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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地被腊梅点到名,我差点被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沫给呛到。
老天!这关我什么事?!
我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发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扫向我,看来是非要我给个答案不可。婉琳也看着我,那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脊梁骨发冷。
我艰难地咽了咽梗在喉间的唾沫,勉强扯开一个讨好的笑容,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婉琳姐更美的人儿呢,我想天上的嫦娥大概也就生得这样吧。”话出了口,我才觉得有些不妥。我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谁知,一番言过其实的赞美却立刻得来周围人的连声附和。婉琳弯起一边的嘴角,勾勒出优美的弧线,显然对我的吹捧、众人的反应甚为满意。
呼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想不到做宫女才两个多月,溜须拍马的本事我到是大有长进。
吃人的封建社会啊把人心都给吞了。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升至中天,火辣辣地炙烤着背脊,加上洗了一个上午的衣服,我已是汗流浃背,满额头都是汗了。洗完衣服的宫女陆陆续续端着木盆起身离开,只有不远处几个刚进宫的小宫女还在挥汗如雨地埋头搓洗。看来,一些原本应该由别人来做的活儿被“顺理成章”地分配给了她们。
如果说,新来的宫女都要挺过这段媳妇熬成婆的日子,那为什么我和宝欣两个“老人”还要遭这份罪?从早晨一屁股坐下到现在,我一刻都没停下过,手都快断了,怎么这衣服像洗不完似的!
跑量啊,可这量也太多了点吧。
再瞧瞧宝欣那边,唉,比我更惨。
“宝欣,珣玉你们慢慢洗啊,我先走了。”腊梅没有走开,反倒是走到我身旁,我正觉得奇怪,就听到她怪叫起来:“哟,这里还有两件呢,你可别忘了。”她勾起两件宫女服,指头一挑,衣服落进了我的木盆里。
可恶!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不要惹事,不要惹事,我闭着眼在心里猛念佛号。反复告诫自己别和腊梅一般见识。
怎料,这腊梅非要来个火上浇油才甘心:“手脚利索点,晚了可就没饭吃了。”说完,哂笑一声,扭着细腰走了。
骄阳烈日把我的耐性蒸发殆尽,剩下的只是抑制不住的火焰。我把手里的衣服往水里一丢,正想发作,却被宝欣扯住了袖角,她担忧地朝我摇了摇头。
宝欣的意思我明白,惹了腊梅就等于得罪了婉琳,婉琳再到姑姑跟前嚼个舌头,我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腊梅就是吃定了这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我深深地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就是洗衣服么,我洗就是了呗。
我搓,我拼命搓!我把盆子里那堆无辜的衣服当作是腊梅那张让人恨得牙痒的脸,使劲蹂躏,尽情泄愤。
“珣玉”宝欣叫我,声音小小的,像只呜咽的小猫。“我饿了,使不上劲”
唉我也很饿呀。可是,不洗完衣服,怎么去吃饭呢?“忍一忍,就快洗完了。”我伸手从宝欣的盆里抓来几条还没洗过的床单,同衣服混在一起浸在自己的木盆里,往里头倒了点皂角的汁液,随便揉了几下就用清水漂洗了拧干。
反正是跑量的嘛。
“珣玉”宝欣又叫我,嗓子里带着哭音,“我想我额娘。”说着,眼眶一红,泪珠子从眼睛里掉了出来。“我想回家”
虽说古人早熟,但十四五岁的年纪,还不是个渴望父母疼爱的孩子?回家“我也想回家啊”我小声喃喃。
“你阿玛和额娘都死了,出了宫,你能去哪儿?”宝欣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看着我。
真正的珣玉是酒醋房里一个醋匠的女儿,从小没了母亲,而父亲也在她进宫后不久病死了。这是在我最初来到这个时代借口摔坏了脑袋,失去了记忆时,宝欣告诉我的。我一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出了宫,到哪儿都成,总比留在这儿洗衣服强吧。”
听我这么一说,宝欣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开始簌簌往下掉。
抬起泡得发白的手在自己的外衣上胡乱擦了几下,我搂住宝欣纤弱的肩膀,又说:“熬过去了,总有一天我们能回家的。”
我安慰宝欣,更是在说服自己
回家,总有一天我能回家,然后笑着回忆自己曾经做了一场离奇的梦。
只是,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是怎么坠入这个陌生的朝代的,我又如何能找到回家的路?
第3章 紫禁(1)()
日暮下的紫禁城有一种血色的美丽。
巍峨辉煌的宫殿完全沉浸在赤暖的夕阳里,交融成一体,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夕阳西沉时的紫禁城给我的就是这个感觉——雄壮又带着些道不明的悲寂。
所以,当再一次踏进紫禁城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进紫禁城的情景。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背着背包,大摇大摆地穿过天安门和端门,堂堂正正地从午门正中间的大门踏着御道一路晃悠进来。
而现如今,在经过守门侍卫重重的盘问后,浑身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跟着领头的人从北边后门神武门的小侧门进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虽说不上偷偷摸摸,但总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在这个时代,除了皇帝,只有皇后大婚和殿试三甲出宫时才有机会走一次午门的正门,而且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宗室王公、文武官员,无论多么家世显赫,抑或是深蒙皇恩眷宠,都只有走两边侧门的份儿。
“头一次进宫,可别给我惹什么乱子,否则就算有十颗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婉琳走在我的前头,一边厉声吩咐着。
“哦。”双手恭敬地捧着一叠洗熨好的衣褂,我乖乖地跟在婉琳后面诺诺应声。
“不过,我今天带你进宫也算让你开开眼”婉琳回头瞄了我一眼,好似施舍给了我天大的恩惠。“其他人就是在洗衣房里洗一辈子衣服都不见得能进皇宫一次。”
“婉琳姐的关照我会记在心里的。”我连忙接话,急于展现自己满腔的感激。
“你知道就好。”婉琳轻哼一声,继续领着我往内廷里走。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在心里苦笑。天晓得这种进宫的“好事”为什么今天会落在我头上呀?现在唯一能让我念念不忘的只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皮,还有临走时饭桌上那香到叫我口水直流的饭菜。
这皇宫再好,再多人争破头皮想进来见识,现在在我的眼里还比不上一个冷掉的饽饽头!
话说,等我和宝欣好不容易解决掉那些堆积如山的衣服回到膳堂,桌上已经连一颗饭粒都不剩了。既然错过午膳的时间,那也就只好摸摸肚子认命挨饿了。
用姑姑的话来说,活干得慢,没赶上吃饭,那是你的错,饿了肚子也是你活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这是规矩。
回到房里,我和宝欣一人一壶凉茶下肚,勉强把肚子撑个饱,也算自我慰籍,聊胜于无。毕竟,没了午饭还有晚饭能期待不是么。幸好,下午没活可干,不必消耗我那所剩无几的体力,总算苦苦熬到了傍晚开饭的时候,我兴奋地拉起宝欣的手就往膳堂冲。
甫进屋,看到桌上喷香诱人的饭菜,我的魂就全叫给勾去了。
菜心蘑菇,多么地绿油油。噢,还有凉拌黄瓜,多么地水嫩嫩
我猛咽口水,心想着怎么还不开饭。侧头一望,才发现大家都围着婉琳,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争着什么。
“婉琳姐,你就带我去吧”貌似是住我和宝欣对屋叫小春的宫女拉着婉琳的胳膊乞求着。
“走开!论在这里辈分怎么轮得到你?”小春的手被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扯开,她轻蔑地看了小春一眼,转向婉琳时却又是一副谄笑。“婉琳,新来的丫头只会坏事,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比咱们早几年进宫,就能倚老卖老!”祸从口出,一句话引得一班年轻的宫女群起而攻之。
“婉琳姐,你可得评评这个理”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争什么争得那么凶呀?我疑惑地瞧向宝欣,宝欣与我面面相觑,同是一脸迷茫。
再仔细听听,终于把事情听出个大概来了。
婉琳方才领了姑姑的吩咐,要即刻动身进宫把宫里某位女主子洗好熨齐的衣物送过去,而此刻纷争的焦点就在于:婉琳可以带一个人一道进宫送衣服。要是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