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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憬连忙道：“芸儿，不可造次。”
杜永呵呵笑道：“无防，无防，芸儿这丫头啊，她与当初的你们师父很是相像，啊，老夫是说性子，呵呵。”
逍遥待芸喜道：“真的吗，我真的像师父吗？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是连师父十分之一不如的。师叔，这画角的词，是您作的吗？”
“哎都几十年了，有什么好看的。”
“师叔，您以前一定很喜欢我师父吧，瞧您都为她作画、作词。”
“呵呵，我们啊，只是同门，她是老夫的师姐，对老夫有知遇之恩、知己之义。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呵呵”杜永似乎在花逐风的画像面前，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样子，每句话都笑。他是开心吗？还是怎么了？
萧憬开口道：“杜师叔，恕晚辈冒昧，您可是字天尧？”
杜永一愣，好久不见的天尧，都没有人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憬道：“师父梦中曾唤过这个名字”
杜永有些失措，背手着假装无所谓，“是嘛。”
“弟子受师恩相救期间，在洞中阁楼里常常听到师父在喊着这个名字。有时她很生气，一直在骂，有时却很伤心，一直在哭。弟子不敢造次，所以不敢多问。直至听说师叔您的院子名为天水羽风，芸儿刚才又念了一首诗，故而弟子有所感悟。师叔，天水羽风可是您与我们师父的名字相合？”
逍遥待芸也道：“师叔，这是真的吗？”萧憬所说正是她心中所想。
杜永慢步走回，坐到榻上，“孩子们真是太聪明了，老夫还有什么话可说。”
逍遥待芸道：“这么说，师父一直在自己折磨自己。可是，师叔，我觉得师父她有话想对你说。”
杜永看着逍遥待芸，“有什么话？”
“师父曾经问过弟子一个问题，如果萧憬死了，我会怎么做。”
“然后呢”
“然后弟子回答，努力活着，思念夫君。师父她竟然笑了，不是那种嘲笑，而是真心的笑容。弟子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美、这样快乐。”
杜永静静的听着，萧憬也静静的听着。
“芸儿憬儿，你们在想什么师叔知道。没错，这一切都缘于一段不应该发生的感情。不过事隔几十年，她让你们送来这半张画，这证明了，她一直没有恨我。啊是啊果然啊，老夫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第397章 旧画重绘，天尧与归（中）（）
杜永微笑着，却也含泪着。
逍遥待芸和萧憬站过来，心感愧疚。若不是他们好奇，也不会引他为样伤心。
“师叔，您不要伤心了。”
杜永摆手，“伤心？老夫何曾伤心？老夫连伤心是什么都忘了，怎么会伤心呢。孩子们，师叔有一言奉送：相爱了，就不要后悔，爱到深处，离开你也是在爱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
逍遥待芸说着，连忙从腰间拿出一本破旧的书，“师父去世前，将这本书给了弟子。可是弟子根本用不上，还是交给师叔您吧。”
杜永瞅了瞅，“是，是倾城鉴？”
“嗯。”
“给老夫做什么，她给你自然是她的心意。就算你习不了，留下做个念想也好。收好吧，让人瞧见只会给你添麻烦。”说着，取下手上的玉扳指，“孩子，师叔有一个弟弟叫杜好，他在中原。将来你见了他，替我将此扳指交给他。他一直恨我，希望，以后他不会再恨我。”
逍遥待芸接过玉扳指，正准备收起来，却被杜永给拦住，“丫头，你戴上它。有这个扳指，你就可在天山派系进出无阻。相信师叔，有了它没有任何人敢伸手拦你。”
“多谢师叔。”
“芸儿，你出去一会，我有话想单独对萧憬说。”
逍遥待芸和萧憬都愣了一愣。
“别傻站了着，去吧，去找苍牧说话，他性子怪孤僻的。”
“是。”逍遥待芸与萧憬拥抱了一下，才出去。
待逍遥待芸出去关了门，杜永才开口。
“孩子，你过来，让师叔给你把一下脉。”
“是。”萧憬过来，单膝跪下，抬手让杜永把脉。
“孩子，你到底遇到过什么人？”杜永一面把一面问。
萧憬道：“是，是一个小从把我训练长大的人。”
杜永皱起白眉，“果然如我所料，此人狠毒之极可叹天下无敌。你师父与你散毒之后，可说过什么。”
“师父说，小命可保，长命难。”难怪要叫逍遥待芸出去了，这要叫她听见，不得又要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逐风师姐的内力一分阳九分阴，正可与你之药力来个以毒攻毒。她为了救你，付出了不少吧。”
“正是，弟子深感师父大恩，只盼能活得长久些，不枉师父拼力救我。”
杜永拉他起来，又握他的手道：“可恨老夫内力与你只冲不合，无力救你，不然老夫舍了这条老命也无憾。老夫实在不愿意看到你们这样相爱的夫妻，将来要分离”
“师叔放心，萧憬有生之日必定不让芸儿受委屈。只要能多陪她一日，萧憬都会努力活着。弟子相信，师父与师叔今生无缘，来世定能相伴。”
“老夫也是这样祈愿的。这一世老夫欠她的，来生一定加倍偿还，不再让她如此伤心。憬儿，你是否觉得生命一直在与你玩笑？”
萧憬道：“知我者，师叔也。以前，弟子总觉得活着是多余，早死早解脱。可自从芸儿来到我身边，嫁给我之后，我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想要一直活下去，一直陪着她。以前，我期盼着若真要死了，就让我死在她的怀里，让我快乐的离去。可是当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我乞求着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就算是死，也希望是她先死在我怀里，让我一个人来承受，不要她为了想念我而终日伤心！”
第398章 旧画重绘，天尧与归（下）（）
“师叔，不知道我这样想是不是错了。不是更应该期盼着喜欢的人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吗？”萧憬迷离，他看不到自己痛苦的表情。
杜永拍拍他的手背，“老夫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那是在得知她若嫁给我就会死去的时候。一度，老夫只想不要和她分开，不要离开她，就算她倒在我怀里，至少我们也轰轰烈烈！可是我最终没能这样做。萧憬，你与老夫当年不同的是，你知道自己会比她更早的死去。你害怕让她一个人面对孤独，害怕她会因思念而整日悲伤。所以，你宁愿那个痛苦的人是你，也不要她这样活着，对吗？”
萧憬低着头，白发垂在脸上，阻挡不住的泪水已经说出了答应。
“孩子，既然左右不了命运，就好好珍惜吧。”
“是”
“芸儿如果问起，你就说我们在谈论关于白发的事。不要悲伤得叫她难受。”
“是”
“明天一早，你们就走吧。回家去，好好跟她生活。知道吗？”
“是”萧憬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做，只知道哭。然后，有一个人在背后指点他，教他怎么做。
“去吧，明天不用来向老夫辞行。”
“是”萧憬正准备走，突然又转身拜下，“多谢师叔指点！弟子离去，还望师叔万万保重身体！”
杜永笑道：“去吧。”
“弟子告辞。”萧憬叩了一首，飞身而去。
都走了，又只剩下杜永一个人，孤单的坐着。这满地烛光，是他在祭奠她。
羽儿，当年天尧年轻，你恨他负你，终其一生不见他。如今天尧都变成老了，丑了，你倒原谅他了。
当年我成亲，你送我半张画是恨我让你心碎。如今你去了，又送我半张画，是想告诉我你已经不恨我了吗？你这个笨师姐，早说叫我陪不就好了吗？非得让我这样悲伤的祭奠你。
一身白袍的杜永走到了白烛中间，拨开了几支烛让自己盘腿坐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他唤道：“牧儿，你进来。”
元苍牧推门而入。
“你师弟师妹走了吗？”
“是，他们说师父您不让明日辞行，就决定连夜离开。所以，刚走了。”
“走得好。牧儿，准备笔墨，为师有话要说。”
“是。”元苍牧不敢违令，只得将笔墨备好。
“为师说，你记着。”
“是！”
杜永闭着眼睛，开口，“天山派系岐山门杜永承启，吾行将就木，令元笔书”
元苍牧才写了一句，就惊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