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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琦摇头说,太少了。
世瑜说,那怎么办,难不成再买处宅子当库房?
世琦说,那倒不必,还得多派人值守,且兴师动众,叫人知道不好。
世珍问,你打算买多少粮。
世琦说,打算买十万石。
世珍一听就惊了,说,不能这么干,太冒险,粮食买多了,一下子酿不成酒,要发霉,加上鼠食虫咬,都会有损失,万一粮价来年更低,我们加上储存成本,反而更得不偿失。
世琦说,我觉得这粮价已经够低了,明年不会再低。
世珍两手摸着辫稍说,这可说不准,不可太冒险,要多买点粮我不反对,但我不赞成一下子买这么多,槽坊的余款,年底还要发伙计们的年俸,节下的礼品还要买,明年槽坊里还要修缮曲坊磨坊,要买药材,没准我们以后还要新开槽坊分店,这都需要钱。
“我算了,十万石粮,也就十二万五千两银子,只需槽坊余款的五分之一,留下五分之四,做那些事情,足够了。要我说,要买粮就多买点,回来马上让伙计们马不停蹄多酿酒,那几个酒池子,都不要闲着,全部酿酒。”世琦说。
“大哥,那酒池子,本就没有闲着,你知道的。我反对,你这样大手笔,粮食买多了,就是糟蹋钱。”世珍着急。
“立身不在,来不及给他送信了,就这么定了,世珍,听我的。趁着粮价平稳,你安排伙计先在每家院子里,挖个大地窖,用于放粮。不放粮时,万一有兵荒马乱,可以到地窖藏身。”世琦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世珍说不动世琦,心里着急,赶紧去找父亲衣传广,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想让父亲赶紧劝世琦,不可过于武断,他最后跟父亲说:“您说这是不是赌一把的意思。”
衣传广想了想,说,若是来年粮价跌了,最低能跌多少?
世珍想了想说,这可不知道,估计也就每仓石计银一两二钱吧。
那你算算能亏多少钱。
世珍心里一合计,是五千两银子,加上其他浮亏,估计有六千两顶多了。
衣传广说,你们兄弟二人,性格不同,你稳重,世琦浪漫,估计立身在,也会同意世琦的想法,就让世琦这样做吧,要是亏了,也就六千两银子到顶了,要是粮价上涨了,买粮也难,酒课又高,这样多存点粮食,咱还省得求人。
买粮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世瑛听说要买粮,来了劲儿,带着伙计们去找往年的老粮商粮农,一来让他们帮忙准备上好的粮食,二来统计一下,哪些可以自己运来,哪些需要聚福堂去拉粮。
世珍安排人赶紧到各院挖地窖,伙计们忙忙碌碌。
因是在各院挖地窖,外人并不见聚福堂有多兴师动众。
很快,地窖挖好了,十万石粮食陆陆续续运来了。
可巧世瑛到汉东县买粮的时候遇到一家米商,听说是酒槽坊买粮,看主要是高粱、小麦,就颠颠地跑过来问,要不要买些大米,世瑛一挥手说,大米已经买狗了,不买了。
米商看到世瑛后一楞,随即又问:“四爷,听说您是汉南县来的,可听说聚福堂槽坊?”
世瑛上下看了米商一眼,只见米商岁数六七十岁了,就随口答道:“我就是聚福堂的。您老有什么事?”
“呀,就说怪不得,您跟世琦大爷长得很像。我就是吴大河,我的爹爹叫吴志隐。”老人兴奋地搓着手。
“哦,吴老师傅在上,受晚辈一拜!”世瑛说着就要磕头,被吴大河双手搀住,说什么不让世瑛拜,说,您可不能折煞我,我哪受得住贵人拜哦,他说他的爹爹从聚福堂槽坊回来一年以后就在家里去世了,很安详。衣家当初一定要多给银子,他们用那银子买了宅子,买了地,主要是在父亲墓地周围买了很多地,一为守墓,二为少税。想着岁数也大了,这米行的生意做完今年就不做了,结果,今年米贱,越是这样,越不好卖出去,这才问四爷要不要买,想着卖给个大主顾,就省事了。
世瑛问,怎么没有后人接替,吴大河呵呵笑着说,孩子们都走上了仕途,不在家中了。
世瑛为吴家高兴,一挥手吩咐伙计,把吴大河的米全部买下,一起运回槽坊。
第51章 吉庆街满是喜事()
卫长青一心想让夫君考取功名,口口声声说“官为荣身之本,财为养命之源。”可惜世瑛不是当官的料,三十多岁,举人都没中,把卫长青急的,就差替他去考了。
到了道光十九年春天,世瑛和世珍的儿子知仁,立身的儿子伯雍又一起回了北方准备考试,只是世瑛和知仁考举人,伯雍考武进士。聚仁以余得水的名字进京考文进士,世琦夫妇并不知情。
秋闱之后,世瑛一个人名落孙山,知仁考取了举人,伯雍考取了武榜眼。
衣传广是在集市上得到消息的,当时他正倒背双手在街上闲逛,只见街道两边摆满了货物,有卖年糕的、豆腐脑的,有卖酱油醋的、打香油的、敲猪的、拉着车卖盘子碗的,有卖酱菜的、卖针头线脑的、卖糖瓜的、蜜蜂糕的,竟然还有个卖糖稀的,这个在南方见着稀奇。还有端着碗拄着棍儿要饭的,挑箩的,担担儿的,做买做卖的,热闹非凡。
他正想着买点糖稀回去给孩子们缠着玩,又担心天气不够冷,缠不起来。就听到背后远远地有自家小厮的声音:“老爷,道喜啦!少爷高中了!”
衣传广听了不由喜上眉梢,转过身来问:“中了几个?”
“老爷,一个。知仁少爷中了第十名举人。”小厮施了个礼。
衣传广一把将口袋里的铜板都递给小厮,吩咐小厮多买点糖带回去,顾不上再买其他的,兴冲冲回家了。
只见家里个个喜气洋洋,仆人告诉他,刘老太太亲自到珍二爷家里去了。
衣传广不进正门,一转身就到了老二家。刘太太见到衣传广就说:“你呀,福薄,才回来。刚才的热闹都没瞧见,那些报录的,簇拥着我和二奶奶要喜钱。一共三班报录的,还有邻里乡亲,又是人,又是马,挤了满满一院子。那热闹劲儿,赛过集市。”
“热闹就好,这才喜庆。知仁呢,哪去了。”衣传广拣了把椅子坐下。
知仁穿着红色织金妆花缎袍子,给爷爷施礼,引着爷爷到正厅,去看已升挂起来的报贴,上面写道:“捷报贵府老爷衣讳知仁高中直隶乡试第十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衣传广点头微笑,一边看一边用双手扶帽子。
伯雍中了武榜眼,立身也在院里大摆筵席,招待道喜的人们。
伯立身邀衣传广上下老小都到伯家,他的亲家欧阳明一家也来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只见伯雍穿石青织金团花纹妆花缎长袍,喜气洋洋,在前面招待男客。伯雍少奶奶欧阳慧穿豆绿折枝花库缎便服,跟着婆婆赵太太亲热地在内宅招待女眷。
三家的男人们在前头喝酒吃肉,猜拳行令,女眷们则在宅内吃喝说笑。众多喜笑颜开的人中,有几人难掩愁容。世琦夫妻两个思念聚仁,那是自不必说。此外还有雪梅,雪梅的亲哥哥中了武榜眼,已被人从尼姑庵请回赴宴,她本来心里为哥哥高兴,但想起聚仁曾经说,考了功名就来迎娶她,可惜时过境迁,徒增伤心。在此看到别人欢笑,她更多了一层愁苦,她不断地想,不知聚仁去考进士没有,又一想,考与不考,又与自己何关,这是堂姐凤珠该关心的事情,真是造化弄人呀。
另外一个心中郁郁的,就是卫长青。看到比世瑛小的知仁中了举人,她脸上有点挂不住,推病没来。世瑛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看准了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决定以后再也不费这个劲去赶考了。虽然没中举人,不是照样一天十二个时辰地过。
就在立身家内院外院,一片欢腾的时候,小厮慌慌张张找立身:“老爷,有个奇怪的老头儿,一句话不说,直接往里走,拦也拦不住。这不,进来了!”
立身捏着豆清釉小酒盅,随着小厮的手朝院里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不高,干瘦干瘦,鹤发童颜,从从容容的老头,步履轻盈迈进了门槛。
他身后跟着一群小厮、仆人,小跑着大喊着,狼狈地舞着手臂,想让老头停下来。
“怎么,山珍海味吃惯了,认不出我歪嘟泥钱这土老头子来了?”老头儿气定神闲站在门口。
立身头一个小跑着到老头面前,噗通一个头就跪下了。
随即,满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