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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入黑色的空间，身体便失重般地前倾，脚上的实地骤然变软，然后消失不见。
“这边——用意念控制行动。”暮夜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白鹭歌心念一动，果然身体就往左边飘过去，很快便到达了出口——不，不是出口。而是一处相对较亮的无限空间。
白鹭歌停下来，四处张望，发现这里除了亮了点儿和大得没边之外，没有其他异象——当然，这得把暮夜凭空出现的情况略过去。
白鹭歌本以为自己会很惊喜，或者说一些活跃气氛的俏皮话，可实际上，她的问候却平淡无奇——“好久不见。”她走过去。
暮夜单手一横，白鹭歌的脚下赫然出现一排紫色的亮线。“站在这儿就行。我被诅咒了，不能靠得太近。”
白鹭歌打量着暮夜，发现他身形虚幻，和境有得一拼。估计是用精神体和她交流的。只是诅咒？
“还有下诅咒的能力吗？saver社里没见过。”白鹭歌感觉很新鲜。
“嗯。所以我请你帮忙。”暮夜的语气低低的，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什么忙？”白鹭歌好奇道。
“我要见周佳欣和猫女苗苗。”
白鹭歌面露惊讶。她和这两人的关系都不错，可这并不代表自己能为她们做主。“哦？她们能解除诅咒？”她选择先行提问。
“猫女苗苗的辅助能力是穿透，很实用。至于周佳欣——她的能力太碍眼了，容易被黑暗社团攻击。对了，你最近没接大单吧？”
白鹭歌本来还想问周佳欣怎么个碍眼法，听到暮夜提问了，就先回答：“刚接了一个，关于东城区黑暗团体的镇压行动。参与其中的能力者有二十多人。”
“东城区？”暮夜重复一遍，点了下额头，白鹭歌突然轻笑一声。
“怎么了？”暮夜问，见白鹭歌盯着他的手看，就僵硬了一下，放下去了。
白鹭歌摇摇头，又笑了两声，“没怎么，就是觉得怀念呢。老熟人的习惯性动作什么的。”
“是吗老熟人吗？”暮夜说，仰起头，俊朗的脸上似有还念。“东城区的工作，建议你推掉。”他不再看向白鹭歌，看样子似乎在一边讲话，一边倾听着某些动静。
看来就算在这虚幻的空间里，也不是绝对安全。
白鹭歌心想怎么这么巧，不会是霉运回归了吧，又问道：“为什么？”
暮夜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白鹭歌，说：“因为我会去。东城区的黑暗集团很棘手。我的老对手也在其中。”
“嗯我尽量吧。”既然是老对手，就证明暮夜一直杀不死对方。对白鹭歌来说，这样的工作对象的确有点勉强。
眼见着暮夜的身影逐渐消失，白鹭歌最后问了一句：“周佳欣和苗苗那边，你要我如实说还是瞒着她们？”
“随便。反正都会帮忙。”暮夜对此不以为然，闭上了眼睛。
“你倒是自信。”白鹭歌轻笑地摇头，默默等待暮夜消失。
“白鹭歌，你长大了。”他说，并未睁开眼睛。
是说她成熟了吗？
“嗯。”白鹭歌干脆地答道。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
周围的光亮在减少，暮夜的身影也变得更加模糊。可他似乎还有话说，薄唇轻启，直到只剩下头的时候，说道：“邴瞳还好吗？”
原来是这个啊
白鹭歌无奈地笑了。这俩人明明都见不到了，却还是忘不了彼此。或许在暮夜心中，邴瞳是很重要的存在吧，即使不是情人
“除了工作上变成魔鬼之外，一切都好。”白鹭歌难得调侃了一句，露出笑容。
暮夜轻叹，似乎很疲惫的样子。“这样啊倒也像她。”话音刚落，四周围就一片漆黑，又在几秒钟后亮出了出口。
白鹭歌走出去，扫了眼工作单。开始思考说服苗苗她们的办法。听暮夜的意思，似乎苗苗和周佳欣一旦同意了，就会带她们一起逃亡。
可他不是受诅咒了吗？
既然能带上周佳欣她们，那岂不是自己也
白鹭歌没有过问。她的耐心不多了，却也没到忍无可忍的地步。纪汜哲的消息官方封锁得非常彻底。她本人又记不起来，只知道纪汜哲是在十七岁时失踪，家住在永安街32号。
然而
白鹭歌紧紧捂住胸口——每当想起这个名字时，她的心脏都会抽痛起来，还有种欲哭无泪的乏力感。通过这些情感，她隐约觉得这人很重要，可一去想就会头疼得厉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莫名的焦躁已经越积越多，让她寝食难安。可她知道，一旦走上永安街的32号，就会被政/府能力者的人手给盯上。
白鹭歌讨厌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她甚至考虑过加入黑暗集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也只是想想而已
黑暗集团的人物关系就如它的命名一样，是陷入了就无法回归的巨大泥潭。他们没有固定的纪律。时而像黑帮一样惹是生非；时而沾沾自喜地劫富济贫一下——可无论哪个人想做些什么，他们都必须遵守同一个规矩，那就是除非死亡，否则永远不可脱离该集团。
可由于集团中庞大的势力背景和坚强的后盾，还是有许多无知的新生能力者不惜签订生死棋，也要加入其中。
可等他们呆久了，混熟了，才发现这所谓的集团和正规集团有多大的冲突和矛盾，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期间，在黑暗的道路中走得回不了头了。
当然说到底，都是正规集团的招纳力度不够。白鹭歌自从怀疑纪汜哲的死和里世政/府有关之后，对上面所有的决策都留了个心眼。所以她发现了，sa管理局——也就是里世政/府的实权部门，他们不会浪费精力去招揽那些无用之人。
征集能力者的部门一般都是非战斗的能力者。他们更注重金钱，所以目光总是投射到发掘奖励上。所以他们对主战能力者的觉醒跟进十分有力度；相反的，对奖励较少的辅助能力者则是乏而问津。就连高层都默许了这种行为。觉得这样做才有效率。
效率、利益、价值——里世高层的脑子里似乎只装得下这些。他们不在乎初出茅庐的新能力者有多惶恐，多需要帮助，更不在意一个辅助能力者走上怎样的歧途。
就像李詹迪曾经所说的那样，里世是靠实力说话的世界。没有实力的人，无论你的初衷是善还是恶，只要运气不好了依附到黑暗社团，就活该被讨伐队杀死
白鹭歌也进入过讨伐队，参与其中，看着实力强横自诩正义的主战能力者们对辅助交战界的人们呼来喝去。交战界设定好了就逢人狠揍，反抗的还会就地格杀。
面对这样的情形，白鹭歌只是心凉，却没有过多感慨。她甚至迫不得已杀过一名异端，只因为对方的情人刚好被杀了，又刚好冲到她面前
暮夜说得没错，她变得成熟了——虽然过程有些拔苗助长。
然而想再多也没有，白鹭歌只能把当前的事情做好。她希望有一天能离开saver，找到纪汜哲的踪迹——虽然她根本不知道纪汜哲是谁。
白鹭歌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邴瞳正端茶品茗，见她进来，竟然罕见地让她请坐。
白鹭歌把文件放到茶几上，提出不参与工作的意愿。
“为什么？你之前都不挑的。”邴瞳难得多问了一句。
耸耸肩，无所谓地开口：“突然不感兴趣了。”
美丽的凤眸微微一抬，认真地看着白鹭歌，似乎在观察她是否在说谎。可惜白鹭歌的目光始终很坦荡，看不出一点儿端倪。“可你看过内容，程序上是不能推脱的——这对其他人不公平。”邴瞳说。
“哦，那我只好努力去感兴趣了——想说的就是这些，没事我先走了。”白鹭歌拿回文件袋，站起身。
“你见过暮夜了，是吗？”邴瞳忽然问道。她放下茶杯，一双凤眸锐利似刀。
白鹭歌撇了下嘴，道：“为什么这样想？”
“他不让你告诉我，对吗？”邴瞳竟然跳跃了话题，直戳中心，不给白鹭歌任何反驳时间，又接着说道：“不知不觉的，他离我越来越遥远——或许我早该看出来，他既然情不自禁地救了你”
“我先走了。”白鹭歌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也疲于解释，径直离去了。
直到出门的前一刻，她还听到邴瞳幽幽的自语——
“我早该看出来了”
第127章 寅时咖啡馆（）
三月七日，是冤家路窄的日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白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