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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由殿前侍卫开道,羽林军护驾,成群的太监宫女们簇拥着浩荡的车队一路出了皇城朝香山而去。
行至香山别苑,早有内务府的内侍安排打点好了一切,见我们到来忙迎了我们到早已为各人备下的园中住下。
香山红叶历史悠久,金代便有“山林朝市两茫然,红叶黄花自一川”的诗句描写香山红叶,如今秋色正浓,霜染枫林,映日殷红,如火如荼,煞是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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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子(三)()
因着太后、皇后没有前来,淑妃又是个不理事的,所以随行来的妃嫔们总觉得比皇宫里无拘无束些,反而少了明显的勾心斗角派别之分,每日游山玩水,摆宴作乐倒也自在。
皇上仍旧时常沉默不语,众妃嫔以为他因着丽贵妃去了心中难受,每日陪他饮酒作乐,变着法儿的逗他开心。
他倒也配合得很,除了偶尔陪我漫步枫林小路,大都陪着众妃嫔嬉戏游玩,玉才人越发受宠,众人不禁有些眼红起来。只有我知他这样不过是想发泄心中的悲痛,浓宠玉才人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临产的我不受众人排挤而已。心知他连此时也不忘为我着想,心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我从临来时便开始每日服用南宫阳配的药,到了香山别苑后更是听从南宫阳的安排,每日按时服药,散步催产,过了几日发现竟已经开始有少量的见红,忙派人请了南宫阳过来。
细细诊脉之后,南宫阳吩咐彩衣等几个贴身奴才做好随时接生的准备,又让我每日坚持散步,以减少催产的危险。
香山古木参天,红叶遍野,美不胜收,众人皆兴奋异常,而我因着这性命攸关的生死一搏,心里老是烦躁不安,如诗如画的美景也无心欣赏,每日在林间散步完旋即回园。
这日午歇起身,用了些小安子给我准备的桂圆莲子羹后,与彩衣、玲珑在枫林小路上散步,脚下红叶遍地,空中偶有红叶落下,周围一片宁静,空气一片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玲珑深吸了一口气,含笑道:“想不到红枫竟有如此美景,难怪古人有云‘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奴婢一直觉着那是古人的夸张之说,如今才真真领会到这样的意境!”
彩衣‘扑哧’一声笑道:“想不到玲珑妹妹还有此等才华,看来也是个多情之人!都是托了主子的福,要不奴婢们怎会有机会见到这广为传赞的香山红叶美景呢!溲”
玲珑被堵了个正着,憋红了脸蛋却说不出话来。我无奈地看着跟前这两个丫头,彩衣天真烂漫,刁蛮耍泼;玲珑一直受到严格训练,沉默冷静,不善言辞;两人一静一动,倒也相得益彰。
我莞尔一笑,正想开口,忽然觉得下腹坠胀,伴随着阵阵隐痛,忙伸手捂住肚子,脸上笑意全隐,脸色也一下子暗了下来。
“主子,莫不是要生了?”彩衣一把扶住我,紧张地问着。玲珑向来镇定沉着,此刻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扶着我的手心冷汗泠泠。
我心知这是关乎性命之事,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况且眼前两人并不知我催产,忙咬牙忍住痛,向二人道:“看样子恐怕是要生了,先别声张,你们快先扶了我回去。”
所幸并未走远,二人忙扶了我往回走去。刚到园子门口,我顿觉下身一阵巨痛,双脚一软,险些就要跌坐在地,玲珑毕竟是习武之人,力道大些,忙伸手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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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子(四)()
小安子闻声而来,忙吩咐小碌子立即去请南宫阳来,再通知皇上。吩咐完又上前接了彩衣的手,和玲珑二人合力扶我躺到床上。
小安子见我已然是痛得脸色煞白,急道:“两位姐姐快准备准备,给主子接生吧。”
彩衣和玲珑虽已演练过多次,彩衣也见我生过浔阳,可也只是在旁边帮忙递递东西,端端水什么的,如今要单独面对了,不免有些慌张,玲珑虽为人沉着冷静,但毕竟从未见过此事,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小安子见两人愣在当场,不知所云,忍不住气结:“你们,你们怎么……”
我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浑身大汗淋漓,定了定神,沉声吩咐道:“你们深吸口气,镇定下来,安稳婆所教的做。彩衣,你让她们协助你来给本宫接生,玲珑你在旁边仔细盯着,切莫出了差错,如今,本宫的性命就交到你们手上了。”
彩衣浑身一震,率先冷静下来,按照稳婆所教,吩咐秋霜她们去烧热水,又从随身带来的箱子里找出剪刀、毛巾之类的物件来。
玲珑定在当场,随即上前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眼神清澈而坚定,铿锵有力地说:“主子,别怕,奴婢会守着你的!”
我吊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回去,欣慰地点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迎接着排山倒海一样的阵痛。
“娘娘!”屏风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传来南宫阳喘着粗气,有些焦急的声音溲。
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渗出沿着发迹滑落而下,微一张口,却逸出呻吟之声。
“娘娘,您一定要忍着,不要浪费了力气。”南宫阳听到我的呻吟声,忍不住低声呼道。
彩衣忙将已滚落在锦被间软木又放回到我口中,抓住我的手摇晃道:“主子,一定要忍住啊,奴婢听稳婆说从阵痛道生产还有一阵呢!”
我紧紧地咬住软木忍着,伴随着间隔越来越短的疼痛,眼前直发黑。
外间又一阵凌乱的脚步,随后传来关切而焦急的声音:“言言!你怎么样了?”
是皇上到了,我精神不觉一震恧。
“皇上,娘娘的产房你不能进去啊!”杨德怀和小玄子苦苦阻拦着他。
“你说,德昭仪她情况如何?”皇上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回皇上,娘娘她是阵痛,离生产还有一会儿。”南宫阳恭敬而镇静地答应着。
“那接生的稳婆来了没?”
“已经通知内务府管事公公了,因着这是在别苑,内务府又事先没算到娘娘会在此时生产……”园子里内务府派来伺候的公公颤声回道。
“一群废物!”一声怒喝伴随着沉闷的桌子被敲击的声音。
又一阵排山倒海的阵痛,下身的坠胀感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脱体而出似的,又一波阵痛传来,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张口软木滑落而下,大叫了一声:“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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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子(五)()
“言言!你怎么样了?”皇上的话又急又近,仿佛他就在跟前了。
“皇上,不可啊……”杨德怀和小玄子死死地抱住他的腿溲。
“滚开!”一声闷哼伴随着倒地的声音。
“不可以啊!”接着又传来小玄子的哀求声。
“皇上,就是您进去也是于事无补啊!”南宫阳在旁劝道。
“那你快想办法!”皇上终于止住了入内的脚步,朝南宫阳命令道。
又一波阵痛席卷而来,‘啊’我尖叫一声,只觉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主子羊水破了!”彩衣叫道恧。
“娘娘快要生了,你们几个顺着娘娘的肚子向下轻推,快!娘娘,你顺着她们的推力使劲用力,用力!”南宫阳隔着帘子指挥着,充当起临时的稳婆来。
我伴着巨痛,拼命地用力,彩衣她们在旁便轻轻揉着我的肚子慢慢往下推,就在我快要失去力气时,彩衣急急地大叫:“主子,用力,就快出来了!”
宫女云罗急急地送进来一大盆小碌子刚刚烧好端至门口的热水,欣喜道:“头!头出来了!”
我一听,立时又有了精神,顺着彩衣往下推的手一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全力,一声清脆的啼哭响起。
彩衣麻利地用剪刀剪断脐带,低声道:“恭喜主子,是个皇子!”说罢送到跟前让虚弱的我看了一眼,便抱着洗澡去了。
我听到皇上在外间兴奋的声音:“小玄子,快派人五百里加急报太后,说德昭仪产下皇子!”
正想说话,却觉得肚子一阵刺痛,下体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忍不住呻吟出声,一直守在旁边的玲珑看着染红的床单,惊道:“不好,娘娘大出血了!”
“什么?!”皇上惊呼出声,大步便要进来。
“皇上,不可!产房是不洁之地,可不能进去啊,皇家的先祖们会保佑昭仪娘娘的!”杨德怀阻拦的声音再度响起。
“滚开!”皇上再次一脚将他揣开,却也止住了入内的脚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