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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头和尚心念电转,不防对上俞青似笑非笑的目光,面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回答贾母的话,而是转过头对黛玉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方才惊愕之下多有冒犯,施主莫怪。”
黛玉早已镇定下来,有俞青在她已没了方才的恐惧,坦然回视,声音依旧轻柔婉转,摇了摇头道:“无妨,只是方才大师一见我便神色大变,可是有哪里不妥?”
癞头和尚迅速看了俞青一眼,微微苦笑道:“施主有高人护持,命格已改,往后定然平安顺遂。”
黛玉听罢蹙眉沉思,她生性敏慧,癞头和尚虽然语焉不详,但她依旧察觉了些许端倪。
她早就见识过俞青的神奇本领,自然明白僧道二人口中的高人是谁。
这癞头和尚甫一见到自己便神色大变,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且方才两人话里话外都说二姐姐逆天行事,还说什么绛珠仙子下凡还泪,命运已定,
癞头和尚又说自己有高人相护,日后会平安顺遂,莫非自己原本的下场十分凄惨,只因遇见了二姐姐才改了命格?
只是他们口中的绛珠仙子却又是何人?难道是自己?可她不过是一介草木之人,命运多舛,又怎么可能是什么仙子?
黛玉低头沉思,房中众人也面面相觑,暗觉惊异。
贾母若有所思,抬起头对癞头和尚道:“我这外孙女命格到底如何?又是谁帮她改了命格?大师可否明示?”
癞头和尚心知黛玉天性玲珑聪慧,不敢再透露更多,当下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转身对跛足道人道:“道兄,咱们既已救了人便速速离去罢。”
跛足道人叹了口气道:“也罢,如今有此变数,想来也是天意,非你我之力可扭转,走罢。”
说罢,僧道二人也不理众人疑问,恭恭敬敬对俞青行了一礼,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转身携手离去。
贾政满腹疑窦,见状忙道:“二位请留步,学生心中尚有疑惑未解,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两人闻言却并未停留,摆了摆手,倾刻间便已飘然离去。
贾母与贾政见状忙命人去追,却哪里追赶的上,那两人步态悠闲,不急不缓,却仿佛会缩地成寸的神通一般,倏忽之间便走出了大老远。
众多小厮惊愕之下竟未拦住,待定睛再看时二人早已消失无踪,顿时相顾骇然,忙到门外告知贾母。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果然有些神通,莫非真是神仙不成?”
贾政沉吟片刻道:“不管是不是神仙,这二人定然是有些来历的,方才所言多半不虚,倒可一试。”
贾琏闻言眼睛一亮,急切道:“老爷说的是,如今也没了别的法子,不论如何权且试一试罢。”
贾母等人忙命人依从僧道二人的言语,将宝玉与凤姐抬到王夫人的卧室内,又将玉悬于槛上,由王夫人亲自守着,不许旁人进来。
贾琏、平儿、袭人心下焦急,却也只得在外头等候消息。
说来也奇,那玉刚悬挂上,两人便不再说胡话,身上的热度也渐渐退了。
众人见状十分欢喜,都已相信那僧道二人确实不是凡人。
只是如果这两人真是高人,那他们方才的行径未免太过奇怪,想到此处,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飘向俞青。
黛玉原本在心下琢磨癞头和尚的那一番言语,见了众人神色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暗暗望了俞青一眼,颇为担忧,心念一转,便对贾母道:“老祖宗,玉儿身体有些不适,想回房歇歇。”
贾母见她面色苍白,以为是刚才受了惊吓还未缓过来,不禁十分心疼,忙搂着她坐下细细端详了一番,担忧道:“好孩子,方才吓着你了罢?你身子素来娇弱,可伤着了没有?一会子请大夫过来瞧瞧。”
说罢便一叠声命人去请王太医。
黛玉闻言忙摇了摇头道:“老祖宗不必担心,方才二姐姐护在我前头,不过是有些吓着了,并无大碍,回去歇歇便好了,不必劳动太医。”
贾母闻言面色缓和了些,对俞青笑道:“好孩子,方才多亏了你护着玉儿,没被吓着罢?”
她面上虽笑着,看着俞青的目光却颇为复杂,那僧道二人身怀神通,却对二丫头如此敬畏,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独贾母,旁人也都心下暗自猜疑。
俞青权当没看到众人的神色,微笑着摇了摇头,“老太太放心,并无大碍。”
贾母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你们姊妹也守了好几天,今日又受了惊吓,一道回去歇息罢,一会子让厨房熬些安神汤给你们送去。”
俞青与黛玉相视一眼,“是,老太太。”
贾政虽然满腹疑窦,现在却不是问话的时候,拈了拈须也没说什么。
贾琏自小便与这个妹妹不亲,年长后更是极少入内宅,虽早听人说过二姑娘不同往日,却也没多加留意,今日还是头一回正经打量她,见她神采飘逸,姿容绝俗,早已不是先前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二木头了。
想起方才僧道二人的古怪行径,心下暗自猜测,脸上堆笑道:“老祖宗说的是,妹妹且去歇息罢,这里有我呢,你也不必担心,有什么消息自会打发丫头告诉你们。”
俞青微微一笑,“多谢二哥哥。”
不动声色环视了屋内一圈,将众人各异的神色收入眼中,微笑着行了一礼便携着黛玉回房了。
到了晚间,二人果然醒来,众人又惊又喜,贾母与王夫人更是如得了珍宝一般,一叠声命人去盛米汤来。
待叔嫂二人吃过米汤,精神渐长,一家子才把心放下来。
李纨、宝钗、探春并黛玉,平儿,袭人等在外间听信息,闻得吃了米汤,也放下心来,胡乱吃了些东西继守着。
见宝玉与凤姐苏醒后精神尚好,贾母才放下一颗心来,只是到底上了年纪,折腾了这几日,如今便有些支撑不住,脸上露出几分疲态来。
贾政与王夫人见状忙劝道:“宝玉与凤丫头已经无碍,老太太回房歇息罢,若是因此而熬坏了身子骨,可就是孙儿们的不孝了。”
贾母也觉身上乏得厉害,只得回至房中躺下,略歪了一回,又打发丫头传话,命众人散了。
这几日忙碌下来,众人也是又乏又累,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如今见宝玉凤姐已无大碍,且天色已晚,再待下去多有不便,也都回去了。
更深人静,贾府之中静谧无声,阖府众人都陷入了沉睡。
贾母却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一直在想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的奇异之处,白日里的情景又在她脑海中浮现,别的犹可,那一僧一道对二丫头的行径实在蹊跷。
那二人既然是世外高人,又怎会对一个小丫头这般敬畏?莫非二丫头真是个有来历的?
贾母回想着迎春的一举一动,这一年来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不止模样出息了,气度也越发出众,形容举止偶尔流露出一丝超然物外之意,行事也愈加稳重妥帖。
她原先只是觉得遭遇了一番生死,又在梦中有所奇遇,经历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开了窍,性子和以往大相径庭,如今看来,竟不仅仅如此。
玉儿跟着她不过短短一年,然经她一番调养,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不足之证却奇迹般的痊愈了。
今日那癞头和尚还说玉儿有高人相护,命格已改,那高人难道说的就是迎春?
这厢贾母万般思量,另一头黛玉也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直到了三更上才有了些倦意。
不知过了多久,黛玉合上眼,恍恍惚惚的睡去,忽遇上了一位美人,容貌世所罕见,云髻堆翠,环佩铿锵,一身罗裳仙袂飘飘,蹁跹袅娜,与凡人大不相同。
那美人在前,黛玉悠悠荡荡,跟着到了一处,但见雕栏玉砌,绿树清溪,真是人迹不逢,飞尘罕到。
黛玉心下疑惑,四下打量了一番,对那美人道:“此系何处?你又是何人?”
那女子掩唇一笑,当真如春梅绽雪,秋蕙披霜,语声婉转,“此乃太虚幻境,我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
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
见黛玉满面疑惑,警幻笑道:“绛珠妹妹已不认得我了?你我姊妹当日在离恨天一别,展眼已将十三载矣。”
黛玉蹙眉,道:“我乃姑苏林黛玉,并非绛珠。”
话虽如此,心下却想起白日癞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