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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曜恭敬谢过皇恩,才长身而起。
龙眷抬手揉了揉眉心,金曜站在一旁,温声道:“案牍劳形,陛下要保重龙体。”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在他下一句还没提出来前,立刻掐断道:“看来爱卿还是体贴寡人的!寡人只是见阿卷写得一手好字,为人也谨慎,便让他誊抄了一下奏章,前朝那些人和后宫的那些不知好歹的就在嘈嘈切切错杂弹,弹得寡人心思烦乱……”她适时一顿,看向金曜,似等着他的表态。
金曜微微一笑,眼中竟也处变不惊,只脸上微作惶恐姿态,却是身姿站得笔直,低语道:“是微臣失察了。既得陛下托付管理后宫,便要不负重任才是。至于前朝大臣们的谏言,微臣却无权职责令他们,无法让他们体恤陛下了!”
她忽地一笑,笑意且温暖了几分,说道:“无妨,只要爱卿在后宫中约束众人,有体恤寡人的这份心就好。这事说大了是后宫干政,说小了也不过是家事一桩,只盼他们不要小题大做,乱了如今的平静。”
金曜颔首一笑,仍旧是温和地道:“微臣明白!”
龙眷眼角并不刻意地看了一眼沙漏,朝他嫣然一笑,露出暖暖的眼色,问道:“爱卿不是说备了药膳么?此刻可还热着?”
金曜也是朝她一笑,说道:“请陛下稍等!”他转身前行到门口,轻声让守在门外的内侍前去殿中的私厨里端来。
龙眷淡静地望住他的背影,这样一个温文如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当初是怎么的心思入得这豫皇宫?是为什么入得宫门?是迫不得已?还是另有目的?待金曜回转的刹那,她已收回了思索,转而看向那墙上的画作。清新流畅,笔法细腻,这一副是秋后风雨图,一卷画中似藏了诗篇般让人觉得韵味无穷,忍不住要一再细品。但在金曜的目光看过来时,她的眼神立即放空,在他的脚步声离她身边还有几步时,她缓缓垂下了眼睫,掩饰住了眼中残余的神色。
她并非真正的龙眷,不能表现出和龙眷不一样的对画的见解和爱好。她根本就不知这一幅画是何时挂上去?龙眷是否已对它评价过?它对她是否有暴露的危险?
药膳尚未端上来,这等待的间隙里她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了。她心里有些紧绷,脸上却依然平静隐晦,幸好“晔日殿”门外的喧闹来得正是时候。龙眷抬眸,装作疑惑地望向金曜,问道:“何人在喧哗?”
金曜轻皱眉后,唇角微抿,淡然说道:“微臣且去瞧瞧。”
龙眷又揉了揉眉心,面上满是厌恶恼怒的冷峻,霍然地站起身来,携风带雨般地走了出去,连身边的金曜都觉得有些诧异。她一出殿门,内侍宫女们立即“噗通”“噗通”跪了一地,放眼望去皆是黑压压的人头,龙眷冷下了声音问:“殿门外是何人在喧闹?将殿门打开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后宫()
方才噤若寒蝉的内侍,急忙颤巍巍地起身,赶紧去扛了横木,“咿呀”一声重新打开了“晔日殿”的宫门。外面急切地奔进两个小内侍,一把跪倒在龙眷面前,几欲带了哭音道:“参见陛下。”
“何事这般急切熙攘?”她冷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这两人活得不耐烦的冷厉。
小内侍一直不敢抬头,只扣倒在地上,一个颤悠悠地回道:“回禀陛下,我们的公子不好了。”
一个夹杂着哭音,却字字清晰地道:“回禀陛下,我们公子方才在庭中练武,不知如何使岔了气从梅花桩子上跌了下来。如今……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太医……太医说公子的气息不稳……要不好了。”
这话似说得很明白,又不是很清楚,听着就叫人干着急。
龙眷心里补了一句:果然是十万火急的事!她脸色一沉,朝那两个小内侍低喝道:“走!前面掌灯引路去!”
内侍宫女一众人围住龙眷,待她上了凤辇,两个小内侍也就利落地接过了灯笼,飞快地走在前面带路。望着这一众热热闹闹远去的身影,“晔日殿”的人不禁暗自在心里唏嘘了一声。
金曜站在庭中,夏夜的凉风掠过他的衣衫发丝。一双眼睛望住门外渐没入黑暗的背影,眸色沉沉,良久后,唇角倏地一笑,转过身去,大步朝殿中走去,朝一旁的内侍温声吩咐道:“将药膳倒掉。”
一众人飞快地来到“轩羽殿”,龙眷淡定下辇,看着殿里殿外都静悄悄的只觉得诡异。按理说,这事情无论真假,都要安排个熙熙攘攘,有一群太医在忙里忙往才是正道。这倒好,比没事人的殿里还要安静个鬼?
两个小内侍倒是镇定地很地将她一直引到了大殿门前,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道:“回禀陛下,公子正在殿里静养……”
“太医呢?”龙眷不由地在心里暗嘲,做戏也要做全套罢。
“公子把太医遣走了。”另一个恭守在旁的内侍低声问道。
龙眷看了他一眼,长得是眉目清秀,并有一股驭人的架子,想必就是这“轩羽殿”中主人的随侍东紫来。看着他那惶惑脸色中的淡定小眼神,她就知道他的主人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危,只怕连骨头也没有摔断一根,这些戏也都是假的罢?
既然已经来了,她不能不推门而进,也不得不去体恤一番。龙眷唇角笑意若隐若现,伸手推开了殿门,粉藕色的裙裾轻漾,跨步而入,殿中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样的熏香竟然宛如烈酒一般的狠辣、高远、冷煞,像极了此刻正懒洋洋地翘脚躺在榻上的男子。
他一身玄色睡袍,双臂枕在脑后,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架在上面,完全不像是一个功勋官家的贵族公子,而像是一个桀骜不驯的浪荡子。他的目光刀子般将她从上至下刮了一遍,然后轻呼了一口气,眼眸微眯,唇角轻轻地一撇,含笑道:“想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还不至于对你做了什么?只要你不愿意……”
龙眷的目光也在他的身上流连了一遍,几乎可以判断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伤势。闻言不由一笑,淡定地往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低语道:“爱卿如何知晓寡人就不愿意?只是时间太匆促,还来不及而已?”
韩风墨刀眉微敛,随即展开,浓密的睫毛将眼中的神色遮掩间,仿佛闪过了一丝的惊奇和讶异。
是她这样的话语迥异于龙眷以往的言辞了?龙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微笑的神色变幻,心中在默然地猜测,却是在极快地调整了呼吸与神情,轻抚了下袖口上的织锦绣兰,口中却是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爱卿如此紧急地引寡人来此,是有何事要相商呢?”
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希望她和金曜有过多的纠葛,特别是在子嗣这等事情上。只是,她如今不清楚地是他的目的是哪一个?是为了韩家在朝廷上的势力?是曾和龙眷有过约定要在这件事情上保护于她?还仅仅是因为他内心中……不想,不愿意龙眷拥有别人的子嗣?
龙眷言讫,转眸去望住他,微微地一笑,这笑意说来倒是有些诡异了。
韩风墨凝神片刻,随即冷哼一声道:“若果陛下当真有此意,就不会遣方卷让人放出风声来,道是金曜的药膳中有安眠和催情的药物?如今微臣帮了陛下一个大忙,陛下不仅不领情,还要倒打一耙么?”
他挑了挑眉,望住龙眷有些恍惚的神色,唇角微掀道:“请陛下恕我直言!微臣一向喜欢直来直往,不惯于拐弯抹角。”
他英挺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出一丝硬朗真挚,眸光亦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凝视住她的眼神里却似没有情绪。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能知道是她让方卷令人放出的消息?他不怕她知晓他在这宫里的势力,似乎对此不以为意,还是毫不忌讳?为何?为何他就如此肆无惮忌,对她的帝王至尊毫无顾忌?仅是依仗了韩家的权势和龙眷对他韩家的不得不依凭的困境?
“金家不愿意看到寡人拥有韩家的子嗣,甚至是别人的子嗣,难道你们韩家也不愿意看到寡人拥有除了金家之外的子嗣么?”龙眷忽然沉声问道,眸色渐渐地深沉下来,她必须逼问出些什么来。
“微臣不敢!韩家也不敢!”韩风墨倏地眸色一凝,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别处,口中淡淡地答道。
这话说得也不甚恭谨,但也并不随便。
“若非如此,爱卿与寡人一向两不相干,为何要出手相助?千万不要和寡人说什么既已君臣为一家,寡人的事就是爱卿的事!”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