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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不负所托。”
紫胤真人便见他那小弟子静坐室内,双目闭合,脸色红润,忙上前伸出手去,一时竟也迟滞了片刻,不敢拂上脉搏,陵越屏住呼吸,半晌,紫胤真人轻轻呼出了口气,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陵越一口气松了下去,险些坐在地上。
紫胤真人见俞青发丝散乱,脸色尤显苍白,知道她素来隐忍,不禁蹙眉暗叹,“你身上伤势如何?”
俞青摇头,“无妨,只是有些力竭,歇息几日便好了,你们不必管我,先带屠苏回房安置罢。”
百里屠苏昏睡了七日才醒转过来。
醒来时,午前阳光正烈,窗门都开着,微风把月桂的花香吹拂进来,他身上并无痛楚,只是觉得无力,怔愣的盯着帐顶看了半晌。
睁眼间便觉丹田灵气大盛,五感空灵,往日丹田的滞涩感消失无踪,缠绕他多年的煞气终于不再,一时竟觉恍然如梦。
抬头看见含笑的师尊与师兄,百里屠苏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休养了月余,百里屠苏终于彻底恢复。
此时山下方兰生也得了消息,偏偏正逢妻子生产,无法前来,百里屠苏与风晴雪商议过后,决定去琴川探望一番。
抵达琴川时已是晌午时分,正逢今日腊八节,江南民间家家户户祭灶王的日子。
虽然天色还早,但已有许多人家摆起祭台,香烛贡品,瓜果糕饼,满街洋溢着香甜的喜气。
故友相见,自是不胜喜悦。
晚间,月言和晴雪,便领着丫鬟仆妇在厨房忙开了。
多年历练,晴雪也不再是当年五谷不分的小姑娘了。
掌灯时分,家宴已备好。
寒天里日头短,不一会天色已沉沉的黑了下去,府里却正是灯火通明。
百里屠苏与方兰生一进大厅,只见正中的大圆桌上早已摆满菜肴。菜品丰盛却并不花哨铺张,饭菜的香气随着袅袅升起的白烟散逸开来,满满都是属于家的温暖与醇厚,让人食欲顿生。
四人围桌而坐,忆起当年旧事,琴川,江都,秦皇陵,青龙镇,蓬莱
那些尘封在记忆中的故事,都那么鲜活。
**剩下的还在润色,两小时
后更换。**
明日辰时,我与四位长老将在天墉城祭坛,替百里屠苏施为解封之术。
紫胤真人:多谢掌门
涵素真人:毋须言谢。
涵素真人:若论辈份,你却比我高出不知多少。
涵素真人:数代掌门在位之时,你皆为执剑长老,之时紫胤素来淡薄,从未计较辈份一说。
涵素真人:三百年前,若非有你到来,门派剑术亦不会兴盛而起,天墉城始终承你此情。
紫胤真人:不敢。
紫胤真人:掌门既已决定三年之后传位于陵越,届时我也希望不再居于执剑长老之位,后辈诸事,令他们自行历练即可。
琼华宫中,此刻宾客齐备,满堂都是蓝白衣袍的琼华弟子,最前方一排弟子们手举旌旗羽扇,所有人都注视着最前方。琼华掌门的高椅宝座前,青阳和重光肃穆而立,一人手捧宝剑,一人手捧玉冠,紫英面对众位祖师的牌位跪下,重光郑重为他带上象征掌门权柄的玉冠,
紫英起身,用宝剑割开左手,起誓道:“从今日始,当虔侍琼华,爱惜弟子,遵行正道,回报百姓,天地荐之,如若有违,夺吾寿算。”
言毕,又一次下拜。紫英再次起身时,就是琼华派第二十六代掌门了。
璇玑第一个鼓掌叫好,而后,全派弟子一齐欢呼起来,人人面带喜色,足见紫英人气之高。
道:“屠苏不愧是紫英的弟子,这性子与你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他数百年枯坐灯下,昔日亲人,朋友,皆入轮回,他早已舍却了情之烦扰粘滞,不为情动,不为情思,洒脱豁达,化身大爱。
性情豁达随意,无意红尘
一样的面冷心热,一样的执拗。
修仙数百年来,紫胤真人见过的人,去过的地方不知凡几,无论是修行之前还是修行之后,以他风骨,世间心存爱慕者大有人在,而他已入仙途,身心所系,只有大道煌煌,从未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外间那些风花雪月的思恋,便如流水一般一年年俱都消逝在岁月长河之中,他已成这世间之外的遗世存在,往日旧友故人皆已入了轮回不知过了几世,于这天地间若说还有什么牵绊,也不过就是师徒之情了。
紫胤真人闻言,也想起了昔年旧事,轻咳了一声,嘴角微抿,似乎有些窘迫。
紫胤真人惊醒,才觉自己双拳握得太紧,竟是久未这般失态了。
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烦乱掠过,沉思良久,返身回了书房静坐冥思不提。
紫胤真人立在那静室前看了一会,未免前日走火入魔之事重演,他终是不甚放心,挥袖在封印之上打下一道神识,思及她这两日来的异状,转而往藏经楼去。
他在天墉城除了偶尔在演武场教授剑术以外,极少露面,众人亦不敢轻易打扰,今日非是授课之日,一路上有弟子突然见到他,俱是十分惊愕,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忙不迭行礼,待他走过去了,仍是怔愣间回不了神,待缓过神来,忙又跟着也往藏经楼去。
一时到了山门前,山门前装作路过的弟子们倒是比平常又多了一倍还多。
他为人公正端肃,修为超绝,襟怀坦荡,卓然倾世,众弟子们无不敬仰钦慕,
时至今日,晚辈弟子中已少有人敢直视这位长老天颜,见过的人自然不能忘记,只是相比那天人之貌,所见者一眼看去只会被那迫人心魂的威严所震慑,反倒忽略了他出尘姿容。
几个女弟子更是面色通红,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衫发饰,紧张的下拜行礼,“拜见执剑长老!”
紫胤真人在天墉数百年,弟子们这般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他少为外物所动,并不以为意,微微颔首示意,“不必多礼。”
历时三载,终于传来消息,风晴雪他们在一处洞天福地找到了一处莲池,
古钧一时惊诧,一时欣喜,道:“主人,这是可喜可贺之事,属下这就去请掌教!”
出了临天阁,古钧奔向天烽阁而去,紫胤真人起身去了后山静室,果然见结界内外灵光大盛,已将整个夜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他抬头望去,天上已不见星月,只有乌云涌动汇聚,迫向天墉,雷声未至,那股慑人的威压已迫人心魂。
陵越赶来时,见着此等异象,惊异道:“师尊,这是天劫?”
紫胤真人神色凝重道:“是雷劫,起死回生终是逆天之术,若渡不过此劫,阿青与屠苏只怕性命堪忧。”
陵越见那乌云越发扭曲黑沉,裹挟着刺耳的风声,在上方搅动翻滚,此番异象已是惊动了许多长老和弟子,一时都聚在外间,被那慑人的气势所震住,不敢言语,整个天墉一片死寂,唯有那风声越来越大,似龙吟虎啸一般,尽数将后山草木伏压在地,陵越忧心道:“师尊,俞前辈与屠苏已在静室有半月之久,怎的毫无动静,莫非有了什么变故?!”
紫胤真人心下亦极为担忧,面上却不动声色,摇头道:“此劫乃天道降下,是屠苏重生必须熬过的一关,你我却是无论如何插不得手,雷劫转瞬即至,此时只能寄希望于他心志坚定,不在劫中动摇,否则便是神仙在此,也是回天乏力!”
果然,须臾间,那狂风黑云中一声炸雷暴起,劈头便打入静室之内,外人只觉得奔雷之势,磅礴威赫,静激起一阵白光,顿时被刺得目不能视!
而俞青此时身心却犹如受千钧之力捶打碾压一般,凌迟之痛不足以形容,瞬间便汗出如浆,湿透衣衫,气血翻涌溢出口鼻,身体由内而外的每一处经脉骨骼肌肉无一处不痛,却又分辨不出疼痛究竟来自何处,她隐约觉得自己身体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下意识的调动起全部的精力去抵抗那疼痛!迎来的是更加难以忍受的剧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那一丝倔强的隐忍翻将上来,使她咬定了牙关,只恐那口元气一泄,便功亏一篑!
外间桃花林已被裹挟在狂风盛光之中,雷声持续不断,一道急于一道,咄咄逼人,不断拷问着她的心志,剥皮沥骨之余似乎每一次都要逼迫她动摇,偏不容许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紫胤真人已挥袖在人前筑起结界,众人只觉脚下大地震颤不已,惊雷打在心头如擂重鼓,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们一时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