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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他知道,他都知道,可他不知道的却是,原来她最后还是没选择了相信他。
“表哥,你回来啦。”
经年旧梦,恍如她此刻嘴角边的笑容。
是雨下得太大了吗?
不然,为什么眼睛会模糊了视线?
罗城的雨季,又开始了啊。
在这个四面环山的小镇里,每到了一年一度的这个时候,雨水都会接连不断的下上那么一两个月,有时是瓢泼大雨,有时却又是绵绵细雨。
因了特殊的地理位置,罗城四季如春,可这雨季却也是让当地百姓十分头疼的一件事。
别的就不说了,也不知道今年地里的粮食能不能熬过去。
老百姓们最近为了此事是吃不好睡不着的,罗城县衙里的官员们亦然,他们也是一模一样的食不下咽、辗转反侧。
不过让得他们如此的理由,却就不是地里的粮食了。
他们最近愁得嘴角冒泡的,是护送万骑军家眷一事被迫拖延了下来。
雨下得太大,让罗城通外的山道两旁都积水了,土质疏松,极易引发土石流,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发去古溪。
罗城县衙里是愁云密布,但此时的王家之内却是阳光高照啊。
这次的拖延,就好像是王斐已经逃出生天了一般。
夜洛看着席上另一旁嘴角带笑的柳霏儿,觉得自己的手痒了痒。
“之容回来了,大家又难得的齐聚一席,今天是个好日子。来,云泽兄,我们俩来痛饮一杯。”
“文斐兄客气了。”
夜云泽依言举杯,但却只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并不像文斐那般的一饮而尽。王斐见状顿了顿,可最后还是大笑着岔开了话题,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王斐和柳霏儿的事情传遍了王家之后,夜云泽与他之间的关系也突然就夹杂上了几丝尴尬。
毕竟柳霏儿是傅容的表妹,傅容又是夜云泽的门生,他这般与其悄悄好合,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至于傅容和柳霏儿之间的事,王斐并不知道。
或许可以说,他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终归柳霏儿对他斩钉截铁的说过,自己与表哥之间,只是再清清白白不过的表兄妹关系罢了。
这一场宴席,是王斐特意为傅容摆的,他把他当作柳霏儿的娘家人。
可这不是很讽刺吗?
夜洛用筷子慢吞吞的戳着面前的藕丝卷,忽然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放下竹筷,转身端起茶水轻抿,目光却刚好就扫到了她身侧的王凝,此时正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柳霏儿。
眼里有怨有恨,有解不开的千千结。
“王世伯、父亲,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
也不管在场其余人被自己忽然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夜洛倏地起身,向着夜云泽和王斐行了一礼后,就退出了席间。
离开欢闹的主屋,或者该说是刻意欢闹的主屋,夜洛自然不会这么早就回去,她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逛。
现在的她对王家真是熟稔的很了。
就算是闭着眼睛走,她也能知道自己再拐过两个弯,便就是马厩了。
“王大哥。”
“夜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用心在给一匹小马喂食的王仁,看见夜洛的出现,很是有些惊奇道。
这个时候,他不是该正在主屋那边参加宴席吗?
“刚刚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先告罪出来了,现在透透气,倒又好了些。”
夜洛笑笑的看着王仁,“倒是王大哥你,如今不是早已被调到账房去工作了吗,怎么还会跑到马厩来照顾踏云。”
踏云,就是夜洛原在河道边救下的这匹小马的名字,而她会取这样的名,则是因了踏云浑身漆黑,唯独脚下那点点雪白。
乍看上去,倒真是极其醒目,还真像踏雾行云。
“夜兄弟你就别取笑大哥了,大哥能进账房工作,还不都是仰仗了夜先生和你。我无以为报,就踏云这还能帮上一点忙,那我自然就得多上一些心了。”
“王大哥客气了。”
夜洛走到踏云身边,摸着它油光水亮的鬃毛,看向王仁,“家父在王世伯面前也不过就是提了一提,王大哥能被留在账房,主要还是王大哥自己肯努力的关系。”
王仁因柳霏儿刚进王家时向王斐告状的原因,后不仅期望中的厚赏没拿到,反而还被罚到了马厩工作。
但其后不久,因了夜云泽为其说情的关系,王斐又把他调进了账房。
这可是一个大肥差呀。
为此王家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王仁是羡慕嫉妒恨。
可他才不在乎呢。
除去每日在账房里努力工作外,就也一日不拉的到马厩里来精心照顾着踏云。
“说也奇怪,可能因了先前在古溪时遭受过抛弃和重伤,踏云的性子很是有些古怪,平日里除了我和父亲外,它很少让人近身,连当初王大哥你想要为它刷洗,不也得我陪在一旁吗,但现在却早已不用,它已经很是亲近大哥了呢。”
看着正在亲昵地蹭着她的手的踏云,夜洛也不由得的感慨道。
要知道,这匹小马,可是连傅容的面子都一点不卖的啊。
当初从大山里驮着他出来时,要不是夜洛一直在旁安抚,那恐怕踏云早把傅容甩出去八九十次了。
更别说柳霏儿还曾不顾踏云的伤势,要与傅容一起共乘。
那次如果不是傅容真的急了,求她帮忙的话,她还真想冷眼旁观,让吃痛不已的踏云好好教训柳霏儿一顿。
第52章 一片月明如水()
但如今有了王仁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夜洛就也更明白了。
踏云也许性子是很古怪,但谁对它真心好,它是能够明白的。
就算王仁对他们父女的确是有所图,可当他得到了他们的恩惠后,他的报答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啊。
不像柳霏儿。
心里蓦地就涌上一阵烦躁,夜洛干脆伸手紧紧抱住踏云,把头埋进了它的颈子里。
踏云忽然也就不动了,只是站在那儿,乖乖地任夜洛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它身上。
她的心情不好,踏云都感受到了。
王仁自然不会没发现,而且只要一联想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也能猜到夜洛是怎么了。毕竟他身份不同,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和王斐不一样。
再者,夜洛和傅容他们第一天到王府门前时,第一个接触的王家人就是王仁。
当时傅容和柳霏儿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与其他人的细微差别,一看就能知道关系不一样。
可现在柳霏儿却马上就要变成王斐的续弦了。
王斐对柳霏儿,也实在是好。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无权无势,王斐却竟一意孤行得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娶柳霏儿进门。
而且不止如此,王斐还深怕柳霏儿年纪太轻,身后又无娘家照持,居然还特意拜托了熟识的世交之中的另一位长辈,收柳霏儿为义女,重新给了她一个乡绅之女的身份。
这时平民小户间的婚嫁还不是很繁琐,你情我愿便行了。
而王斐现下尽管已是一个小吏,但也只是一个小吏罢了,王家在罗城明显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户。
族中长辈又多在祖籍老家,如今东郡兵荒马乱的,王斐就更有理由一切从简了。
只是他即将离开罗城前往古溪的日期将近,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王斐大不了就纳柳霏儿为姬妾,风流一下便完了。
可谁知,他竟是要娶她为正妻?
这就实在是令人不解了啊。
王仁想的入神,就也没发现有人已经走近了马厩,离他和夜洛两人也不过就是十几步的距离了。
“蛮蛮。”
这突一出声,更是吓得夜洛和王仁一个激灵。
“大哥!”夜洛回头,在顺着声音看去,见到了那长身玉立的站在月门边的傅容时,整个人都是愣了好一会儿的。
“傅公子。”王仁赶忙像傅容行了一礼。
“这段时间踏云就是劳烦你在照顾的吧,真是多谢了。”傅容也揖了一礼,向王仁谢道。
“傅公子千万别折煞小人,这都是小人该做的,当不得这一个‘谢’字。”
傅容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过了举荐这一关,前途可是无可限量之辈,王仁对其自然很是客气。在谦虚了几句之后,王仁自然就也看出他是有话要和夜洛讲的,于是便主动告退了。
“大哥,你怎么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