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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靖宁吃吃一笑,再次放开了她的手。
珠子上的体温仍然烫着她的手腕,白徵言没心没肺地忽略了心里升起的丝异样,笑道:“走吧。”
“嗯,这山风吹久了有些冷,我们还是下山罢。”风靖宁关切地为她挡着自身后吹来的寒风,温声道,“你虽有内力在身,但这些日总吃药,血气终究比平日里衰弱,还是注意些好。”
白徵言心里一暖,拿眼瞟他,却见他也望了过来,不由对他微微一笑,面纱上的眼睛眸光莹莹如秋日下的流水。这么一走,却不好提议再回寺庙里探问那前头来做法事的人家,若让风靖宁也看出什么端倪来反而不美,她的身份以如此的模样出现在漠国可不只是一种尴尬。她心里琢磨,要不要联系暗卫,捎个信回蔚国,让他们在那边小心防范才好。
山中风雪说来便来,铅云忽合,天光遽暗,朔风过处带来了碎雪。
风靖宁让她在树荫下稍等,他脚步匆匆而去,片刻便已回转,然手里多拿了一顶灰色围纱的帷帽。
往白徵言头上一戴,说道:“问寺里的和尚讨的,他们只有这个,你就将就着用罢。”
白徵言为他的细心一笑,自己结了颌下的细带,风雪侵凌都隔在了纱帘之外,眼前那人的笑靥却隔着浅灰的纱篱依然看得清晰明显。
两人仗了轻功奔下山来,进了等待的马车,便朝回城的小路奔去,欲赶在下大雪前入城。不然雪天路滑,车轨难行。
进了车厢,风靖宁即刻翻出杯盏,用内力暖了一杯热茶,递给了白徵言,说道:“且暖暖身子再说。”
待白徵言接过杯子浅尝啜饮,他又已忙活着将暖炉点燃置于车厢里,散起一股子淡淡的花气清香,醺人欲醉。
望着那只置在身畔的暖炉,她不由怔怔地出神,想起曾经有一个人为她安睡恬息在车厢里放置了安眠的香囊。却在她酣然安睡后,发现几上放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和木雕牌子。陌生花开,可缓缓归矣。
在那天夜里,众人酣睡,他却掐着时辰起来,为她熬好了獯鬻与兔肉汤。她还曾经想过,待班师回朝安顿好后,她便鼓起勇气去与他尝试着坦然相待,或许在那时候始心里就已起了丝蒙瞳的若有所待。
她不敢让自己再细想,细想也只遗徒惹伤悲。转眸去看风靖宁,见他也倚在一旁失神,不由笑了一下,看似随意地问道:“听闻你们漠国有些世家中有金令一说,子弟终生只可使用一次,不知是真假?”
“嗯。”风靖宁闻声回神应道:“没错,不过只有嫡出的子女才有获得金令的资格,若是家族培养的继承人便可有三次使用金令的权利。徵言,为何忽然对这些感兴趣?”
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白徵言神情自若的笑道:“那你风家有没有?”
风靖宁凝神了片刻,点头道:“我们四大世家皆有,其余的世家有些也仿照我们这种古老的习俗。只是这些世家的金令能驱使的势力都不一样,且要看他们家族的实力强弱及偏重。”
白徵言点了点头,不再询问,再问下去就涉及他们家族的隐私了。风靖宁不一定会告诉她,这个也是必然的,只会徒惹尴尬。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些世家很强大,也很神秘,两百多年的传承下来,且需要几十代人的不懈努力以及牺牲。众多的人才维系才能在各个时代里璀璨绽放,安然留存。”
“靖宁似听出了仰慕之情。”风靖宁含笑道,睫毛微微一垂,掩隐了清亮眸色。
白徵言诚挚地点了点头:“靖宁所言不差,傲然风雪,余香长存,确实可叹可敬。”她朝他举了手中的茶盏,唇角微勾,“若有美酒,当浮一大白。”
“徵言嗜美酒?”风靖宁眼睛一转,含笑语。这女子言谈洒脱无拘时堪比名士风骨;举止细腻婉然时又如倾城高雅,他所认识的女子当中,这样的人物绝无仅有,独一无二。
白徵言的眼眸亮了一亮,承认道:“确实如此,天下美酒确是我心中至宝。有人一日不可无茶,我倒是逢宴必饮。”
面对着她笑盈盈的神色,风靖宁亦是一笑,轻轻叹道:“可惜你如今在养病中,不宜多饮酒,日后我会寻遍龙都美酒,与你相携共饮,当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日毒清病好,我当与靖宁不醉不归。”她豪气干云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把杯子“咯”地一声搁在小几上。
风靖宁哈哈一笑,“以茶当酒,聊解馋瘾?”
一路闲聊,马车轱辘支扭辗转翻泥溅雪,沿路景色渐入昏暗夜幕。青红双骢拉车入得龙都东门长街内,已是酉时三刻,万家灯火初上,雪景中行人稀少,一片安然静寂。
别院门外早已侍女持伞相迎,与风靖宁作别后,白徵言跨进门槛,朝内院走去。目光微冷,心中盘旋着,究竟是哪一个士族要与她云言徵为敌?又是为谁而报仇?那女子是谁?如此不计代价的报复会将她不在蔚国的事情暴露出来吗?将对蔚国玥城造成怎样的影响?
她心中计较着,寻思如何摆脱这里授命监视的耳目,将消息传出去。
竖日,午膳之后,风靖宁偕同雾岚先生来访,为她请脉诊断,开方施治。事后,雾岚先生亲自出门一趟,却是与风靖宁同车回了风府。
风府内堂中,杨晗、秋明睿皆赫然在座。
待雾岚先生和风靖宁步入,个人互相见礼后,杨晗开门见山,迫不及待地问道:“风世叔,这女子的内功底细可有可疑之处?”
雾岚先生实则是风靖宁的小叔,因不喜权势,醉心医术,早年便已离家拜师学医,如今已成名在外。他三十开外的年纪,一袭素衣显得道骨仙风,又生得风神俊秀,宛如神仙人物。
第一百零一章 救否()
雾岚先生微微一笑,坐在一旁,淡静地摸着茶杯道:“我已仔细验查过,她的内功确实是山湖老人的路子,却筋骨奇佳,年纪轻轻,修为颇是精湛。你们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细作么?”
“她出现的时机太过蹊跷,而且总给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让我不得不对她有所怀疑。”秋明睿仍是冷着一张脸,沉静开口。
风靖宁坐在黄梨太师椅上,眸光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似在沉思。
“我倒觉得她挺胆大风趣,你们见过哪个姑娘有直白地让皇子世子赔礼道歉的念头?若她是细作,未免也太过张扬,惹人注目了罢。”杨晗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白徵言不像是那种鬼鬼祟祟的人。
“靖宁,你是怎么看的?”秋明睿瞪了杨晗一眼,转头询问向风靖宁。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风靖宁淡淡一笑宛如秋水明澈,朗声道:“若她是细作,做的戏未免太过,露得隐私未免也太多,我每每留意她作答间往往不假思索。我昨日与她上‘轻云寺’祈福,她供了一个牌位,上面没有刻清名字,只有‘先生析’这个代称,兴许是她有不愿被别人知晓的私事。但我从旁观察,她礼佛非常诚挚,不像是虚伪佯装,若是心怀鬼胎,大可随意上香则可。而后我赠她一只红玛瑙链子作为赔礼,她眼中虽有赏惜,但神色淡静没有丝毫惊艳贪婪,不像是个供人驱使的下人。”
“但很多斥候都经过了训练,培养各种各样的才能,更有甚者对于宝物金银也能视若无睹,安之若素。”秋明睿目光冷锐地提醒道。
“你说的红玛瑙链子,可是我曾见过的那一串?”杨晗讶异地看向风靖宁,见他轻轻颔首,低喃道:“那可是价值不菲,连我见了都心动。她竟可不为所动,实在是不同寻常了。”
“传闻山湖老人的弟子只有两人,真的有人能够请得动他的弟子来作斥候么?”雾岚先生摇了摇头,不敢置信。
“也许不是斥候,而是刺客。不是一般的刺客,而是国士无双。”秋明睿的思路总是最冷静的一个,他目光湛湛如冰雪。
风靖宁蜷指敲了敲眉心,也许是在雪山上初次相见时,白徵言的明艳、寂寥、黠慧都太过印象深刻了;而那夜在“晚风亭”畔寻到她时,那眼中未散尽的凄伤、懊悔、愧疚又让他疑惑不已。若说在雪山上的初遇是有意的安排,然则那一夜她并不知道他会找到她,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会在“晚风亭”畔找到忽然在“幽兰芷馆”失去了踪影的她。
可这些似是而非的感觉,他又该如何去解释清楚?万一是自己料错了呢?他不能确定。
但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