怎样都迈不动半分去!终归这感情很作弄。
立于被枯枝隔绝成斑斑小格子的月光之下,隆基持着极好的耐心静静的等了太平许久。却只看到她一张牡丹般美艳的面目间不断重复着黯然、惆怅、隐痛、焦灼等,这一干情态纠纠葛葛的聚于一坛,将那俏丽的面孔染就出千千的纠葛,就是不见她启口吐出半点儿心曲。
既然她不愿过多将那话茬提及,隆基便也不强求。抬首瞧了一眼次第沉下的天色,重顾向太平时便转了话锋:“来都来了,去看一眼又何妨呢?俊臣若是知道你在,他会很开心的。”
“不……”被太平慌的一下抬眸打断,“别让他知道我来。”她定神敛息,声色向下又沉了沉。
这原本就是一对情人彼此之间的事情,隆基决计不好过多的关切。虽对于太平此刻这如许的作弄,他只觉自己心口也起闷郁:“你真的不进去么?”启口又问了这最后一句,多少也算是尽了心。
太平心湖生就出一道涟漪,不是没有过摇摆,但须臾后还是启口:“不了,我这就走。”心念一横,强迫自己做了决断。
“好吧。”隆基叹了口气,他也只能尽心到这里了!毕竟太平跟来俊臣之间那分分合合的一段情路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走的,他这个局外人委实不大好过多的掺和进去,“我送你。”启口时将身子往一旁侧侧,抬手对太平做了个请的姿势。
太平颔首回了个礼,也就抬步聘婷的向林木外走去。
清冷的月华在林间铺陈下无限繁冗的华波,将她一道如玉的身姿照耀的有粼波灼灼,好似一匹最美的织锦间有暗彩流窜。
她美好的姿容并着曼妙的身形被隆基看在眼里,心中忽有一抹隐动的念头次第的沉落下去。欲抑还扬,百味弥深,微微心悸而无名所以……
他叹了口气,颔首将神思收拢了一下,心境恢复于平素的平和,但这一脉莫名心力总是淡淡的撩拨而起。最终到底不再多思多想下去,抬了靴步亦步亦趋的同太平一起出了柳木小林。
第六十二章 做局大势如山倒(1)()
诚如李隆基与来俊臣分析中那样,自武后命于暮冬召各州都督、刺史、及李唐宗亲外戚并着武家子侄共拜天授宝图的诏令才一颁布,便在风驰电掣之间于李唐皇族宗室之里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