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拜师是个隆重的事情,就算在医署里一切从简,姚桐也不愿太委屈了施医女。想法子张罗了一餐丰盛的晚膳,算做杏林女卫的拜师宴。
宴上,众人情绪都极高,面对着一张张带笑的脸庞,杯子里的米酒又甜丝丝的,姚桐不觉多喝了几杯。
月上中天,宴席散去。
见姚桐脸颊红扑扑,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回房,竟要在医署中过夜。
“夫人。”施医女忍了一天了,这时终于忍不住了,“莫不是和世子爷置气了?”
她独自一人来了医署,裙摆上又有褶皱和拍打不掉的尘埃,施医女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只是,情绪激动之下,顾不上询问。
现在见她要歇在这里,施医女终于柔声开口询问了。
“没有。”姚桐一口否认。
施医女露出抹了然的笑,话里顺着她,“那我放心了。不过,夫人当日派去接我的护卫们也在医署,不如让他们护着夫人回城。这都一日了,世子爷怕是要想夫人了。”
“施姑姑,我就是想陪一陪你。”她还想在医署多待几日呢,怎么可能披星戴月的赶回去。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上,两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外面的大门已落了锁,又没有什么丫鬟婆子守夜,这会是谁在敲门?
“谁?”
敲门声一停,却无人应答。
姚桐心里忽然一毛。
片刻后,才有一道微哑的女声,“夫人,请开门。”
竟是瑶光的声音。
“姑姑,我去。”姚桐拦下施医女,自己去开门。
门外,瑶光恭谨的行了礼,“夫人,世子爷悄悄的来了,请随属下出去。”
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姚桐觉得她多喝的那几杯米酒,忽然的烧了起来。
不想惊动了人,贺铮寒没有进医署。
当一盏灯笼照亮这寂暗的深夜,看到她走出来,贺铮寒翻身下马,薄唇噙笑。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好端端的,笑容更深了。
将他两大得力下属弄得焦头烂额,将整座府弄得鸡飞狗跳,她倒好,翩翩而去。
真是能干。
“过来,上车回府。”
姚桐看着伸过来的手臂,慢吞吞的仰头,撩眼看他。这和她想象中不一样啊,他就算不是勃然大怒,也不该这么笑吟吟的样子。
“要爷抱你上去?”
带笑的嗓子低醇,这人一贯的冷峻,这句话里却带着浓浓的调笑,姚桐抖了抖,微醺的脑子控制不住嘴巴,说了句煞风景的话。
“府里现在有车马可用了?”
话里讥诮味十足。
避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瑶光,乍然听了这种不恭敬语调的话,吃惊的望了过去。看到世子爷不恼不怒,反而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一下傻在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
若是吵嘴,姚桐还可以伶牙俐齿不落下风,可要是动手,力量上她被绝对碾压。
“回府。”
脚一腾空,她就进了马车,唇上一热又一疼,贺铮寒惩罚似的咬了她一口。见她唇色嫣红,双颊泛出胭脂色,才低沉的笑了声,退出车厢,坐到车辕,亲自驾了马车。
大半夜的,整座府邸一片灯火明亮,所有的下人都黑压压的跪在正堂院子里,为首的则是鼻青脸肿的天枢、天权两人。
马车一路驶到这里,贺铮寒伸出大掌,强势的将她拉到前面。
“阿桐,如何处置他们都听你的。”
姚桐震惊的看他,明明是他下令,不许她出府,她才不得不使计离开。结果,他不仅没有生自己的气,还要她来处置下人,这是什么意思?
贺铮寒并未解释,只微笑的看着她。
对于她今天的举动,他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前些日子,她在王府来的那些人面前,故意不反抗,让自己吃了苦头的事情,很生气。
又恼她说出的那些话。
今日之事,也是为她那些话而起,既然她自己说身份卑微,他就让她明白真正的卑微是什么样的?
她这次没有逆来顺受,而且反击的这么漂亮。
他反而高兴了。
他自个都没有发现自己行事左右矛盾,姚桐更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觉这人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让人都散了吧,夜深了,都去睡吧。”
对于处罚这些下人,姚桐毫无兴趣,挥了挥手,就让人散了。
捂嘴打了个呵欠,她也困了。
贺铮寒一切都听她的,牵着她的手回了后院,别扭了多日,终于又躺在了一张床上。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呼吸相闻,交颈而眠,这一夜彼此都睡得踏实。
入秋的风雨已过,迎来了秋高气爽的好天色。
刺史府里的阴晦似乎也过去了,两位主子的相处又蜜里调油了起来,下人们也都暗暗称庆。
瑶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中一片晦暗。
然而,她看过了天枢和天权,两人虽然出了丑,可对那个害他们丢人的人,一点怨处都没有,这让人更是心情糟糕。
直到朝廷再次来人,她眼睛一亮,虚虚望着后院那处热闹的所在,阴阴一笑。
鸠占鹊巢,既然她不懂,她就教她明白。
第66章 心里的刺()
临都,长公主府。
宁国长公主一袭道袍,梳着道髻,手握佛尘,闭目诵着经书。自从她自请出家,每日都要念足一个时辰的经书,日日如此,从未中断。
如今,临都的上层圈子,都知道她态度虔诚,颇为感佩。
念完经,宁国长公主睁开眼睛,对着三清的神像,拜了三拜,才扶了侍女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这日修道的功课完成了,她才离开这间简朴的经堂,回了寝居之处。
“公主,在咱们自个府里,你何苦这么遭罪啊。”宁国长公主的乳母嬷嬷一脸心疼的迎上去,又一次劝说。
“嬷嬷,修道总要有修道的样子。”宁国长公主抚着道袍上的褶子,嗓音冷冷,“传到太后耳里,她也会放心一些。”
“老奴就是心疼公主。”
宁国长公主对她笑了笑,“在西羌那些年,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点算什么?”
“嬷嬷,这次传旨的人应该到凉州了吧。”
老嬷嬷掰着手指点头,“应该到了。只是公主也不让人带只言片句。。。。。。”
“我自有道理。”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侍女禀报:“殿下,宫里派了车来,皇上让人接您进宫。”
宁国长公主点了点头,拿出镜子照了照,擦了擦唇上的唇彩,拔下发上的精致步摇。确认一身素朴,才跟着来人进了宫。
“皇姐。”这些日子,通过太傅宁国长公主常常送些小孩子喜欢的精致小玩意儿,小皇帝毕竟还是个孩子,见了自然喜欢。
而不同于太后,这个皇姐博学多才,性情温柔,小皇帝对她很是濡慕,奔出寝宫,亲自接她。
“华阳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宁国长公主道号华阳,太后亲赐,她每次进宫,都自称道号。
“皇姐,你跟我过来。”
在小皇帝眼里,这个姐姐是宁国长公主还是华阳道姑,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疼爱他的姐姐。
小皇帝身体不错,跑的飞快,宁国长公主跟着他到了地方,累得气喘吁吁。
“皇姐,你看,这是北疆送来的大宛良马。”小皇帝指着一头小马驹献宝。
大凡男子几乎没有不爱马的,尤其是梁朝皇室,南迁之前,在京城长安的时候,最爱的一项运动便是打马球。
被迫迁到临都后,南边本就少马,良马更是千金难求。而且,小皇帝才八岁,太后当做眼珠子一样看着,太傅为首的一众文臣,也更看重他的文化课业。至于弓马兵法之类的,都不怎么在乎。
所以,小皇帝长这么大,这匹小马驹还是他拥有的第一匹马。这才兴冲冲宣了宁国长公主来献宝。
“真漂亮。”宁国长公主赞了一声,又问:“不知道这是哪个臣子献上来的?”
小皇帝兴奋的摸了摸马驹,随口回答:“蓟州节度使送的。”
美眸瞬了一瞬,宁国长公主看似每日安安分分的修道,可暗地里关注着军情奏报,蓟州被冀州三面围着,唯有一面临着大海,才在冀州的铁蹄下艰难存活。
这等情势下,蓟州节度使战战兢兢,生怕哪一日,冀州军的铁蹄就踏破了自家的城门。
现在的蓟州节度使年老体衰,只图自保,怎会突然献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