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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嫣凝只是立在圆拱门前,呆呆的看着那扇门,身影动也不动。
福康安的脚步传来,竹香与两个丫鬟立即转身跪了下来。刚要开口,被福康安一挥手拦住了。他双手缠绕着身上的黑色披风,束在身后,远远的看着嫣凝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难言。
竹香在赵兴的眼神示意下,带着两个着淡紫棉衣裤的丫鬟离去。四人停在一处,望着身披黑色披风与珍珠白披风的嫣凝。
寒光的照耀下,竟也是出奇的般配。
竹香怪嗔的看着赵兴,鹅蛋脸上满是怒意,“你不是说将军日日夜宿春樱苑的书房吗?”她去春樱苑那日正赶上香儿难产,她还未来得及告知嫣凝此事。
赵兴抓了抓头上动物皮毛缝制的帽子,一脸的茫然,这男女之事他也不甚理解。“许是莲姨娘出事后,将军那次醉酒”
香儿孩子夭折后,福康安常常醉酒,又恐惹了嫣凝心烦,那次鼎铭大醉后仍清醒的吩咐赵兴把他扶到春樱苑。次日直到天佛晓,才从春樱苑正房出来。出来就告诉他,此事不能让嫣凝知晓!
竹香虽是赵兴未过门的妻子,但是这主子吩咐的事,他也不敢乱讲,何况芴春虽不是府里的姨娘,但名义上也是福康安的人。
木已成舟,竹香也无可奈何。嫣凝虽性子温和,可是最忌福康安与其他女子亲近。这下,不知又要伤怀多少个寒夜。她看着嫣凝与福康安黑白相衬的背影轻叹。
嫣凝手中捧着的竹香重新送来的汤婆子也已无了热气,当手上的热度渐渐传给它。嫣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站立很久了,刚抬脚,脚掌因花盆底鞋不平的鞋底已生疼麻木。
她俯下身子,掀起莲红色的裙摆,看了看脚上的粉缎花盆底鞋,脚尖上是一簇青色流苏,与这冬日不尽相配,与她更不相配。
她弯腰,脱下脚上的花盆底鞋,一阵冰凉从脚心传到骨头缝中。她打了一个寒颤,蹙蹙了有些冻结的蛾眉,面容上涂抹的脂粉已经被冬风吹干了。有些干裂的疼痛感,
她缓缓移动身子,转身回去,满是水光的双眸正好对上福康安复杂的神情。
“啪!”
嫣凝拎在手中的花盆底鞋掉在了地上,木头底子碰到冰冷的石板。她竟不知福康安在这里站了多久,他鼻尖冻的红透,浓黑的眉毛皱在一处,紧抿着双唇。
福康安束在身后的双手,松开,他脱下脚上的黑色马靴连同白绫长袜仍在一处。然后赤脚走向嫣凝,横抱起还在错愕的她。
赵兴与竹香各自拿着各自主子丢下的鞋袜,不敢说话的跟在抱着嫣凝的福康安身后。
邻近西院之处,白雪与水参杂。冰水混合,也是极冷的。嫣凝环住福康安的脖颈,与他仅有咫尺之远。她盯看着他无一丝改变的神情,透着冰冷。
她知晓,福康安想让她知道,她是他的妻。不管何人都无法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子,他会与她风雨相谐,执手白头。嫣凝把头靠在福康安的胸膛上,因为在寒风中站立许久,他的胸膛有些冰冷,刺得她耳朵发疼。
有了孩子,对每个阿玛都是该欢喜之事,又何况是刚经丧子之痛的福康安。可是嫣凝心中不快,他心中亦是不快,许多感情纠结到一处,他只得以这副无所动容的表情看着嫣凝。
福康安抱着嫣凝从东西院落交界之地,一直走到建功斋,二人间相对无言。
府里的下人看到此景,在赵兴的斥责下都低下了头。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福康安对嫣凝的过分宠爱。可是嫣凝如今样态,一双白绫袜满是泥垢,连带着福康安也是赤足而行。
此番此景不难令人想到嫣凝是因芴春有身孕才会如此耍性子,夫人善妒,令府里的下人都为芴春腹中的孩子捏了一把汗。
回到建功斋后,竹香立即让人送了热水上来为嫣凝与福康安泡脚,又吩咐人去煮了热热的姜茶。驱一驱二人身上的寒气,生怕他们再染了风寒。
第142章 燃眉之急()
眼泪亦可悲可喜。
嫣凝看着蹲在榻基旁为自己洗脚驱寒的福康安,眼泪怔怔的留下。痛如刀绞,却正在被人一丝丝一缕缕的缝好。
可是芴春不比香儿,她可以逼着自己去接纳香儿腹中的孩子,她实在接受不了芴春腹中之子。那样她就会横在他们之间,挥之不去。
福康安恢复的很快,进房中一会脸色便有了红润之色。他双手握着嫣凝一双泡在热水中仍是透着冷气的玉足。他抬头望向嫣凝的面容上,眉宇间缓和了一些冷意。
厚厚的帷幔阻了窗外的寒风呼啸,室内的一切祥和安静。丫鬟们垂首进出,脚下无声。这一切都与嫣凝心中所想不同,或许福康安对他绝情一些,或许建功斋的下人见低踩高一些,她便可以更加绝情的对他。
在这个女卑男尊的时代,他竟然为她俯下身子做这些下人们做的事。
嫣凝的手抚上福康安光亮的前额,有些冰凉,又有些热气。他的前额是热的,嫣凝的手是凉的。“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她的语气带着疑问,又带着肯定。
前额传来一丝冰凉,而后是嫣凝的喃喃自语落入耳中。福康安抬首,对上嫣凝满是柔光的双眸,他扯起嘴角,眉宇间的褶皱消散不见。
建功斋之内,芴春的事被福康安严令禁止。眼不见,心不念,嫣凝也哄骗着自己一切都是她臆想的。
但府里的风向只顷刻间就倒向了芴春,连厨院的吴主厨,都亲自送了食盒上门。老夫人怕再生出香儿那般的事情,命下人去请了两个稳婆闲置在春樱苑,大夫三日一诊脉。
芴春的害喜越来越重,日日用不下多少吃食,却吐的越来越厉害。每次福康安刚坐到建功斋的餐桌上,春樱苑的蝶翠就跑过来对赵兴禀告安姨娘什么都用不下。赵兴也只能在竹香满是怒气的双眸下,怯怯的把此事禀告给福康安。
不怪芴春太过骄气,是福康安亲自命了赵兴派人每日去盯着芴春用膳。芴春身子本就娇小,福康安担心她太过弱小,不能把腹中孩子养的身体康健。
几日过后,福康安的脚步养成了习性,每日下朝后,总会先去春樱苑。盯看着芴春用膳,然后夜间歇息在建功斋。虽然一切如常,但是嫣凝的心中仍是有了芥蒂,二人间的话语越来越少。福康安环着嫣凝的手总是会被她不露声色的移开,两人之间阻了厚厚的锦被,福康安眼见此景,也只能轻叹无可奈何。
连德麟都察觉到府里的风向幻变,在用膳时,看着主位空空的椅子,扬起小脸问嫣凝,“大额娘,府里是要为德麟添弟妹了吗?”
嫣凝手里的筷子掉在了玉碟中,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德麟的小脸沾着米粒。天真单纯!
“是啊!往后就有人同德麟做伴了!”她绽开唇瓣,嘴角有些苦涩。
建功斋正房的烛灯灭的越来越早,嫣凝睡的越来越晚。很多次,她听到福康安故意放缓的脚步声,停在床榻前,而后传来他低沉的叹息声。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嫣凝就会睁开双眼,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除了每日去牡丹堂请安,去芙蓉苑瞧看香儿,嫣凝甚少出建功斋的门,连正房门都很少出。
在暖室待久了,她的身子更加孱弱,经不得一丝风寒,咳嗽越来越重。福康安命大夫来瞧了几次,可是嫣凝总是一顿有,一顿没的喝着汤药,日日不见好。
福康安来时,她便强忍着咳嗽,总是把不施脂粉的面容忍得通红。渐渐的,福康安为了嫣凝活得自在些,连建功斋也很少踏足了。
年关将至,府里的事宜都交由嫣凝掌管。她第一次把持这么大的家事,顾了这头,丢了那头。虽然福康安命赵兴侯在建功斋随时听任嫣凝调遣,但是嫣凝看着比自己还粗心的赵兴,实在不知该调遣他去何处。
忙起来,嫣凝也顾不得为芴春的孩子伤怀。福康安不想她心中不快,春樱苑的事,是由他直接来管。缺什么、要什么都是由赵兴直接带人送。看在府里下人的眼中,子凭母贵,大家私下都在闲语,福康安宠爱芴春才会如此心细。
话传到竹香与赵兴这里,也就止住了,没人敢在嫣凝面前说些什么。而嫣凝每日忙得不可开交,烛光一灭,竟能倒下就熟睡过去,再也听不到夜间轻缓的脚步声与轻叹。
府里的开销一笔笔的报到帐房,帐房的管事又拿给嫣凝察看。光是那些古体的数字书写,嫣凝就认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