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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上上下下打量他,就见先前传膳的小厮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赶紧给宋澈哈腰鞠躬:“王爷,他新来的不懂事,误会,误会。”
说着就给那汉子使眼色,汉子瞬间反应过来,噗通跪倒在地:“王爷开恩,奴才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就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其他汉子见状也都俱是神情低敛,一副惶然之色。
宋澈的脸色才好看些。
那小厮又给汉子使眼色,汉子赶紧带着人仓皇而去。
小厮继续赔笑,大倒苦水:“这段时间珍禽馆总是丢东西,每样皆是价值不菲。东家前儿个才发了火,说是再丢东西就要拿我们的月例做抵押。”说着可怜起来,委屈道:“我们这些跑腿打杂的一个月才几个银子啊,就是干大半辈子也赔不起一样。”
并说:“他们那些护卫就更可怜了,成月都不能休息,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都是和东家签订了官契的,东西掉了那可是要担责任的!”
三言两语就将汉子的过错揭过,并借机卖弄可怜。
做生意的定然都是玲珑剔透的人儿,宋澈哼了两声,并未为难他,那小厮见状便高高兴兴给宋澈作揖,又给宋煜、锦绣和元娘她们赔礼,最后才将视线落到女人身上。
微微的皱起眉,犹豫了半天才决定:“今儿个看在王爷的份上饶你一次!”顾忌着宋煜和宋澈在场,不好讲话说的重了,便转而道:“你说你好手好脚的做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偷东西。这回就算了,以后一定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第189章 相认()
任谁听见一介小厮能说出如此大道理,都会对酒楼印象大为改观,就连宋澈都不住地点头颇有几分赞许之色。
元娘却神情微敛,暗地里担心地看了锦绣几眼。
锦绣这会儿才恢复如常,神情平常看不出情绪,只淡淡问那缩在墙角的女人:“你为什么偷东西?”
那女人深深看锦绣几眼,悄悄掩饰下眼底的复杂,再抬头面上已恢复骇色,磕头道:“民妇是北边逃难过来的难民,住在城外的草庙里。有个跟奴婢一起逃难认识的老妈妈生了重病,民妇这是被逼的没法子了,才来偷东西的。”
那小厮神情沉肃,怔怔看她:“什么意思?”
她解释道:“大夫给看了,说是要以血鸡肉为药引,才能治好老妈妈的病。”她面色哀伤,一副感怀悲悸:“我们都是食不果腹的难民,哪里有钱买得到血鸡,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老妈妈病死,有人给出了主意,说是珍禽馆什么食材都有,民妇民妇就想”
说到这里女人擦了把嘴角的鲜血,被风霜磨得苍老的皮肤上布满了污垢,也看不出年岁,只是声音还算清脆,继续道:“民妇真的是没办法了”
说着掩面痛苦起来。
锦绣注意到她的手,那是一双沧桑布满细小裂痕的手,大大小小的血痕。新旧不一,有些结了痂,还有的隐隐透出血丝来,显然是长期做粗活,得不到妥善的保养才会如此。
锦绣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那小厮唏嘘道:“都是为了生存,不容易。”
宋澈沉眸看女人几眼,转而问小厮:“血鸡是哪家订下的?”
小厮迟疑,按规矩是不能透露买主信息的,只是他低头看了眼女人,心中到底不忍,便与宋澈小声说了:“是北城林家买的,作为林家老太太的膳食头菜。”
宋澈神情微敛,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锦绣终于将心情平复,对女人道:“你受了伤,先去我的府邸医治一下。老妈妈那里我也派大夫去看看。”
女人立刻露出惊喜之色,随后又犹豫着摇头:“民妇民妇鄙陋,恐”
“说什么呢,”元娘声音柔柔道,吩咐丫鬟香棠:“你将这位姑娘送到七王府去。”
锦绣也吩咐木婂:“你也陪同回去,请大夫好好来看看。”
女人便在香棠和木婂的搀扶下一脸复杂地走了。
锦绣怔怔看她离开的背影,半天没缓过神。却没看见宋煜站在身后,也是一脸古怪地凝眸,眼底多了几分深意。
这一餐锦绣用的食不知味,好容易挨到用完膳,便推脱身子不舒服想要回去。宋煜便担心地想要送她回府,被她直接给拒绝了:“不必了,王爷陪八王爷好好转转吧。”
宋煜还想再说,元娘抢了话:“王爷放心吧,有我陪着福晋,不会有事的。”
宋澈则有几分失落。
这一顿饭足足花了他三千两金子,相当于三年的俸禄!结果却连和佳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元娘大抵也觉得过意不去,便红着脸道:“这次八王爷破费了。下回若是有机会,亲自下厨招待你们。”
宋澈的脸才舒展开,嘴角止不住上扬,甚至还追问了一句:“是竹笋宴吗?”
元娘脸更红了。
锦绣根本顾不上这些,只想着快点回到府邸,便由元娘扶着,在宋煜深沉的目光中匆匆回了府。
一回墨竹小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木婂正在灶上煎药,香棠在耳房照顾受伤的女人。
见锦绣她们回来,香棠立刻推了推昏睡的女人,小声喊了句:“屏舒,福晋回来了。”
香棠和女人是认识的!
屏舒便挣扎着坐起来,锦绣赶紧上前制止她,替她掩了掩被子,屏舒瞬间红了眼圈,怯怯喊道:“小姐小姐”
香棠皱眉:“屏舒,该喊福晋了!”
元娘就对香棠摇了摇头,拉着她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锦绣细细替屏舒擦拭眼泪,虽屏舒脸上的污垢已被洗净,面上依旧满是沧桑皱纹,这哪里是十八岁姑娘的脸,分明比二十八岁的女孩子还要老几分!
锦绣顿时红了眼圈,一时间泣不成声。
屏舒吓得想要伸手替锦绣擦拭泪痕,却突兀看见自己双手满是口子,怕磨伤了锦绣娇嫩的肌肤。不由悻悻缩了回去,哽咽道:“福晋,别哭了,屏舒没事的。”
在屏舒的安抚下锦绣才逐渐镇定下来,又细细看屏舒几眼,才嘴角苦涩地问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屏舒自是凄然一笑,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说道:“夫人让奴婢跟着小姐和两位公子逃走,结果在追捕中失散了,奴婢就隐姓埋名一直南下,想要寻找到小姐公子,谁晓得这一找就是这么多年”
说着反而欣慰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奴婢将您找到了,一定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奴婢呢!”
就做了个双手合十的虔诚姿势,锦绣看着屏舒那双苍老的手心中一下子苦了起来。
“屏舒,是我们李家对不起你!”锦绣眼泪又要落下来。
屏舒立刻笨拙地拿了帕子给她擦拭,一面安抚:“屏舒不苦,小姐您别哭了。当年若不是夫人收留奴婢,奴婢当年早就死了李家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纵然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
当年岭南灾害,死了不少人。屏舒那会儿不过是个五六岁的丫头,锦绣的娘亲看着觉得可怜,就将她带回府邸。她只比锦绣大几岁,两人又玩得到一处,李夫人干脆让屏舒做了锦绣的贴身丫鬟。
可以说,抛开主仆身份,两人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情谊非比寻常。
锦绣好容易平息下来,便急着拉屏舒,沉声问道:“锦程呢?”
当年逃难,兵卒四处追捕,几个便分开了。锦程当时是跟着屏舒逃走的。
一提到锦程,屏舒红着的眼圈再次溢出泪来,痛苦道:“小少爷死了。”
死了?!
锦程死了!
第190章 心腹()
锦绣瞪大眼睛,半天没回过神,不敢置信地看屏舒:“怎么可能,锦程怎么可能死呢!”
屏舒满脸是泪,不断啜泣,已泣不成声,好容易将情绪掩下,哽咽道:“当年逃命,小少爷在路上被官差弄伤了腿,奴婢背着他好容易死里逃生,结果在青州的时候小少爷染了顽疾,还没拖到白川就”
屏舒说不下去了,满是自责:“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照顾好小少爷,奴婢有愧夫人的嘱托”
锦绣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伸手死死扣住床榻的杆子,泪水已经从眼眶崩腾而出。
她想过锦程可能遇难,可当事实血淋淋摆在面前的时候,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垮了。
那个青涩顽劣的,总是追在她身后扯辫子,喜欢暗中偷袭锦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