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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吗?”刑术问,“他们都走了。”
徐有反问:“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走?”
刑术道:“我和她有点私事,你先走吧。”
徐有从树上跳下来,落在刑术跟前,用古怪的语气问:“刑术,你真的相信凡孟?”
刑术道:“我相信他,总比相信你要好吧?”
贺晨雪依然站在那儿,留心听着他们的对话,还是没转身。
徐有目光跳过刑术肩头,抬手指着贺晨雪:“那你相信她吗?”
刑术微微侧头,笑了笑道:“以前信,现在不信了。”
这句话说完,徐有笑了,贺晨雪浑身一颤,脸色也沉了下去。
徐有使劲点头:“我的老师说过,人的性格和人心是两回事。人心决定性格,可人心也可以伪装性格,表面上的性格是装饰也是掩饰,保护的就是自己的内心,人心不容易被窥视,所以,只要伪装好性格,就可以掩饰自己的内心。”
刑术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如果你想和我聊点感兴趣的话题,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纹鼬的人。”
徐有道:“我是或者不是对你来说有区别吗?只要我不是你的朋友,那就是你的敌人。我们其实很了解你,知道你聪明,有计划,而对付你这样的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做事毫无逻辑性,这样你就抓不到规律,比如说现在这样。”
徐有笑着紧了紧背包,大步朝着悬崖边走去,刑术看着他,发现他由快走变成了跑,最后竟然直接冲向悬崖,刑术立即道:“徐有,你干什么?”
徐有带着狂笑,从悬崖上跳下,刑术奔到悬崖边上,往下看去的时候,发现跳下的徐有抬起右臂竖起中指,紧接着背包中就弹出了一个降落伞,很快,带着降落伞的徐有便消失在浓雾之中,能听到的只有他的笑声。
这一点,刑术可是真的没有料到,他没有想到徐有胆子大到在这种环境,竟然使用伞降的方式直接跳下。
此时,一直处于沉默中的贺晨雪在刑术身后道:“你有话可以说了。”
贺晨雪很清楚刑术让她留下的目的,意味着有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先前徐有询问刑术是不是信任她的时候,刑术也直接表明了态度。
有些事情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不如挑明了说,对大家都好。
“说之前,我得提醒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对话,不要再有谎言,你千万不要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而说些善意的谎言。”刑术说完后,见贺晨雪微微点头,直言道,“从哈尔滨到长沙这个过程中,你姐姐替代了你,我想,即便是凡孟与贺月佳没有和你商量,但你也肯定知道这其中有事,但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凡孟摆布,由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第一,你大概知道凡孟故意将你藏在一边是为了什么;第二,基于第一点,可以得出,你对凡孟百分之百的信任,而建立这种信任的基础就是感情。”
贺晨雪听完道:“对”
刑术知道,她原本想说的是“对不起”,但快出口的一瞬间,她把后面两个字咽回去了,大概是她不想因为道歉的态度而导致刑术认为,她还给自己留了余地。
“在新苗人坟地石屋中,我揭破璩瞳身份时,你的反应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以你的个性,如果你是当时才知道那些事情,你一定会拦住你父亲不让他走,你还会问他很多问题,可是你没那么做。你忘记了吗?从天地府回来,你得知关芝青并不是你奶奶之后,你就很愤怒地质问过你的养父母,所以,你是不是在演戏,从你的行为举止就可以简单判断出来。”刑术一直凝视着贺晨雪,“另外,你在称呼凡孟的时候,有意无意中好几次没有直呼其名,而是用‘姐夫’这个称呼,你用这个称呼听起来不奇怪,但在我看来,你这样称呼完全是给你姐姐贺月佳听的,你让她知道,你对凡孟不再有过去的东西掺杂其中,只是如家人一样。你做这些事情,都是向你姐姐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自己对她和凡孟的感情并不构成威胁,但实际上你清楚他们的计划。”
贺晨雪继续点头:“还有之前在林子里,我下意识去抓凡孟,那个时候,你就完全确定了,对吗?”
刑术停顿了下,又道:“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你真的以为,个人感情可以完全影响到我吗?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想到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纹鼬’,我在想,为什么纹鼬可以驱使凡孟与贺月佳?思来想去,那就只有铸玉会了。在哈尔滨的时候,凡君一告诉了我很多铸玉会丑陋的地方,可以说是犯罪证据,加之铸玉会过去也购买过合玉门的玉器,绝对算得上犯罪同谋,纹鼬如果将这些实质性的证据交给警方,铸玉会就完蛋了。但是,你们三个人被纹鼬威胁的这件事,璩瞳璩前辈并不知道,否则的话,他肯定不会只是对付合玉门,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再想一个万全之策。”
贺晨雪站在那儿呆呆地说:“凡孟说得对,你太可怕了。”
刑术装作没听清楚,上前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太可怕了。”贺晨雪抬眼看着他,“你会把事情藏在心底,不到关键的、必要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出来,而且对很多事情都是看破不说破,等着对方无可奈何、走投无路的时候,再给对方致命一击,这就是你的惯用手法,不过我们很感谢你,也是因为你的惯用手法,挽救了铸玉会。”
刑术冷冷道:“知道我在心里怎么评价你们吗?只有两个字——恶心。”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认了。但是,我还是得恳求你,希望你最后帮一次忙,帮助铸玉会挺过难关,完事之后不再追究凡孟和我姐姐,而你可以继续做你的首工,而我,可以成为你的妻子。”贺晨雪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刑术,“就这么简单。”
刑术皱眉看着她:“贺晨雪,贺小姐,你刚才那番话是想告诉我,我和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交易,对吗?”
贺晨雪道:“其实很简单”
刑术立即打断她的话:“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贺晨雪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刑术道:“我想和一个人在一起,那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想与一个人厮守终身,结婚生子,那是因为我爱她。但如果对方心里没有我,我不会强迫她,虽然强扭的瓜不甜,但可以吃,可我这个人矫情,天生就喜欢吃甜的!我也从来不想成为某个人的替代品,贺小姐,你别忘了,你姐姐走之后,你在凡孟那里成为你姐姐的替代品,而我,绝对不可能成为凡孟的替代品。”
刑术对贺晨雪的称呼又变回了“贺小姐”,贺晨雪知道,两人已经开始疏远了,回到了最初的原点。那一瞬间,她心里很是失落,她咬着嘴唇,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等刑术准备去捋绳子帮她离开的时候,贺晨雪开口道:“刑术,我养父也好,凡孟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他们都说,你师父郑苍穹是个孤傲的人,你作为他的徒弟,肯定也成了那样的人你知道你和凡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刑术检查着她的装备:“我不想知道。”
贺晨雪继续道:“你是一个优秀的逐货师,而凡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将来也会是一个优秀的丈夫,他不会去等待感情,而是会去争取感情,他会用尽办法来打动他喜欢的人。”
“你今年多大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刑术看着贺晨雪,“我和凡孟本身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也许我身上的缺点大于优点,但我至少身上没有伪善和道貌岸然。当然,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当作是我对凡孟的诋毁和攻击,而我,只有那么一句话,你始终记得就好,那就是,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你姐姐在或者不在,你始终都只会是你姐姐的替代品。”
贺晨雪双手微微抖动着,刑术的这些话语直接命中了她心底最深处。
此时刑术的手放了下来,语气也慢了下来:“贺小姐,我理解你对凡孟的感情,因为那个年龄段的感情是最纯粹、最纯洁、最刻骨铭心的,相比之下,你我从相识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连尘埃都算不上。”
贺晨雪不说话了,只是等刑术帮助她快滑下悬崖的时候,才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理解,对不起。”
贺晨雪仰头的那一刻,却看到刑术满脸的笑容,他说:“你我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