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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东西留下来也不要紧。”艾俄罗斯说：“这些符咒根本不起作用。”
他知道，束缚住一条没有战斗力并且远离海水的人鱼，用人类的蛮力就可以做到了，不必借助什么超自然力量的。然而撒加却置若罔闻地，将所有的符咒一鼓作气破坏殆尽。之后，他打开了放在地下室中的柜子，将一把银色竖琴取了出来，装在塑胶证物袋里。站起来，说：“我们走，带上约翰妮小姐到埃德温先生的面前去。”
艾俄罗斯点了点头，他将所有链条之类的东西解开，小心地将死去的人鱼从浴缸中抱起来。撒加将地下室的门踢开，三个人堂而皇之地走了上来。
他们可以听到客厅之中埃德温等人同阿普莉亚和蒂迪斯的争吵声。
“多丽丝小姐，阿普莉亚小姐正是被埃德温先生抛弃的情人。”蒂迪斯说：“同为女人，我应该提醒您一句，既然他对于自己的前任女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那么，如果有一天，您变成了他的前任女友，可不要后悔没有听从我的劝解。”
“没有必要对他们说那么多！”阿普莉亚的声音更加愤慨：“多丽丝小姐，您不要高兴太早，迟早你会变得像我一样！你是个傻瓜！蠢货！”
“我已经听厌你的疯叫了！”埃德温怒道：“你是什么居心？竟然在深更半夜带人来破坏我们的家庭？我不认识你，小姐，你在说什么？小姐。我对你做过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你们最好快点滚开，不然我们有权力起诉你们非法入侵民宅。”
“对你们就是要非法入侵民宅。”
撒加的声音从地下室所在的方向传了过来，埃德温和多丽丝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走出来的三个人，当他们看清艾俄罗斯手上抱着的是什么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同时睁大了眼，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嘴唇不断哆嗦，像是挨了揍的猴子那样。
“约翰妮！”
蒂迪斯急忙站起来，跑到艾俄罗斯前面，艾俄罗斯低下头，歉疚地说：“抱歉我们来晚了”
“没关系！”
蒂迪斯转过身，埃德温却反应过来，适时地大吼一声，向着众人之中看起来最没有杀伤力的她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蒂迪斯急忙从怀中取出一支袖珍桃露丝，对准埃德温，连开数枪：
“碰！碰！碰！碰！碰！”
子弹冲出枪膛的声音平息下来，埃德温跪倒在地，血水像是泉水一样喷出，蒂迪斯对他开了五枪，分别击中了他的四肢大动脉经过的地方，最后一枪直击心脏。
蒂迪斯喘了口气，将收回套装的口袋。这才双眼喷火地走到气若游丝的埃德温和已经吓傻的多丽丝面前，沉声说：“杀人偿命。”
多丽丝回过神来，急忙振振有词地狡辩道：“小姐，小姐，唉，这如何是好？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没想到埃德温是这样的一个伪君子，一个丧心病狂的禽兽。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您饶了我，我肚子中的孩子才三个月呀我发誓，不会将今天晚上所看到的一切说出去。埃德温是个死有余辜的家伙。”
说到这里，她声情并茂地流下了眼泪：“各位还要欺凌我这么一个可怜的孕妇吗？要知道，我的孩子我拼了命也要保护住我的孩子呀”
亚历士吹了声口哨：“喔，我忘了，你还有孩子，可是，好心提醒您一句，小姐。您是不是喝过人鱼血？如果喝过的话，我就将事情挑明。啊，好遗憾，人鱼的血会提高孕妇肚子里的孩子的智商，但是可惜，孩子会是鱼头人身”
多丽丝顿时愣住了。
“将军，孩子是海界的血脉，我们可否仿效汉武大帝去母留子？”文卿走上来，小声对蒂迪斯建议道。
“不妥。”蒂迪斯回答道。
“将军，必须断其复仇之力，绝其复仇之心，灭其传说之口。”文卿说：“如果被人发现，那我们可就没有办法了。”
说着，她朝唯一的人类，也就是阿普莉亚看了一眼。
“别杀她。”撒加说：“让她活着。”
“师傅，这种人不可能悔改。”文卿进言道：“若她知道悔改的话，她不可能说出任何落井下石的话。”
“呵呵，我所说的活着，是”
撒加说着，给了亚历士一个眼色，亚历士立刻将加隆调制好的魔药拿出来，交给了蒂迪斯，笑着说：“将军，这东西怎么用，都在您一念之间了。”
蒂迪斯走到多丽丝面前，打开瓶盖，将魔药向着多丽丝的脸倾倒下去。后者发出了相当恐怖的惨叫，她捂住脸，但是大家还可以看到她的脸在以秒为单位的时间里迅速肿胀，并且出现许多蚕豆大小的肿块，每个肿块的中间都凹陷下去，从凹陷处钻出不断蠕动的肉芽，就像负子蟾的皮肤那样。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亚历士用相当恶劣的语气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走吧。”
“不！不！”
一张脸已经不成人样的多丽丝惨叫着，连滚带爬地滚过去，抓住了艾俄罗斯的衣摆：“先生，先生！救救我！我这张脸是没有办法见人的！救救我！”
撒加耸了耸肩，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早已经写好的契约书和钢笔，放到多丽丝面前：“小姐，救您不难，您看过契约内容，就签名吧嗯，内容是这样的：您的脸会恢复原状，但是要以您的孩子和记忆为代价，就这样。”
第103章 莫古鱼汤13（）
莫古鱼汤13
“小姐做得对极了。”
撒加眉开眼笑地说着，收起契约书，指尖在空中一勾，多丽丝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不过她这样做是无法干扰契约的力量的。
两块晶石在他的手上成型，一块是浑浊的紫色，一块则是粉嫩的淡红色。不难看出淡红色的晶石的品质比紫色的那一块要高出许多。
撒加皱了一下眉，将淡红色的晶石递给了蒂迪斯。
“这块晶石可能会将约翰妮小姐救回来。”
之后，他又补充道：“要在她没有降解的时候…………一旦降解就来不及了。”
艾俄罗斯知道人鱼的尸体降解是怎么回事，就像是文艺作品里描述的那样，人鱼在死后的短时间内会化成一滩泡沫。
蒂迪斯会意地点着头，她走到艾俄罗斯面前，将淡红色的晶石贴在死去的妹妹的皮肤上，在晶石的光泽的映照之下，约翰妮的脸仿佛有了一点生气。蒂迪斯小心地将约翰妮从艾俄罗斯手上接过来。
她的表情说不上仇恨，也谈不上愤怒，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但是占据她的表情的更大一部分，是冷漠。
对于人类的冷漠。
“我先回去了，告辞。”蒂迪斯说着，身形就从众人的眼下凭空消失了，在她走后，埃德温的尸体像是迸进一粒火星的汽油那样，呼呼啦啦地燃烧起来，直至燃烧殆尽。众人也没有理睬瘫倒在地上，脸已经恢复原状的多丽丝……………她会打报警电话的。
他们走出埃德温的宅邸的时候，月光刚好被飘来的乌云遮住：要下雨了，每当换季的时候都要下一场雨。
亚历士要接在警署值班的哈迪斯下班，因此他先走了。枝子护送阿普莉亚小姐回家，她们也先走了。一时间，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艾俄罗斯，撒加和街灯。
艾俄罗斯轻轻地吸着溢满泥土腥味和温热的潮气的空气，心里百味杂陈。撒加似乎发觉了他的异样，握住了他的手，问：“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艾俄罗斯低着头走路：“是啊，一想到埃德温，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如果他的真面目没有被揭发出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会被他坑害。身为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欺骗其他人或者其他物种的感情，无论如何，他这种行为真的是不合道义。”
“人类杀人鱼不犯法。”撒加说：“因为人类将人鱼看做敌人，人鱼也将人类看做敌人。”
“恶法非法。”艾俄罗斯回答道：“现在并不是战争时期。何况这些人鱼有什么错呢？”
“你知道吗？”撒加玩味地看着他，稍后又看看城中最高的钟楼：“像蒂迪斯这样未成年的人鱼，也有引发大洲级别的海啸的能力。当然，约翰妮这样的非战斗人员，也只能淹没一两个小镇罢了。”
“但是她们并没有引发海啸淹没小镇。”艾俄罗斯说。
“当然没有，约翰妮太爱埃德温了，发现上当受骗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不，也不是来不及，即使她被囚禁，但是淹没小镇是没问题的，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