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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方消失了。好像,似乎,有个看不见的什么在饮酒吃肉。
傅足微笑说:“一个隐形朋友,不必惊怖。各位请自由地吃菜喝酒。”众人“哦”一声,释疑。胖食客说:“公子请先。”众人异口同声:“公子先。”傅足执起筷子夹了旁边的一块小驴肉,招呼说:“吃吧,不客气。”于是,众人自由吃喝。其实他们之前俱都吃得不少,是以大多数人都在喝酒,都喝白酒或者黄酒。
只有傅足喝果酒——苹果酒。他倒一杯给雪宝,再倒一杯给自己。恶,诧异:“傅足,你怎么喝这种酒?这酒它……”傅足夹一块翅中翅塞入恶的嘴巴,不让他说话,心中狠狠说:“我爱喝什么喝什么。赶紧吃了走路。”恶,粗粗嚼几下吞入喉中,不改话题,说:“这酒它喝着没意思。”傅足不耐说:“我觉着有意思就好。这不碍你的事吧?”恶,点头,顿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嘻嘻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喝甜酒的……”忽然停住,片刻后仍无下文。显然话未说完,故意断掉不说了,饱含嘲讽意味。傅足摇头笑笑,寻思:“我做我高兴的事,管他人有何看法。”恶,抢过他手中的半杯果酒,咕嘟一下喝光,抹抹嘴巴,说:“也挺好喝的哦,我第一次喝。我要知道这甜酒这样好喝,我会支持你大大地喝。”这是道歉吗?好像是。傅足与他碰杯,与雪宝碰杯。三个家伙齐齐欢饮。
一个腰悬佩剑的大耳朵青年吹着口哨,摇头晃脑蹦蹦跳跳从“品了又品”门前经过,眼睛向里瞟了瞟。走过半丈许,忽地伫足,自言自语:“什么事那么热闹?许多人挤在一起嘻嘻哈哈。一定是好玩的事,看看去。”转身移步。
他进来,扒住一个大汉肩头,踮起脚尖向里看去。这一看,让他险些叫出来,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那个与众人觥筹交错的少年不正是烟湖所见的天赋异禀的少年吗?没错,还有他旁边的雪白的庞然大物。听大哥说这是雪虎,可遇不可求啊。他的大名是……傅足,傅少侠。
此人是冯十二。冯门十二郎,他是老幺。冯门是水派下属的一个小帮,擅长使剑。上有十一个哥哥料理大小琐事,因而他整日无所事事,常常约上闲友一道去游山玩水。活了十多、二十年,那些有限的山山水水都给他看烂乎了,但由于闲着也是闲着,因而不断往返在山水间。昨日午时在飞月城景点之一,烟湖,邂逅傅足。
他刚一露头,傅足便认出了他,是那个在烟湖欲要脚踏水中城市却不意摔成落汤鸡的人。见他神色欣喜,惊讶,口形已做好发音的准备,可以断定他吐出第一个字必是“傅”字。他那副模样一看就知道其是喜欢夸夸其谈、天花乱坠的类型。傅足不愿他大肆渲染烟湖一幕,便率先招呼:“哈哈,大耳朵兄,你来得真巧得很哪。来,上这边来叙叙旧。”神情像是见到了老朋友般,热情,开心。
冯十二异常高兴,仅有一面之缘的奇人傅足还记着他呢。绕过一干人到了傅足身后。他刚至,傅足即转身与他握手。他见自己左边有雪宝,右边有恶。这个大耳朵无立足之地呀。傅足叫雪宝往旁移移,拉着大耳朵立在桌边。他说:“有酒有菜,你随意。”冯十二会意,傅足他不想自己当众叫他大名。再听他语气,俨然一个东道主,他在请客。当下他干脆说:“好,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叫小二上碗筷杯盅。然后毫不拘束地吃喝起来。
恶,问:“他是谁呀?”傅足心说:“一面之缘,不知道。”
席间,那个“竹竿”讲笑话:“一小姐问一青年:千金一诺,是什么意思?青年解释道:千金者,小姐也;诺者,答应也。意思就是:小姐啊,你答应一次吧。”众人爆笑。
恶,笑得前仰后合,双手反复而猛烈地撞击桌面。傅足略为含笑,心道:将一个带有庄重含义的成语歪曲成谐谑的调笑,想象的翅膀飞得真是远哪。但是,无聊。
“咳咳,集体大阴谋吗?”一个年轻,清亮,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压住震天价的放浪的笑声。
登时,爆笑停息,鸦雀无声。众人想是熟悉这个声音,畏惧这个声音,确切地说是畏惧这个声音的主人。只见他们立马端正面孔,纷纷向傅足拱拱手,挤出门去各奔东西。
惟有冯十二站在傅足旁边,位于中间,左右前全是众食客,想先逃之夭夭已不可能。他最后一个经过那人身边时,那人普通地一句:“站住。”于是,冯十二便乖乖站定。
正文 第一章 四十八
只见门中心伫立一人,一袭火红得炫目的长袍罩身,窄袖束腰,英挺冷峻,气势夺人。他是水派的大公子莫小痴,十八九岁年纪。他非少掌门,其上有个姐姐莫牙耳方是少掌门。掌门之位传长不传次,五派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众所周知的水派少掌门名叫——莫邪,她听命于莫牙耳。
小二急急上前恭声道:“莫大公子,您要点什么?”莫小痴摇摇手。小二明白这是不打算在该处进食的意思,即刻退去。
莫小痴说:“冯十二,放松,没有谁要吃了你。”语气硬朗,但似乎是很关心的一句话。冯十二如接受命令般应道:“是。”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见莫小痴注视傅足,欲为他介绍。莫小痴竖掌制止。
当一个陌生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去盯着你时,那是很愤怒地一件事。
傅足一转身,抱起未动过的一坛果酒往恶怀里塞,心说:“这个带走。”又端过几盘没动过的炸鸡腿,五香牛肉等干货塞入恶的怀里,心说:“这些也带走。一天都不用进馆子了。”恶,叫:“带着干什么?下次吃就不新鲜了。这小子不可怕,他就是太冷而已,我探访过他的思想,没恶意。他在心里说:这就是一夜之间名扬江湖的傅足吗?毛头小子一个,运气这样好。喂喂,你做了什么事,一夜成名呀。”为什么?傅足当然知道,武纯青是那始作俑者。
小二见状,过来结账:“美酒二十坛,佳肴一百七十份,共计……”傅足将金锭子给他,说:“不用找了。”“谢客官。”小二高兴,鞠个躬。
恶把怀中的酒与食物缩小成点状放进左胸口袋。跟着傅足走至门前。不意红衣客向他说话。
静静看完傅足将些能吃的东西带走,阔绰地付账。莫小痴忽地冷冷说:“为何匆匆?”这话问得古怪。傅足道:“吃饱喝足当然要走了。”莫小痴冷冷问:“你要去哪?”傅足暗笑,这家伙如傻子似的,问这样的怪话。他反问:“与阁下有关吗?”没想到眼前的红衣客真说:“是的。走,我们边走边说。”俨然一个主人邀请客人似的,他侧身作“有请”手势。但是,傅足深觉其含有强迫的成分,他的邀请语气冷然,邀请手势冷然。恶,拉着傅足,直说:“跟他去瞧瞧,看他要干什么?”傅足本不愿意,被恶拉着直走。傅足一急,说话:“你这个大坏蛋,要干什么?”莫小痴皱眉似狐疑似恼怒。冯十二解释:“莫公子,他这是在跟他隐形朋友说话。不是对你。”莫小痴嘴角牵动一下,意思不明,冷冷问:“你就是傅足?”傅足终于忍不住笑,骇笑:“你知道我是谁,还问?你不知道我是谁,却叫我随你去,这是不是太怪异了。”莫小痴,冷然问:“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天哪,别看外表冷峻得让人发颤,却竟说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近似痴呆,让人通体冰冷的痴呆。傅足吓唬他,以让他正常说话,神秘兮兮道:“我会透视你的思想。你在注视我时心想:这就是一夜之间名扬江湖的傅足吗?毛头小子一个,运气这样好。”莫小痴闪到他对面,冷道:“锋芒毕露者,死得会很快。”目中寒光较之前更浓重。傅足突然一笑,谈起人类感情的来,说:“你这样的冷若冰霜,我想你一定不快乐,甚至可能你一年到头都不会笑一次。不会笑的人是不正常的人。对人冷漠者,往往先要冷漠自己的心,而后才能冷漠他人。所以说,你是一个感情干枯的人。所以说,你犹如一只远离河流的鱼儿,每挣扎一次就痛苦一次。你每夜都在用眼泪浇灌你的枯萎的心吧。”
恶,一边透视莫小痴的思想,一边惊喜地看向傅足,不断叫:“哇,傅足你真厉害,说对了,哇,又说对了……”
冯十二吓得背脊直冒冷汗,悄立于莫小痴身后侧,双手连摆,频使眼色:不要说不要说,你会要倒大霉的。
莫小痴初始静心听傅足分析,后来忍耐听他分析,最后忍无可忍,一记直拳捣出,暴喝:“滚蛋。永远不要让我看见你。”
正好傅足已结束分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