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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光,眼睫半垂道:“不知先生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晏容折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身前,说道:“在下派遣到顾析身边的人,带回了一些确切的消息。”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放置在案面上,“这是傀儡蛊,乃是在下的探子从他身边盗出。顾析曾用此蛊控制过蔚国的凤舞长公主,又以她的性命换出当时在玥城企图谋篡的静王。此后,说不定还利用此等蛊物,谋算过凤舞长公主,以此取得她的信任,再在战后假死狱中,离间蔚国君臣兄妹,并使得蔚国至今内乱不止。”
龙眷眉梢微蹙,心中竟似掠过一丝异样。
晏容折又道:“在下曾派人到大藏山探听过,顾析曾在那里取经养蛊术,深知巫族的各式蛊虫与药物。以他深藏不露、神秘莫测的本性,本不该亲身出现在蔚国玥城而引人瞩目,料之许是这种种蛊术常人难以控制,只有他自己才有把握在其中游刃有余地掌控,才会亲赴玥城走这一局棋。”
他的声音清淡温雅,连估算那人的所作所为以及心思谋算皆说得十分熟悉和有把握。
这样的笃定,让她蓦然产生了一股凉意,似在血液里溶入了冰渣子,让人遍体生寒。
顾析当年在蔚国的所作所为,她自然已在案卷上全盘通读,并且在龙眷书房的各种记载中和方卷的话语中得以反复推敲与验证。
“蔚国静王与珩王相抗,战败后,在下已追循到了他的下落。”晏容折目光恬静,语气澹宁。
“他还活着?”龙眷微微睁眸,似有些不确定。
晏容折点头,优容地道:“对,他还活着。若陛下愿意前去一见亦可,他愿意相告当年蔚国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真相。”
“是你救了他?”龙眷冷静地问,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的探寻。
晏容折颔首,并不否认,“在下当年为顾析所害,缠绵病榻,身不由己。当知道蔚国之事,为时已晚,半途曾派人前去伺机说服静王。不料,蓟州内乱一触即发,劝说之事未果,已发生了战乱。顾析其时已撤身而去,在下有幸相救了濒死的静王,并将其安置在隐秘处救治养伤,以图他日,能携手有志之士,一同揭穿顾析所有的阴谋与伪装。”
“先生果真是未雨绸缪,目光长远。”龙眷不得由衷地赞道。
晏容折却深深蹙起了眉头,痛惜道:“说来惭愧,容折愧负先师所托。如今所做的一切皆为亡羊补牢,只望为时未晚。”
“有志者事竟成,先生有心未怕迟。”龙眷状似安抚道。
“在下已与承国君主达成了协议,如今亦望陛下能够联手抗衡。顾析已与蔚国珩王、漠国慕家连成一气,在下不日便要动身分赴蔚国与漠国,从中斡旋,以求回圜之地。祈盼能够早日拨乱反正,九州不再争端不止,以致百姓受苦受累。”晏容折诚挚地道,眸色如水清灵。
第一百六十章 惊心()
龙眷似被感染了般正了正神色,诚心问道:“先生可否告知,帝师令牌是如何易手他人的么?”
晏容折一下子默然了片刻,低语道:“只怪当时在下初出师门,心高气傲。当年师尊辞世,在下感怀悲痛,本欲在山上守孝三年。但他老人家心怀天下,病中亦曾为九州卜算了一卦,此为终卦。卦中显示,天下将有纷争乱起,让在下为他修立坟茔后,即刻下山,追源截流,以免祸殃庶民。谁料,途中偶遇顾析,与他以才学相交,此时他性情淡泊无为,举止优容高洁,言谈广博旷达,实有让人为之钦慕的本事。在下与他相惜相斗,一路互相比试各种能想出来的比试,开始平分秋色,后来他渐渐占夺了上风,在下心中不服,便一意要取胜于他。最后一局在下果然胜出,心中快意之极,便与他放马南山,把臂同游,对饮星河,孰料,黄粱一梦惊醒时,已落入了他的圈套,在下身中奇毒,被困于昆玉山迷仙林中。”
窗外夜色幽幽,花香如梦袅袅轻烟飞舞,白雾四散。
“换而言之,先生才是真正的帝师后人?”龙眷谨慎地凝视住他,语气里带了一丝的疑问。换而言之,他要如何取信于她。
晏容折脸色一白,面有愧色,缓缓地拉起右边的衣袖,露出手臂。龙眷平静地望向他,不敢露出一点的疑惑,目光所到之处,只见他洁白而修长的上臂刺了一个图案华丽繁复的黛色刺青。
他正色地抬起眼眸道:“陛下该知道这一代帝师后人令牌上的纹饰?每一代的帝师后人右臂上皆有与令牌纹饰相仿的刺青,这是不传之秘。至于其上的差别,也只有九州四国的帝王临终前才口口相传,这是你我彼此知晓的帝师之约。”
这,是在欺她不是真正的帝王么?
她如何得知这一代帝师令牌的纹饰?纵然知晓,也不会知帝师后人右臂上的刺青差别,更无法分辨帝师后人右臂上是否真的有刺青印记?
龙眷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她这是在被人拉盟约,还是在被人戏耍?她竟有些无从分辨了。
她不好表态,只好转移话题,问道:“顾析当真与漠国的慕家结盟了?听闻当年慕隐传下截杀令要取他的性命,只因他不愿取慕绮为妻而入赘慕家?慕绮如今也已并非豆蔻年华,她当真甘愿为了家族牺牲若此,为了顾析此人牺牲名声,扬言非君不嫁,这一切也只是为了掩饰他们结盟的内幕?”
晏容折轻叹了口气,温言温语道:“慕小姐心思到底如何无人知晓,即便她是真的为了顾析而非君不嫁也未曾定是虚言。在下虽与他互为死敌,但他的容貌、风仪、才情、智谋,确实有使天下佳人为之倾倒的本事。”
龙眷皱眉,似笑非笑地抿住下唇。
“若非慕家与顾析已结盟,当日杨晗大婚,紫瑾公主失踪,风靖宁追寻敌踪在逐月山山谷,慕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只顾捉敌,险令风靖宁丧命于斯?”晏容折据理力争地以事引证,神色却从容笃定、似早已胸有成竹,“慕家先与雪家为盟,斗夸了陆家后,雪家与孙家却被指证有谋害五皇子、风家与杨家的嫌疑,慕家就迅速地作出壁上观,隔山观虎斗的决定了。百年世家,岂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若不是另有筹谋,岂会如此不谨慎地选择同盟,又在同盟深陷险境时,袖手旁观,令人齿冷?明面上看,如今漠国龙都的情势是,风家、杨家、五皇子眉家三者互为犄角,林家、太子雪家与之相斗处于下风,两派暗中角力的还有皇位之争。七皇子孙家不愿参与党争,却被拉下了浑水里,水家一直举棋不定,却因水墨音心慕风靖宁,而风靖宁移情别恋的隐私事而联姻不成。水家已意欲让水墨音嫁入皇室稳固家族根基,只是如今还有些摆棋不定不知该将前程押在五皇子身上,还是太子身上,但从此风水两家已有了嫌隙,再加以谋划,私怨必然会越结越大。”
龙眷闻言,不由曲指揉了揉眉心。这样的步步谋算实在是太大,非常人可以算计之事,那么顾析当真如其所言,是这样的人么?
“杨家与紫瑾公主联姻,即与程家结盟,其中大婚当日便出了事故,如今庆幸各人皆安然无恙。只是五皇子不知为何恋慕了慕绮,明知她扬言非君不嫁还痴心不改,只怕届时慕绮回心转意,成为五皇子妃并非难事。而水墨音与慕绮自来水火不容,水家不可能冒险将这个宝压在娶了慕绮的五皇子身上,最终可能会将水墨音嫁给太子或七皇子,无论嫁给谁,他们都有可能与风家、杨家、程家与五皇子为敌,互相倾轧,互相攻歼,乃至另一方至死方休。”晏容折淡淡一笑,声音却冷静得出奇,“陛下,你瞧,其中十大世家谁也不会落下,但有一家始终可以掌控局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进可攻,退可守。”龙眷思索须臾,那些案卷中所载的漠国情势错综复杂,她梳理了一下,回道:“慕家身后有漠国三分之一的兵力,且不参与朝政文官之职,是权谋者争相热衷结交的势力。若然慕绮嫁于五皇子,秋明睿便如虎添翼;若慕绮嫁于太子或七皇子,他们就拥有与五皇子他们抗衡的实力,甚至是可以反压一筹;但若慕家想要两不相帮,无论是谁也不敢埋怨,也该庆幸。程家二十万兵力如今显然是站在了五皇子这一边,孙家拥有二十万兵力定拥护七皇子,剩下的就是水家的二十万,成了竞相争夺的对象。”
“水家在兵力与文官上各有胜场,看似根基平稳,如今也显得炙手可热,却也是站得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