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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和姚元之应该是李隆基的人,他知道的,这两个人每次逢事儿就没少帮太子说过话、做过实事。可隆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李旦思忖间徐徐然问:“从何说起?”心中似乎明白了些。
隆基陡一叩首,声音略哽,即而又道:“他们在您那里不安好心,挑拨我和哥哥、还有最敬爱的姑姑之间和睦的关系,其心不轨,儿臣恳请父皇您把他们处死!”最后半句骤然一高扬!
李旦一定,旋即解过了这意思。
他将隆基的两位兄长封为刺史、又将太平调往洛阳,这主意便是宋璟和姚元之出的。李旦就是在听了他们两人的谏言之后,觉的对时今的局面是有利的,故而才行了这样的方针、做了这样的计划。
太平那边儿的势力和根基,李旦也不是不知道。可他还是想试一试,他始终都觉的这个妹妹即便擅权喜权,在面对一个不容辩驳的既定局面时,反抗的情绪应该不会有那么大!可时今看来,委实是他错了……
李旦对这一遭发生的事情心里有数,他知道隆基此举是被太平步步紧逼,实在没办法了,为顾及那个大局而不得不把这两个心腹给垫进去!而时今若是他李旦还坚持原先的决议,那么别说隆基了,他这个皇帝都会被他那心爱的妹妹给算计进去、惹了麻烦!
一旁太平冷眼注视这一切,在看到隆基三两步跪下、竟请求李旦将他那两位倚重的爱将处死之后,心中实实一凛!暗暗道着:“三郎啊三郎,你果然够狠!宋璟和姚元之分明是你的人,一次次的帮助你,没少拥护你、没少给你出力!可你时今为了自保,竟就这么把他们两个人给垫出去了!”
她冷冷一哼,仍没有忘记做出那么副柔弱的姿态,定了一下心绪之后,忙也急急然走到李旦面前便跪下:“皇兄怎能如此不念情谊?”她声音哽咽,哀哀的,有若哭诉,“臣妹帮扶皇兄、更为大唐兢兢业业,这一路走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皇兄却下一道旨意要将臣妹贬到洛阳,这是要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么!”这话说的如泣如诉何其哀婉!末尾时那大颗的眼泪真的就砸了下来!
李旦的反应也是极快,倏然一下看清了时今的局势,忙把太平亲自扶起来,颔首恳挚道:“为兄绝无他意,只是为妹妹着想,觉的时今时局不稳、妹妹留在长安恐没有洛阳恣意安然。”即而忙又道,“既然妹妹不乐意,那在长安就是!反正东都西都都是我们家的,妹妹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这一通将太平安抚之后,李旦颔首又叱起隆基:“这孩子真不懂事儿,怎么能惹你姑姑生气!”
隆基忙对着太平又是一通赔罪。
好好儿的事情看着就要达成,不想就在这最后大收官的时候被太平给转了盘!
太平渐渐也平静下来,心知道自己是得摆出一个姿态的。她叹了一声,幽幽的诉道:“原本我这儿一听到风声,说太子要皇上将我调离长安时,臣妹委实寒心……臣妹为我大唐兢兢业业,对皇上更是忠心无二,太子怎能对我如此猜忌?如此质疑?并忘记我的恩德?”一顿后歇一歇气,转目看向李旦,眉眼含烟,“可时今臣妹痛定思痛,心觉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太子误会?”于此一抿檀唇,颔首微微,声息平定许多,“故而臣妹决定,还是顺应太子的意思,到东都洛阳去,免得太子怀疑!”她仍旧很小心,说的是“顺应太子”,而不是“顺应皇上”,还是针对李隆基。
这一闹之后李旦委实不敢再应,忙将她这话拦住。
“姑姑还是在生侄子的气!”隆基心里可谓憋屈至极!可戏总得演完、演好,做样子给别人看便要做够了本儿!他便又急急道。
太平面上哀色不减,徐徐然又一声叹。
李旦心中辗转纠葛,那滋味真个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他不得不从长计议,太平整出的这一下子令他煞是后悔自己行动的草率!同时也见识了太平那不屈就的心……打草惊蛇之后,对付这么一派随时都可能化为利刃指向自己、架空皇权或者被谁利用着架空皇权的势力,从今以后,他更是得小心行事!
这一场严肃的正剧终究便为了有些滑稽的闹剧,闹剧的最后,李旦下旨,将姚元之和宋璟两个人撤销宰相之职、贬出长安往地方为刺史。
就此算是有了个无奈不讨好的终结!
第二百三十章 此恨无尽,半爱半愤半无奈()
隆基一路行回东宫,胸口里始终都憋着一口气!
抬手退了宫人,他步上院落小亭,原本是想借着这开阔明朗的格局把气顺一顺,却不想那情绪翻涌的更是剧烈……眉心骤凛、腾然一下,他气的一拳擂在了石桌上!
手掌传来的疼痛很是生涩,丝丝缕缕的不断拨动他的神志。
太平啊太平,那个女人她居然放下一向傲慢的架子扮起了市井泼妇一般的行径、居然这样横遭的将了他与他的父亲一军!这个女人当真有着极复杂的内里、极璀璨的烈性,一旦将她逼得紧了,那烈性一旦爆发,便往往是出奇制胜让你料想不到!
眼看着就已经水到渠成的事情,却被太平这抛却了怀柔的手段暗处的脑筋、径自直接的摆在明面儿上的这样一闹腾,一切化为梦幻泡影不说,还令他们父子的威严大大折损!
隆基此刻无法克制自己这情绪,只要一想到方才在父皇那边儿、在那院子里,他是如何当着那么些宫人宦官跪在太平面前,一口一个“姑姑”、连连不迭的赔笑脸告罪……这份屈辱感便委实令他烈火着身不能自持!偏生眼下这等境况,除了拼命的向下压制这火气之外,旁的事情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半点儿都做不得!
这时耳畔传来一阵细碎的足步,并着有淡淡的茉莉熏香气息飘曳入鼻息。这熏香的味道轻灵灵的,不浓也不淡,拿捏的好处恰当,才一嗅到便倏然觉的心旷神怡,心底那些野草样彭生的情绪似乎也在此有了个微妙的克制。
隆基侧首,见是自己的太子妃王氏逶迤碎步的上了这小亭,一路走过来,面上挂着一脸真挚的关切。见隆基在看她,太子妃便又加快了足下的步子,在他近处停下:“何至于又是这样的生气?”温声细细的问了一句,口吻柔和、有若泉溪。
隆基那心跟着定了一定,努力克制住面上的燥乱不让自己的女人看到。他并未直接回话,只侧首叹了口气。
其实方才皇上那边儿发生的事情,太子妃已经知道了个囫囵大概。这等涉及到皇上、太平公主、太子的事情,自然是传播极快,她已从宫人口中听到了描述。故而时今对丈夫的心境、心下那些委屈和郁闷,她多少也能感受到。
又见隆基是这么副又恼又憋屈、更多还是无奈的模样,太子妃摇摇头,抬手拈着石几上的珐琅小壶,为隆基满了盏茶,然后递过去:“月满则缺、水满则溢,这个道理殿下也是知道的,又何必为此生那些劳什子气?”一顿又徐徐,“事已至此,一切已都过去了,不如向前看,才是正理儿呐!”不缓不急,但颇有些苦口婆心。
隆基转身,抬手接过了妻子递来的一盏清茶,后仰脖一口饮下去。绵绵的茶汤顺着喉咙滑下,不及酒烈,可带着无形的魔力,就这么坦缓不惊的,心头汹汹燃着的火气当真觉的被浇灭了许多。
他平了平气,即而看向妻子:“你突忽的跟我提起这个,是有了什么筹谋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相比起皇室贵族中许多擅妒擅权的女子委实不同,隆基这位太子妃王氏并不擅于争风吃醋笼络男人的心,她擅于的是谋、是偏向政治的谋。可她又不贪恋政权,在这谋权方面她当真会是丈夫的贤内助!其她女人们大抵都是脂粉堆里明明暗暗的斗,可这位太子妃从来把这些看的极淡,似乎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使阴谋耍手段同诸多红粉抢丈夫的这根弦儿。
这么位妻子委实不可多得,将门出身的她没有那些弯弯绕的心思,却能在时局的谋划中一针见血、切中要害,隔过混沌局面点破许多至为关键的问题!
闻得隆基在问自己,王氏颔首笑笑:“陛下跟太子是站在一起的,只要有着这一层颠扑不破的关系,公主纵是再怎么同陛下说太子的不是,陛下也都不会听任她、只会敷衍她。”于此摇头叹叹,“只可惜太平公主如此聪明灵秀的一个人儿,却从一开始就没能看清楚这一层真相,把父皇对她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