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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居然用那么冰冷的语气，用那样充满怀疑的眼光看着她，重华，你真是不可原谅。
晏如歌轻轻地从重华怀里抱回小金刚的遗体，随后长袖微挥，一具比之前更要豪华精致的木棺便现于脚边，“重华，我想找个地方，好好安葬于它。毕竟，它跟了我那么久。”
“好。”
于是折身出了郊外，寻了个清静的地方，两人正式地将小金刚安葬——人啊，到了魂归西天的时候，留在这人世间的，也不过是这一个小小的坟墓，以及，那一捧黄土。
“重华，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寻夜哥哥了吗？”晏如歌神情哀伤，纤细的双掌在宽大的袖子里头紧握着，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她的手掌，掌心之中，一丝鲜红，缓缓地泌出。
重华紧紧地锁定晏如歌如玉一般无暇的娇美面容，眼看着她娥眉轻蹙，面容带伤，只觉得心底的那根弦，又狠狠地被拨动了下：“本尊，在魔族等你。”
“可是重华，前路漫漫，歌儿虽然知晓夜哥哥的大体位置，可是，若那时夜哥哥正处于危险之中的话，单凭歌儿的力量，恐怕是无法护夜哥哥周全的！”
“殿下洪福齐天，不会有性命之忧，更何况，殿下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用你护他周全。”他们曾经是最了解对方的死对头，也曾经是共过患难的战友，在某些时候，他对夜瞳的感觉，是极为微妙的。
晏如歌眉角轻轻地挑起，女人哪，总是愿意听些好话的，特别是在自己在意的人受到外人的赞赏时，她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她在激动，她在高兴，她更多的，是骄傲。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还是怕。”晏如歌似乎打定了心思，是一定要重华陪着的了。
重华沉下眼睑，许久，才缓缓地开口：“从前，你从不曾在本尊面前示过弱。”
晏如歌眼眉一跳，面上却是无甚变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重华，人，总有改变的时候，也总会有，向现实低头的时候。重华，今日我开口求你，你可以答应，自然也可以拒绝，毕竟，万年之前，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我跟你一起。”重华脱口而出，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无心无情没有错，可是这一刻，他决定学一学那夜瞳，抛开一切的责任与义务，只为毫无顾忌地陪着她，走遍天下。
——纵然，明明知道，她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名字，而那个人的名字，断断不会是他重华。
晏如歌快乐地扬眉，唇间，一串银铃似的笑声腾地于这天地间荡漾开来，“谢谢你，重华。我就知道，重华是不会让歌儿一个人去面对的。”
重华敛眉，收起面上的激动：“我们走吧。”
第526章 525。最怕猪一样的队友（）
十三重天宫。
东华紧紧地抿着唇，而他的身旁，回雪满眼的不可思议。
“小灵灵她变身了？！在这个时候？！”在东华的示意之下，回雪紧紧地捂住嘴，习惯了沐灵歌本来的模样，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纵然那个人曾经被自己深深地喜欢过，爱恋过，但是，心里还是非常的别扭。
此时偌大的凌天宫只有他们二人，青龙玄武子木都退了下去，至于子木，则是另有任务，此时，他屏蔽起了一切的仙力，跟在某辆马车后面，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沉吟了许久，东华才缓缓地道：“回雪，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她，是晏如歌。真正的紫薇宫的宫主。”
“东华你是不是在犯糊涂了？小爷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爷当然知道那是晏如歌！但是，方才那摔碎的，真的是小金刚的冰棺？难不成小灵灵继承了记忆之后身手反而更加差了？”回雪扬声大叫。
“噤声。”东华也觉得非常的难以开口，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里，是时候揭开一些了，拖得越久，牵连到的人便越多。
回雪白他一眼，但仍然配合地压低了声音：“说吧，到底你要讲些什么？现在天色已晚，爷还想着赶回族里看一下！”出来的太过匆忙，族里的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安排妥当的，也不知没有了他在族里坐镇，族里的子民有没有惶恐。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东华也是不相信的。回雪，我得告诉你，方才在乾坤镜里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晏如歌，消失了一万年的晏如歌。”
“所以——”
“我要告诉你的是，她仅仅只是晏如歌。”
“什么意思？！”回雪愕然，觉得东华这家伙扮起深沉来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意思就是，沐灵歌，此时，与晏如歌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这说的什么话？小灵灵不是晏如歌的转世吗？怎么能说是没有关系呢？这关系可亲密着的！”千世轮回，一朝回归，难不成就真的要生生地抹掉那些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记忆么？一个人要是没有曾经，没有过往，那还是一个完整的人生吗？
东华抚额，他就知道，用这么委婉的方式来说简直就是对头弹琴，要是今天说的是别的事，他东华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偏偏，这事是极为重要的，重要到，关系到他们这群人的取舍与将来的立场。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东华借用起沐灵歌的名言来，“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牵连极广，在你没有认真考虑过之前，必须半个字也不许泄露出去！不然，九界必然动荡！”
“我说东华，你今天要是不打算说呢，小爷就真的不奉陪了，爷可是很忙的！没空在这陪你耗！”要不是身上背负着无法推卸的责任，回雪真想跟着小灵灵仗剑走天涯的！
“沐灵歌现在已经身处黑暗森林。”东华一口气说完：“而刚刚那个，昨天才从东华山出发！”
回雪脸上的笑容极快地转换成了凝重，他紧紧地锁着眉头，脑中有千万条思绪，却没有办法理出个头来。
第527章 526。回雪的愤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雪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那样的暗哑，东华方才的意思，是说他们追随了这么久的人，竟然不是他们从前期待着的那个么？这个世界，能不能不要这么玄幻，行么？
东华略略地将事实讲了一遍，最后，他下了结论：“在殿下伤好之前，我没有打算让他知道这件事。”
沐灵歌不是晏如歌这一件事，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而对夜瞳来说，无异于更是一个惊天噩耗，夜瞳要怎么接受，他自己等候了一万年，而后又守护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女子，居然只是一个曾经寄存着他心爱女子的一魂两魄的凡间女人，他，要如何面对？
“不是东华，你让爷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这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幻，沐灵歌不是晏如歌，那就是说，他回雪曾经拼了命的付出，都是搞错了人？
那些美好的学院生活，那些同生共死的患难真情，此时看来，都那么的像是一场笑话。
“沐灵歌她自己知道么？”
“她”纵然很想否认，可是东华还是说了出来：“她，应该知道的。可是回雪，她也不想的是不是？”
“你现在是为一个对我们撒了这么久谎的人说情吗？东华，我以为你会比我理智一点的！哦我忘了，怎么说，你也陪着她轮回了一千次！”
“回雪！”东华脸色苍白，“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这个！”
“那你想要谈哪个？你给小爷讲清楚！”越气愤，心里那受骗的感觉便越是明显，回雪只觉得此时脑海里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一团凌乱。
“沐灵歌她不是普通的凡人。她的身上，有许多很不可思议的力量，她可以为殿下治好身上的伤，她还愿意为殿下不顾一切，所以回雪，在殿下安全地回来之前，我们不能让晏如歌与沐灵歌对上。”
“殿下他不是傻瓜！”回雪大吼一声，“我也不是！东华，你别拦我，我现在就去把沐灵歌的真面目揭穿，我现在就要告诉殿下，他等了一万年的晏如歌，真正的晏如歌，根本就不是那个满口谎言的人！”
旋身出门，回雪甚至看也未看东华一眼，他怕他自己会改变主意，毕竟，东华他付出的，并不比殿下少，论苦，他回雪的苦在东华面前，根本就不足为道。
东华静静地站在殿前，并没有去挽留。对所有人隐瞒真相，这是他东华的选择，而对天下人公布真相，这是他回雪的选择。无所谓谁对谁错，他们的出发点，都只为了同一个人——夜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