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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洛垂了垂眸,然后又抬头看看神情虽是恶狠狠的,可眼中的担心都快溢出的张婶,最后还是乖乖地躺下,拉起被子盖住了半张脸,点头了。
虽然
很担心老爹,可她也不能忘了这还有大哥和张伯、张婶呀。
无论如何,就算要走,也得确保他们无碍才行。
柳霏儿
夜云泽被抓走的消息,的确是吓得夜洛不轻,刚刚的一阵折腾也让她从里到外都很累。
刚才躺好,心里也还没转过几个圈,人就睡着了。
梦里一场场过往云烟破天荒的又出现了,走马观花般的闪过,一时间她都快分不清到底哪里是梦、哪里是真了。
今夕是何夕?
夏日里的白昼最长,往往才是卯时左右,天边就已经慢慢开始蒙蒙大亮。
鱼肚白的浅色天空,经常还能看到零丁的星辰。
这在罗城之中,也算少有的明显的夏日特征了。
而夜洛,也就是在这样一片淡蓝色的天光之中醒来,眼神涣散,好久之后才猛地翻身坐起。
“醒啦?”
温厚平静的声音,与往常一般无二,可她却愣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转过了头去,“老爹?”
“这孩子怕不是睡傻了吧?赶紧起来,所有人都等着你早饭呢。”
一旁的张婶笑着说道,夜洛这也才回过了神来,虽然现在还有很多话想向夜云泽问清楚,但因为被张婶赶去梳洗了,所以等她再回来时,傅容他们也都到齐了。
“老爹”可夜洛却不管,她急于问清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用早饭吧。”
但夜云泽却抬手制止了她,“不管什么事,都先等用完早饭再说。”
夜洛犹豫了,毕竟昨晚发生的事太诡异,官府抓她父亲干什么?但就坐在了对面的傅容却忽然朝她摇了摇头,于是夜洛最后还是安静的坐下用饭,没再多说什么。
在只有夜云泽和傅容五人时,气氛一向都是融洽的。
尽管早饭只是清粥小菜,可夜洛却还是吃的很开心。
只要夜云泽回来了,那就行。
饭后众人照例到院中散食,夜洛心情好,所以步伐也显得很是轻快。
而夜云泽则是一路慢慢的走着,等到大家都转了一圈回廊下刚刚坐好后,他就开口了。
“我已被县令大人征为县衙文书,不日即将随张远将军护送万骑军家眷前往古溪。”
张婶正在为傅容斟茶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
清明透澈的茶水,自石银的壶嘴中流出,细细地就那样倒进了茶碗,然后再从茶碗里满溢,缓缓地就蜿蜒成了一条小溪,直到水尽山穷。
今日天还蒙蒙亮时,夜云泽就跟着已经一日未归的王斐一起回来了。
只是高兴的王家众人在见到他们时,却罕见的都没敢凑上前去。因为那时的两人,周身都冷得让人发抖。
这是怎么了?
王斐和夜云泽交情深厚,王斐也颇为依仗夜云泽,凡事都要请教他的习惯,最近整个王家都已经见怪不怪。
而夜云泽对于王斐能雪中送炭的收留他们,也一直是铭感在心。
凡是能帮到王斐的地方,他都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样一对刚好完全契合的宾主,虽在柳霏儿的事情上有过一次裂痕,可那也没几个人知道。
表面上看去,他们依然如故。
但今天早晨的两人,却就真真是有几分毁冠裂裳之意了。
“云泽”
“王文书,有事吗?”
王家的主院与客院之间,有一座蔷薇花架,霜雪蔓红,茎刺锋锐,在此时犹未熄灭的雕花石灯的照耀下,混合着浅浅灰蓝色的天光,显得是那样的冰冷。
就好比夜云泽现下心头眉梢之上的凉意。
王斐怔然。
半晌都说不出话。
夜云泽静静地看了他好久好久,忽然正色的就对他长长揖了一礼。然后起身,走人。
恩怨两消,从此与君是路人。
第57章 桔梗()
夜云泽和夜洛,从王家搬了出来。
原本张婶和张伯他们也是要跟着夜云泽一起走的,但县衙临时借给的住处太窄,也就只够夜家父女勉强落脚。
若是再加上他们,那就真过了。
因此在夜云泽二人背着两个小小的包袱离开王家宅院时,张婶是气得都没出来送一送的。
这样的结果,就好像他们是恋慕王家的安稳虚荣,抛弃了夜云泽和夜洛一般。
张婶生气,而且她也不愿意和这一屋子忘恩负义的小人继续待在一起。
但奈何现在就只能这样。
因了县衙征用夜云泽为文书,不日又得前往古溪,所以对于他一些不算太过苛求的条件,有些心虚的赵县令都满足了。
再者,罗城的雨季已经到了末尾,军队可是马上就要启行。
双方估计也不会再见面了。
罗城县衙不远处的太石巷里有一间小院,一进门就是屁大点的院子,然后再搭两间小屋。
虽是坐北朝南,可占地实在小的过分。
平时也不过就是用于衙中门人急用。
在夜洛看来,这就是个县衙宿舍罢了,但总好过于无不是?
夜云泽和夜洛都深知这里待不长,因此倒也没怎么贴补,不过就是进驻第一天好好的打扫了一番便算完事。
毕竟他们父女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好好说上一说。
“胡闹!”
“”
“这岂是儿戏,哪容你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完了,这次绝对容不得你再任性。”
“”
“蛮蛮,你有在听吗?”
夜洛顿时无语,放下手中洗到了一半的碗,转身叉腰怒吼道:“老爹,让我别说话的是你,我安静了你又问我有没有在听,你直说到底想干嘛吧。”
“呃。”小女儿一发飙,夜云泽就蔫了,对手指对了半晌后才气弱道:“反正你不能去。”
“为什么?”
夜洛胡乱的擦干了手,就看着夜云泽说道:“我不随你一起去古溪,难不成还留在这儿让王斐和柳霏儿一起找机会好好的算计我?”
自从夜云泽变成罗城县衙的文书后,夜洛就再没叫过王斐一声世伯了。
称呼他时,都是直呼其名。
“文斐应该不会。”
“不会什么。”夜洛迅速的打断了夜云泽,“他连爹爹你都能陷害,把祸事转嫁到了自己故友身上,老爹你居然还想着他会善待我吗?别做梦了。”
这番话说的太过直白,直白的都有些伤人了。
可偏偏夜云泽还无法反驳。
屁大的小院子里顿时就只剩下微风徐徐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可还有之容在啊。”
而等到淡紫色的桔梗被风吹得都弯下了腰时,夜云泽终于才又再开口。
“之容已经过了举荐,再等三年,他便能上京自主参选征辟。以他的才学,过官府那一关不是难事。再不济,那报考太学也肯定是能入读的。”
如果说征辟还有负责官员的喜好问题,那太学可就是只讲实力的地方了。
以夜云泽的自负,他最中意的门生想进太学,不过就是信手拈来之事。
“只要有之容在,为父就也不怕你以后没人照顾了。有之容在,你一个人也能够抵达建安”
“为什么你们都要我一个人去?”
“啊?”
正在独自伤感的夜云泽,被夜洛的问句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一个人去建安,我一个人去找她,我一个人去面对以后的种种驳难,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吗?”
“不是的,还有之容在”
“爹爹,我们明明就已经约定好,不管前路如何,至此家人再也不会分开,可你现在在对我说什么,这就是你对我和姐姐的信守承诺吗?”
不要提那两个字。
夜云泽这几年对旁人介绍夜洛时,都只说这是他的女儿。
知情的人也从不再称夜洛为夜家小娘子,而不知情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夜家以前还有一个夜大姑娘。
那是一个美貌惊动了四方的少女。
但可惜,早早的也就消失在了那一年暮春时节的落花之中。
这是伤、是疤,是夜家父女再不愿碰触的禁地。
何处合成愁?
离人心上秋。
夜云泽与夜洛的争论,最后自然是夜洛大获全胜,可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古溪一行,分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