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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东家。”青子下去了。
世琦安排完,陪着世珍到各屋安抚大家睡下休息,然后愁眉紧锁回到正房跟父亲、兄弟商量以后的对策。
父子几个正在满脸愁容之际,忽听到院里一片喧哗。
几人以为又出了什么差池,忙挑帘子往外看。
这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
只见院里满满五车粮,伙计们忙着往下卸,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小老头,没戴帽子,拖着长长的辫子,穿褐色绸布小团花马褂,石青色绸裤,裤脚扎起,脚踩黑缎面宽口鞋,叉着腰,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看背影,像是伯玉垒。
此人正是伯立身,世琦兄弟几个赶紧过去施礼。
“呦,衣老哥,可把你你们盼来了!瑜三爷、瑛四爷,免礼免礼。快请我喝口好酒解解渴。”立身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往屋走。
世瑜端上竹叶青酒,立身接到手里一饮而尽,说:“再来。”
立身连饮三杯。
衣传广问:“你不是在赏花,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是有人搅局嘛,小喜子一给我报信,这花就赏不下去了。我紧赶慢赶,刚到岸边就发现有人嘚瑟。那帮臭小子,还摆谱。我一过去先撂下仨,后来呼喇一下子全把我围住,围住我也不怕呀,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样的再来二十个也不是我对手。得,真不禁打,没半个时辰,那帮龟孙子,全跑光了,这不,我们就把粮船接上岸,粮食全运回来了。”
世瑜听得一吐舌头,说:“叔哎,您真是活菩萨!”
第17章 赴酒宴双方博弈()
“我要是活菩萨就不生气了!”立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为刚才的事情动气,不值得,叔。”世琦又递过来一杯酒。
立身摆摆手说:“不喝啦。”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豆清釉花小酒盅,咔嚓放到桌上。
大家看他的酒盅换了,就知道不好。
他解释说:“那帮崽子还轮不到让我生气,我气得是我们家的猫,从我书桌上蹿过去逮老鼠,一下子把醉梅酒盅撞翻了,摔成了八瓣儿。”立身瞥了瞥嘴,“我要揍那只猫吧,又于心不忍,不揍它吧,又出不了心中恶气,就把气全撒在刚才那帮王八蛋头上了。”
衣传广刚想拿“物有成住坏灭”这句话来劝他,听到他最后这句话,不由大笑起来。
虽说气是撒了,但立身拿着新酒盅,不管怎么在手里转换,就是找不着以前的感觉,总觉得别扭,一别扭他就浑身上下不自在,一不自在就心情糟糕,心情一糟糕就想出来走走。这不,立身在汉南县到处溜达。
不大一会,青子回来了,走到世珍那里,轻轻耳语。
世珍听后对大家说,抢占码头的事情,是隆德利指使的。
世琦和立身他们一合计,让世珍赶快去拜访直隶帮的刘会长。
刘会长五十多岁,在汉南三十多年了,是个老江湖。跟世琦他们是同行,经营一个兴恒昌酒槽坊,排名汉南县第二。
世珍到得刘会长家,递过手贴,门房请进。刚一进远,刘会长就迎出来了,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精神抖擞,走路生风,头戴黑色瓜皮小帽,穿一身月白缎素色长袍,外套织彩八团庆寿灯笼纹棉褂,一双丹凤眼,两道大浓眉,见到世珍抱一抱拳:“珍二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世珍紧走两步,拱手还礼:“刘会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刘会长一直把世珍让到大堂,分宾主落座,丫鬟端上茶。世珍说起聚福堂的难处,说已经查清楚,那帮打手都是隆德利请来的,想请刘会长帮忙跟花利仁说情,只要能和平相处,让一些利也是可以的。
刘忌盈听罢皱一皱眉说:“花利仁最是老奸巨猾,根底深厚,现在还是汉南本地帮的会长,他要想闹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世珍听到刘会长这样说,不由得心头一紧。
接着又听刘会长说,他写一封信,马上派人送给花利仁,约他这个月十五晚上,到后湖的临江楼茶馆喝茶赏月,请他务必赏脸。
送信之人很快回来了,告诉他们说花利仁满口答应下来,说绝不爽约。
世珍心里打着小鼓从刘会长那儿回来,跟世琦和立身讲事情的经过。他刚坐下不久,椅子都还没坐热,牧童慌里慌张来报信,说有一伙人推着车子来,说是送粮的,不由分说停到门口,用刀划开袋子,里头全是屎粪,奇臭无比,打酒的、趸货的都跑了,买卖都没了。
世瑜站起来,咬牙切齿问牧童:“确定还是之前的那帮打手?还是花利仁家的?”
牧童点头称是。
世琦着急得在大厅踱来踱去。
世瑜急得一跺脚说:“大哥,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找花利仁去。”说完往外就走。
被立身一把拉住,说:“你一个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光天化日之下,他花利仁还敢把我吃了?”世瑜怒气冲冲。
“比把你吃了还厉害!花利仁我太了解他了,面善心恶,黑白两道通吃,在汉南,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立身两眼冒火。
“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吗?就等着他把我们揉成掌心的面团!”世瑜气得一甩袖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世珍想了想,自言自语一样,说,感觉这不是花利仁的风格,聚福堂刚开始那几年,他没有什么动作,现在聚福堂壮大了,他反倒要碰硬,聚福堂抢了他哪个地盘的生意呢?
最后,世琦决定亲自到隆德利去走一遭,先打探下口风。
世琦带着牧童到隆德利门口,递上拜帖,不大一会儿,门房就来传话说,花老爷有请。
牧童随世琦进正房,递上礼盒,盒里是一对上等山参。
“哦,大东家,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花利仁堆起满脸笑容。
“老爷,在下有礼了!世琦还是当初在隆德利做伙计的世琦,世琦对老爷的知遇之恩永记在心。因事务缠身,疏于拜访,特来请罪。”世琦恭恭敬敬。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我现在不是主雇关系,不要见外,我们平起平坐。”
花利仁假惺惺地拉着世琦的手。
“老爷,不敢当。本来有从广州运来的上等五加皮,夹在运粮船里,要送给老爷,不巧前几天运粮船被堵,打斗中落入水里,礼物也丢了,人也伤了。”世琦故意不露声色地说。
“啊,谁这么大胆包天!”花利仁假装关切。
“我们也不知道,还有更绝的,把大粪堆到聚福堂门口,买家全被臭跑了,世珍他们在家心急如焚。街上很多人在传,说是隆德利家派的人,要把聚福堂赶出汉南。我是绝不会信这些传言,简直就是诬蔑老爷的人品。”世琦边说边瞧花利仁的脸色。
“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花利仁绝不会用!何况是对你们。”花利仁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不过,老爷,街上很多人传,说是少东家干的。我当然是不信的,过来说这些,是为了老爷的清誉。”
花利仁怔了一怔:“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到处散布谣言。我这就派人去问这个不孝子,就喜欢背着我惹是生非。要真是他,让他给聚福堂负荆请罪!”
“老爷,可不敢当。不敢多打扰您,我这就告退。”世琦告辞。
花利仁一直送出内院才返身折回屋内。
念世琦前脚走,花利仁后脚就把儿子花满楼叫过来了,问他打人和泼粪的事情。
花满楼一脸的满不在乎,说就是自己派人干的,看着聚福堂一天天成气候,这样下去,早晚是个强劲的竞争对手,爹爹肯定也早就觉得聚福堂是个隐患,儿子干脆先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
花利仁把收到刘忌盈请帖,本月十五临江楼赴会,以及刚刚世琦来访的事情跟花满楼讲。
爷俩在屋中低声商量了很久,到午饭时分,才拿定对策。
衣家父子愁眉紧锁,焦躁不安,请人去找打手,准备训练一支自家护卫队。
立身反倒没事人一样,天天该喝酒喝酒,该赏花赏花,有时带着儿女到聚福堂去转转。
立身的媳妇赵太太,现在忙得很,因为他们的儿子伯雍,今年冬天要娶亲了,她在家里张罗东,张罗西。
眼看到了十五晚上,一群人集聚临江楼上。
整个二楼都被世琦包下了,本来喧哗热闹的所在,变得安静异常。
在雕花木栏杆旁,摆着一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