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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回头交待小葵：“冰箱里有菜，你自己吃，别动我的东西。”
小葵没吭声，但陆一大大咧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和谭渊很熟，这样的聚会隔三差五就有，只要不在赶稿期陆一都会去参加，所以小葵早见怪不怪了。
但他从来没有带人去参加过。
他看着待人热情，可实际上外热内冷，除了几个特别亲近的亲友，很少真正与人交心，更别提主动邀请人了。
之前谭渊过来对陆一提到苏瑾的时候，他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甚至苏瑾亲自登门，他因为赶稿挂盐水，挂完干脆说自己要休息不来了。
可见此前明明对苏瑾和对其他人并无不同。
那是什么时候，突然就不一样了呢？
小葵盯着他俩一同离去的背影，双手渐渐拽紧了。
上次谭渊说想让苏瑾放过许心诺，陆一以她也有错的名由，非把这出鸿门宴的地点设在曼宁，是不是如果那个帅气的男人不出现，他就会挺身而出帮苏瑾说话？
明明非常注意隐私，自己的东西完全不许别人碰的人，上次莫名其妙就在社交媒体上露了面，引来后续一堆麻烦事，还能当玩笑嘻嘻哈哈说给苏瑾听，他是真的想曝光还是为了苏瑾不得不曝光？
直到手心传来痛感，小葵才缓缓放松了自己的力道，突然就觉得力气像被什么东西抽光了，几乎站不住，心底蔓延着绝望。
她守了这么多年，敌不过一个死人也就认了，难道还要眼睁睁看他被别人抢走？
“喵”
黑猫轻盈地走到她脚边，弓起背蹭她的裤脚，大概是饿了，又叫唤了两声。
小葵蹲下去，轻轻抚摸着它柔顺光亮的毛：“只有你了，他留给我的只有你了。”
苏瑾回去时已经快十点，并且因为陆一执意要送，回的是学校宿舍，进门发现程菲居然在。
昨天还看了她在医院和慕羽谦的合照，今天看到真人，发现程菲大概是真的病了，脸色发白，嘴唇都没有血色。
两人关系不好，但也没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程度，苏瑾见状问了句：“你还好吧？”
“还死不了，”程菲冷笑一声，“少假惺惺了，林婷也不在，做戏给谁看？”
欺负个病人毫无成就感，苏瑾也不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没往心里去，收拾了衣服准备去洗澡。
“送你回来的男人不是隔壁的校草吗？”程菲一脸不怀好意，“慕大哥知道你这么晚还在外面和男人厮混吗？”
苏瑾有点受不了她阴阳怪气，不耐烦地问：“你想说什么？”
程菲愣了一下，突然笑了：“你也有脾气啊。”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苏瑾是个人又不是个木头，就算程菲现在一副被抛弃的样子也改变不了她曾和慕羽谦睡过的事实。
苏瑾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非常厌恶她。
但情绪失控是件非常不得体的事，苏瑾只能让自己显得更冷淡。
“别给我摆脸色，”程菲盯着她看，“我找你商量件事呗。”
苏瑾难以置信她怎么好意思开口：“上次我替你办事，你可是把酬劳给慕羽谦了。”
“你们俩还分彼此吗？”程菲心头一阵刺痛，可语气却放缓了些，“他最后还不是给你了。”
这也能混为一谈，苏瑾十分服气并拒绝了她：“不好意思，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牵扯了。”
“那慕羽谦呢？”程菲突然笑了笑，“你知道他都背着你做了些什么吗？”
苏瑾被踩中痛点，不由顿了下。
“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程菲语气平和了不少，“小瑾，你是聪明人，看我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没人能永远陪在慕大哥身边，趁现在多拿点好处，比最后傻乎乎被人一脚踹开好多了吧。”
苏瑾走到她面前，似乎有了点兴趣：“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分手的时候慕羽谦应该也不会让我太难看。”
“当然，他很大方，”程菲指了指凳子，示意苏瑾坐，“比如我，分手费就很可观，如果不是慕氏同意注资，我爸也不可能做现在这个工程。”
苏瑾听到“分手”二字只觉得刺耳：“那你是还不知足吗？”
“我的目的不是钱，”程菲态度软下来，几乎是语重心长地说，“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苏瑾觉得很好笑：“太矛盾了吧，你自己都说慕羽谦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程菲摇摇头：“我不介意他有其他女人，年轻的时候爱玩爱闹都是正常的，玩够了收了心回归家庭，他会比普通人更一心一意。”
苏瑾不知道她从哪学的这套“渣男从良”论，问道：“回归家庭多半也是商业联姻，万一他和别人结婚了呢？”
“那又怎么样，”程菲突然笑了起来，“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你知道吗？”
苏瑾电光火石般想起一个人，但还不太确认。
“我父母是青梅竹马，后来阴差阳错没能在一起，我爸和别人结婚了，”程菲满不在乎地说，“可最后我爸还是回到了我妈身边。”
她走火入魔似的说：“不管他和谁在一起过，哪怕他和别人结婚，我会一直等他，早晚有天他会明白我的心意。”
苏瑾想带她去看看脑科：“慕羽谦给你下降头了？他做什么了值得你这样做？”
慕羽谦除了脸长得好还有什么
好吧，还有很多很多连她也舍不得放手的地方，让她劝人分手，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相爱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也不指望别人能理解。”程菲看着她，突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苏瑾从她眼中看出了很多陌生的东西，好像真的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小瑾，”程菲非常认真地说，“你现在看我可能是丧家之犬，可总有一天你也会需要我的帮助，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请你离开慕大哥。”
苏瑾见她说来说去就绕不开了，也有点恼火：“你有多喜欢慕羽谦，当面去跟他言辞恳切诉衷肠，比跟我说效果应该会好一点。”
她实在无法欣赏这种爱到迷失自我的做法。
太傻了，像看到未来某个不理智的自己。
一定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苏瑾暗暗告诉自己，看看她多可怜又可恨，等分手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走得潇洒。
“你不信任我也正常，”程菲倒是毫不在意她言词尖锐，“这次我会先给点好处，当我送给你的，等着看好戏吧，你要是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她说完拎着包包离开了，像是专门等在宿舍等苏瑾回来说这番话似的。
苏瑾坐在窗边，听完这句话莫名有点紧张，窗户没关牢，风声呼啸而过，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正准备起身去洗澡，电话响了，苏瑾一看是慕羽谦，顺手就接了：“喂？”
“你在哪？”慕羽谦问，“这么晚还不回来？”
“哦，我回宿舍了，”苏瑾把窗户关了，“谭老师请吃饭，我看时间太晚了今天就不过去了，有事吗？”
慕羽谦咬牙切齿：“你都不跟我说一下吗？”
“说什么？”苏瑾一愣，总不可能慕羽谦还在等她回去吧？
“你结婚了，在外面呆得这么晚，不回家过夜不用说一声？”慕羽谦都不想说他从吃晚饭后一直忍到现在没打电话问她行踪，就是在等苏瑾主动。
他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被占有欲支配的人，苏瑾不会喜欢的。
他给她最大的自由，可听她这语气，居然连要告知他的打算都没有，那是不是自由得过了头？
“我是回宿舍又不是在哪里鬼混。”苏瑾对他的问责简直莫名其妙。
说是结婚，但不过是他要利用她而已，就算她心甘情愿，可他们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连对外公布都不必要，那私下里需要装得和别人真心相爱结合的人一样吗？
苏瑾明白慕羽谦常常想一出是一出，但自己实在配合不过来了：“要谈夫妻关系，首先是公平公正吧，你自己的行踪不也从来没告诉过我？”
她单方面配合，那叫什么夫妻，那得称呼为顾主和奴隶。
慕羽谦冷笔：“你在乎我去哪吗？”
苏瑾心里突然有点酸涩，这话说得好像他很在乎她，他才是那个深情的人似的。
她要怎么过问他的行踪？
除了程菲，他还有多少不明不白的关系？
她自欺欺人这么辛苦，他还要在伤口上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