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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这里很远,之后我没有再来过这里。”
“今天怎么过来了?你在这边工作吗?”
阿玛莉娅脸色一顿,很快,她点了下头:“对。”
乔唯欢叠起双腿,轻轻的点着地,“在做你喜欢的蛋糕师?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经常抱怨选错了专业……”
“是啊,塞西尔在做什么?你说过,你想要做个科学家,你成功了吗?”
“咳,少女的幻想,通常会让自己觉得羞耻,你可以忘了它……”
乔唯欢回车上的时候,感觉旁的男人,眸光沉沉地压下来,她也是笑眯眯的,咬着热狗抬头,“怎么了?”
满脸明晃晃的好心情。
贺正骁长指轻轻捏住她的手腕,拉开那个碍事的热狗,低笑了声,“很开心?”
乔唯欢点头,“是,不是怕耽误阿玛莉娅上班,我会和她聊一整天。”
她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个热狗来,十分敷衍的塞到男人手里,配他那一身冷肃的深灰……
“给你买的,你看我多想着你。”
“……”
简直皮出了境界。
那边,阿玛莉娅吃光了热狗,珍而重之的把包装纸叠成方块,放进口袋里,还拍了两下。她脚步匆忙的穿过小路,走了很久才到家。
阿玛莉娅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之后,冷不防的看见沙发前站了个女人。
高挑的身材,碧绿的眼眸,一身不可侵犯的贵气。
夏洛蒂双臂环胸,精致的下巴略微扬起,“你考虑的怎么样?”
阿玛莉娅把头压得很低,两手悄然捏紧了。
“我、我不想,我不能那么做,对不起!”
夏洛蒂挑起细眉,尖细的鞋跟踩在老旧地板上,发出的声响沉闷厚重。
“如果你不想,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会拒绝。”
阿玛莉娅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手指。
这句话,精准的扎进了她的心尖。
她不能否认,夏洛蒂说得对。在一开始听见的时候,她不可置信,第一个想法是“怎么可以这么做”,而不是不能。
夏洛蒂清楚的看见这个弱小女人摇摆的灵魂,用冷岑岑的目光,压弯阿玛莉娅纤细的脖颈。
“你不想,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那里,让塞西尔见到你?现在,你说你不能,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眼前的女人开始颤抖,夏洛蒂讥诮的弯起嘴角,一步步的逼近她,“以及,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男人叫做克里斯?”
第152章 城堡(2)()
阿玛莉娅倏地睁大了眼睛,她惊慌地看向夏洛蒂,颤着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你想要干什么?”
人的心理是最幽微的,它的万千变化包裹在一张表皮里,又将细枝末节呈现于浅表。
所以夏洛蒂清清楚楚的,从这个女人脸上见簌簌掉落的神色中,见到了她即将坍塌的拒绝。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那是塞西尔……”
夏洛蒂冷着眼眸,笃定的说:“阿玛莉娅·麦戈文,你不会拒绝我的建议。”
……
“你的意思是阿玛莉娅有问题?”
车上,乔唯欢很是认真地看着贺正骁,“为什么?”
贺正骁捏住女人精致的下巴,拇指在她柔软的下唇摩挲,“紧张和不安会让人想要做小动作,来转移注意力。你抱住她的时候,她咬了嘴唇。”
乔唯欢仔仔细细的看他深沉的眉目,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在耍流氓。她笑了下,咬住嘴唇问他,“这样?”
那双乌黑的眼仁里,清晰的映着两个小小的人影。
贺正骁低低的笑了声,以指背擦过她的鼻尖,“欢欢,你对弱小有强烈的保护欲,这是好事,但不能让这东西蒙蔽了你。”
“我知道。”
乔唯欢慢慢的伸手,环住男人劲窄的腰,“人都会变,我和阿玛莉娅八年没见过了,当初的感情一定在,不过我们都不知道对方变成什么样,是变好还是变坏,你再让我看看?我不想因为一个动作放弃谁。”
她说得这么坦诚,倒也没什么错,那么些个小玩意也不能伤了她,她记下来就会有分寸。
贺正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不再说这个。
车子一路前行,离市区越来越远。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唯欢抬起眼,看见大片的绿茵,那仿佛能够绵延到地平线的绿色之上,遥遥的矗立着沉旧沧桑的建筑。她降下车窗,盯着那栋渐渐变近的建筑,稍微看清了它的规模。
据说德姆维尔家族的庄园是传承下来的,经历过几代的繁荣和衰落,最终成为代表无上权势的威严的……城堡?
车停,贺正骁长腿迈出车厢,单手放进裤袋,另一手朝女人递过去,修长的手指舒展。
乔唯欢左手放进他的大手,被不轻不重地握住。
佣人们恭恭敬敬地等在门外,低垂着头,脊背微弯。
挺拔伟岸的男人,牵着纤细的女人,缓步踏上那条古朴的长路。
乔唯欢望着长路的尽头,再偏头,看了眼男人刚毅的侧脸,夜一般的眼眸无波无澜。
贺正骁略微垂下眼,扫见她半弯的眼睛,交缠的十指扣在一起,“害怕?”
乔唯欢笑了下,轻微地摇头,乌黑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花丛。
细风拂过,大团的玫瑰花丛轻轻摇摆,从绿枝间攀爬而出的红白玫瑰落下层叠的花瓣,奉出自己最甘甜的香气,温柔地撩拨人的鼻尖。
忽而手指上的力道大了些,乔唯欢抬起头,贺正骁深黑的眼眸有晦暗的起伏。他揽过她的细腰,半低下头,唇贴着她秀气的耳廓,“下次在那试试,嗯?”
脸大的,旁边全是人!
乔唯欢别开眼,感觉腰又开始酸了……
她直接去了卧室,腰酸得快直不起来,忍了一路,沾上床便半醒半睡。
贺正骁给那一团盖上被子,女人困倦地掀了下眼皮,干脆卷着被睡过去。他低笑了声,长指撑住床面,倾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碰上下。
半开的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贺正骁直起身,食指抵上薄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少爷……”
佣人见贺正骁合上房门,弓着腰,压低了声音说:“莫里斯先生说,他找到了老佣人。”
贺正骁深邃的眉目间,那一点柔和砰然消散。他扣上外套唯一的纽扣,长腿迈开,满身冷肃地下楼。
曼彻斯特南端。
这是一片由纵横交错的狭窄小路所链接的住宅区,老旧的房屋勉强驻扎在地,斑驳的灰墙与今天阴霾密布的穹顶相得益彰,默不作声地向人展示它独特的灰败。
住宅区边缘的某栋二层小楼里,白发斑斑的老佣人坐在椅子上,沟壑深深的脸上,几分恭敬几分惶恐地望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深刻的轮廓,夜幕一般浩瀚的眼眸,那一身彬彬风度和莫测的情绪,让这一方幽暗的空间更显逼仄,沉沉地压住了老佣人的呼吸。
“尊敬的德姆维尔公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我在许家工作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地窖里藏有女人。”
贺正骁弯起唇角,他手肘撑住扶手,包裹在纯白色手套里的十指交叉,轻微地动了动。
“夫人,刚刚我说的是人,而不是女人。”
老佣人全身一震,发颤的手指悄然握紧。
窗边的崔承川嗤笑了声,他抬手拿下唇间的烟,“你对许家可真够忠心,那你当初还要帮那女人跑出去?不怕你的夫人怪你?”
他每次说一个单词,老佣人的脸色便僵硬几分。
崔承川踩灭烟蒂,双手放进裤袋里,半倚上窗台,懒洋洋的说着戳心窝子的话:“还是那次逃跑也是你的夫人安排好的?包括那群男人?给人希望,再把它狠狠打碎,把她重新抓回暗无天日的地窖,灭了她所有的生存欲,你们是多狠毒……”
“不,不是我,我是真的希望她和塞西尔能够逃出去!”
老佣人这辈子兢兢业业,就没受过这种侮辱,她蓦地喊出声,剧烈的心潮起伏,让她控制不住的捂上怦怦乱跳的心口。
“那群人是个巧合,最后也不是夫人把她抓回来,夫人根本不知道她跑了,是她自己回了庄园!”
崔承川挑起一边的英眉,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贺正骁纹丝不动,只那双深黑的眼眸里,暗色的潮涌翻了一瞬。
自己回了庄园?
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窟,就算又一次经历了非人的磨难,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