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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燕燕,涂红抹绿,娇笑阵阵,丝竹靡靡,隐隐淡淡,萦绕勾魂。
在花街正中,一座三层画楼,名曰万花楼,乃是温州最有名的青楼。据说万花楼不久前来了一个女子,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夺得了万花楼的花魁,此女子名曰魅影,艳名远播,倾城倾国,色艺双绝,文采风流。因此每日不到入夜,就有大票的孝子贤孙手捧真金白银,恭候在天香楼外,望能一见魅影之色。
“公子你来的正好,再过一会便是魅影表演的时候了,请您拿好牌号,里面请。”
万花楼大门之外,一名龟奴坐在大门正中,面前木桌之上,摆满了好几串牌板,上面写有号码,正是万花楼的入楼牌号。
这魅影之名远播,每日慕名而来的寻香客是数不胜数,但这魅影也只是卖艺不卖身,寻常人也难见到她的真容,所以这当家老鸨就想了个主意,每天贩卖入楼牌号,只有拥有此牌号的客人,才能入楼一观魅影之容。牌号越靠前,座位距魅影表演之处越近。如此一来,为了争前几位牌号,这些寻香客们可以说是挤破了头,不到入夜就派人前来排队夺号,实在争不过,就出高价来买,所以这倒卖牌号的买卖,也为这天香楼赚了不少银子。
对于老鸨的主意,魅影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反对。
“这位小兄弟,这牌号怎么发?”
龟奴正卖的高兴,突然听到有人问他,便高兴地抬起头,“这位公子。”
话还没说完,龟奴便把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只见眼前站着一位少年,浓眉大眼,脸上长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一身补丁布衣,头上戴着一顶小帽,粗厚的嘴唇下还有一颗豆子大的黑痣,原本就有些歪斜的嘴看见龟奴后,再这么一笑,便更歪了,那颗黑痣也随之抖动,整个人就更丑了。
龟奴一见少年装扮,立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不悦道:“去去去,哪来的臭小子,就你这副模样,还想要牌号,恐怕把你拆皮抽骨卖了也凑不足这牌号费。”
那少年倒也不恼,笑着说,“我付不起牌号费,但是我家公子可以。”
龟奴挑眉,“你家公子?”
但见那少年嘿嘿一笑,转身,道,“公子,您若是要见魅影姑娘的话,要来这里领牌号!”
顺着声音看去,三四个壮汉猛然出现,一袭黑衣,紧绷着脸,看起来并不好惹,这两人走到龟奴面前,向两边一分,显出其后的一人。
龟奴不由得猛抽一口冷气,妈妈咪呀,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但见眼前男子,一袭白衣似雪,披肩长发微微束在脑后,偶尔有几丝调皮的落在肩上,好看的眼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宛如突然绽放的烟火,绚丽、迷人,摄人心魂!
脸上的轮廓像是被人经过精心雕刻出来的陶瓷,每一处,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比,好像他本就该是完美的,毫无瑕疵的,他的美,是一种毒药,一种慢性毒药,会让你毫无防备的落入他的网中,甘愿为他沦陷!
龟奴擦了擦鼻子下面的两道诡异的红色液体,她虽然纵横烟花柳巷多年,阅人无数,但也未曾见过竟然还有比女人更美的男子,一时间竟看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忙陪笑道:“瞧我这眼神,原来是大爷您来了!您这么久没来,可把我们万花楼的姑娘们想死了。”
本是龟奴平时的客套话,所以龟奴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却不料男子身边的侍卫却突然变了脸色,只见其中一名黑脸护院脸色沉凝,手持冷剑,目露凶光,压声喝道:“不得无礼!”
唬得那龟奴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少年赶紧上前,附在龟奴耳边,小声道,“这牌号怎么买啊?”
“五、五十两一个。”
“什么?!五十两?你还不如去抢啊!”那少年突然抓住龟奴的衣领,大喝一声,然后斩钉截铁地喊了一句,“一口价,五两!”
“这、这让我们怎么活啊?”龟奴欲哭无泪,砍价也不是这么砍的呀!
“你卖不卖?”少年拔出随身的小刀,凶神恶煞的样子。
龟奴刚刚被那名黑脸大汉吓得不轻,又被这小厮一吼,顿时嘴里开始打结,乌拉了半天才改口道:“五两就五两”。
“这还差不多!”小厮黑着脸,不大情愿地从怀里掏出钱袋,掏出几两碎银放到桌上。
龟奴也顾不得细数,赶忙抽出一张牌号递了上去。
小厮接过一看,脸色更黑,又揪住龟奴道:“一百五十八号?排名这么后,怎么可能见得到冰姬?你不是耍我们吧?”。
龟奴急忙摆手道:“见得到,见得到,进了之后,按牌号入座,待魅影表演完毕,再按要求献礼,若能让魅影满意,就是魅影今晚的入幕之宾。”
那小厮听罢,才算脸色渐缓,放开龟奴,还不忘附带一句威胁,“要是敢耍我们少爷,有你好看的!”
龟奴赶忙起身,转向楼内喊道:“一百五十八号,共四位大爷,好生招呼了。”
那四人越过龟奴,向楼内走去。
“少爷,我看今晚很难见到魅影啊。”这情况能见到那才有鬼了!
“轻儿,这可如何是好?”公子,正是孔月漓低声问向唐轻。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唐轻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这万花楼的美人身上,眼睛里画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心,“美人啊美人!”就孔月漓今晚这一身打扮,不要说什么魅影了,就连那天上的嫦娥也要被迷得七荤八素,幸亏她待在孔月漓身边的时间比较长,对于孔月漓的美色还是有点抵抗力的。
几人穿过庭院,就来到正厅。只见这正厅,顶高丈余,轻纱曼妙,红灯如网,两排雕栏楼梯直插楼顶。大厅中央,是一座高台,上铺牡丹齐放羊毛毯,高台之后,挂有一副竹制卷帘,上画莲花出水图。在高台对面,摆放几十张圆桌,每桌各配数把藤椅,桌上立着木制桌牌号以及盛满干鲜果品的瓷盘和酒壶杯盏;多数圆桌都已被那些来寻欢作乐的嫖客们坐满,只剩一两个空桌。众多衣着华丽的女子穿梭其间,被客人搂肩抱怀,向客人敬酒喂果,调笑不已。
几人刚一跨门槛,当家老鸨就甩摇大红巾帕,扭动身躯,好似没了骨头的鳗鱼一般靠了上来,嘴里招呼道:“哟,四位爷,快里边请,姑娘们,快”。
待这老鸨上前看清了来人,平时说惯了的招呼辞居然卡磕,顿了一顿才继续呼道:“姑娘们,还不快来招呼这位爷!”
这一声呼喊,明显比平常高了几分,立刻楼内众女注意力尽数引了过去。
这一看,顿叫这天香楼内的女子们都看傻了眼。好美的美人!
不过下一瞬,众女们立刻回神,十几个未曾招呼客人的姑娘立马像见到蜜糖的蚂蚁一般粘了上去,个个都想扑到孔月漓身上。
唐轻看到孔月漓这么受女子欢迎,心中有点不爽,所以还未近身,就被唐轻拦住了,冷哼,“想见我家少爷?哼哼,不要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身后的孔月漓微微翘起了唇角。
不着痕迹向后撤半步,扬起手中的牌号道:“各位姑娘,可否为在下带路?”
众女自然愿意,急忙带着几人来到一百五十八号桌前。
孔月漓坐下,由于唐轻保护得紧,众女们竟是半点也近不得孔月漓的身,被拦在外面,横眉相向,无奈之下只好寻了个比较靠近的位置坐下。
“这位小哥来一杯酒吧。”
“小哥来吃一块点心吧。”
唐轻露出了个风流倜傥的笑容,左拥右抱,好不风流。
胳膊刚刚抬起,就突然被一股劲力握住,唐轻只觉眼前一花,待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孔月漓拽到身旁。
孔月漓挑了挑眉,好看的脸上覆盖了一层薄冰。
忽听一阵乐器声响。本来喧哗吵闹的大厅,随此声响动,瞬时安静。。
只见两对美艳女子捧着琵琶,分别从两边走到前面,莲步生花,纷纷落座于高台两侧,悠然乐声顿时便在大厅里飘扬。
突然间,大厅的正上方一朵巨大的花苞突然绽放,无数花瓣纷纷散落,一名粉衣女子踩着花心,身子窈窕,手抚玉箫,一身轻薄淡色纱衫,簌簌轻裙垂地,领口、袖口及裙摆皆绣牡丹颜色,似幻似真,如梦如幻;头戴牡丹,长发如瀑,异香馥郁,光彩夺人;星眼晕眉,皓齿朱唇;粉妆玉琢,香腮莹腻;正是:靥辅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