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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啊，许心诺都是大神了，能抄你个新人吗？
但程晨不一样。
她来文英上班前从来没接触过漫画圈，在今天开会前临时抱佛脚查了许心诺的资料。
许心诺这个人对她来说和苏瑾没什么两样，都是画画的。
仅此而已。
网上虚虚假假反转多次的事多了去了，许心诺抄苏瑾很奇怪吗？
“你先坐，”叶西手指敲了敲办公桌，“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结束，我会把你们的意见传达给慕少。”
叶西进会议室时连游戏机都带了，一副要彻夜畅谈的样子，众人没想到被他轻易放过了，顿时受宠若惊，眨个眼的工夫人都走完了。
程晨磨磨蹭蹭了会，落到最后，临出门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把苏瑾直接叫过来参加会议？”
苏瑾是他们公司的签约画手，绝对有义务走这一趟。
直接问她有没有抄过，再来拟对策，比现在无头苍蝇似的瞎忙活靠谱多了。
他们现在的情况非常被动，万一别人还掌握着什么证据，真拿个实锤出来，后果
可能她又需要找新工作了。
叶西按着眉心，疲惫地说：“你做份计划书，按她没抄来制定，下班前能交给我吗？”
程晨若有所思：“哦。”
往外走时，迎面走来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目不斜视经过她，推开门时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同意你的计划。”
叶西一个头两个大：“我还没跟你说计划是什么。”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门渐渐掩上，声音也隔开了，程晨最后隐约听到她的现任老板说：“现在就把备用稿删掉”
第162章 她有那么好，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一）（）
什么备用稿？
程晨狐疑地看了眼办公室紧闭的大门，可是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只好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你在想什么？”叶西也不免有了情绪，“当初是你怕苏瑾交不出稿花重金请的枪手，后来她按时完成了，ok，皆大欢喜。”
叶西耸耸肩：“先不说她画得怎么样，我们朝里面扔了那么多钱，再差举办方也不敢刷下来，但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了。”
慕羽谦坐到他对面，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束手无策了？”
“少爷，”叶西用一种“你不要无理取闹”的眼神看他，“我不是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吗？他们说”
“说什么都不重要，”慕羽谦一双眼露出洞明世事的精明来，“因为最后你都不会舍得放过整死苏瑾的这个机会。”
叶西一怔。
心底那个还隐秘未成形的念头被一口道破，他反倒不再犹豫不决了：“如果我说是为了公司未免太冠冕堂皇，你也压根不在乎公司能走多远，但你不能不承认，这是最有用的解决办法。”
拿到谭渊的比赛邀请卡就等于拿到了一块敲开漫画界的敲门砖——你也可以一步步慢慢来，但绝对不如有人带来得简单高效。
而他们最缺的正好就是时间。
所以慕羽谦才费尽了心思要拉拢谭渊，苏瑾确实有能耐，如果不是她，这事或许还不一定能这么顺利。
但她也坦然承认她画不出来。
不管是心理洁癖还是什么，苏瑾的难处他们体会不来，但计划必须按时进行。
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公司一方面宽慰苏瑾不用着急，另一方面却早已请好了枪手，画了篇无功无过的短漫用来当杀手锏。
万一苏瑾真交不出来稿，就会以她的名义将这篇交上去。
所幸苏瑾虽然短时间没有新的灵感，但以前还有余粮，紧赶慢赶，按时完成了。
剩下的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暗箱操作，叶西为了这件事耗了不少心神，光一个饭店门口都蹲了三天——还是碰巧遇到程晨，她想的法子，才蹲到唯一不肯跟他们接触的那位评委。
万事俱备，却在漫画上平台前一天出了纰漏，从昨天到现在，有个念头一直出现在叶西脑中。
是不是真的有因果报应？
苏瑾那样的人，活该一辈子活在愧疚中，与烂泥纠缠一生，凭什么去受读者的喜欢和追捧？
“最有用？”慕羽谦轻笑，“是啊，反正还没上平台，临时换篇稿上，打那些等着看热闹人的脸，再花点钱炒热度，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连举办方都无话可说，拿冠军‘实至名归’。”
他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笑容一收，不同于以往散漫的样子，严肃起来俨然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轻轻说：“至于苏瑾有没有抄袭，拿到这份让人啼笑皆非的荣耀后该如何自处，都不关我们的事，甚至是你很乐意看到的场面。”
叶西不置可否。
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过得不如人意甚至遭人唾弃，他当然很乐意。
第163章 她有那么好，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二）（）
“少爷，你可以干涉我的任何行为，”叶西冷淡地回应，“你不同意的事，我不会做。”
但你干涉不了一个人的想法。
慕羽谦像明白他是怎么想的，突然说：“她当时已经没有自主行动的意识了。”
叶西倔强地拧着头：“我知道。”
当年事发时的监控他连着看了三天，几千遍，每个细节现在想起来都还历历在目。
是慕遥开的车，苏瑾只是坐在副驾，她左右不了事情要发生的任何走向，出了车祸后也基本处于昏迷的状态。
可理智上能明白，情感上怎么去理解因为这辆车导致他从此家破人亡的事实。
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一去，家也就此散了。
他不可能原谅他们，就像至今也没原谅过自己。
要不是他等不及分享拿到市篮球赛第一，特招进体校的消息，在电话中一直催促父亲快点回家，是不是就能避开那辆失控的私家车了？
他甚至恶毒地想过，来往那么多车，怎么偏偏是父亲的撞了上去？
无数的巧合造成最遗憾的结局，他总得恨点什么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监控的画面毕竟失真，叶西一开始没认出苏瑾，直到慕羽谦亲口承认。
但他当时怎么说的？
——“现在她落到你手里了，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叶西感觉自己被骗了：“你是不是一直喜欢她？”
现在听起来，那句话完全是糊弄，亏他当时还表示万一慕羽谦被逐出家门，他愿意暂时收留。
慕羽谦罕见地没有反驳，顺着他的话问：“你当时说你卡里有钱？”
叶西警惕地看着他：“怎么？”
“那笔钱不是我打的。”慕羽谦说。
晴天霹雳般，叶西被定在当场，大脑顿时当机：“你、你说什么？”
他从小没妈，跟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去世后，自然就是孤儿了。
那段时间家里经常来一些叫不出称呼甚至从没见过面的亲戚，觊觎着怎么再从死人身上多喝一口血。
叶西被迫一夜之间成长起来，跟白眼狼似的六亲不认，把自己活成了一条孤狼，直到遇见慕羽谦。
他离开了家，离开那个天总是阴阴的，好像永远不会出太阳暗无天日的小县。
然后没过多久，他的卡里就收到一笔巨款。
出来的头一年过得不太好，有时饿得两三天吃不上一顿饭，他也从来没想过用那张卡。
那是他的后路，是拿父亲的命换来的。
卡里的钱还在，就好像父亲还在身边似的，让人安心。
别人不知道慕羽谦和慕遥的关系，他却很清楚，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这是慕羽谦替慕遥付的钱，收得心安理得。
直到现在突然被慕羽谦提起，他感觉自己的信仰都崩塌了。
怎么可能不是慕羽谦？
除了他，自己当时完全不认识其他有钱人啊？
就算认识，谁会那么好心在那个时候雪中送炭？
要不是他妈死的时候他虽然小但还有印象，叶西就要怀疑他身上是不是出现什么狗血身世梗了。
第164章 她有那么好，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三）（）
慕羽谦来之前没打算说这么多，但一开口就不太忍得住了。
他深吸了口气，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丢下一个炸弹：“是苏瑾。”
是苏瑾卖了幻志拿到的所有积蓄。
她除了车费一分没留。
选择龙城的这所大学也是因为以她的成绩能免学费还能拿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