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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色包间里,充满小资情怀的白领,多愁善感的淑女,倚窗独坐,伸开纤细手指,端起浓香咖啡,细口优雅舔抿。
她们兴许,或者受了哪部文学作品里的感染,来这里或消遣,或解脱。
服装华丽,全身散发一股香水浓郁气味的女郎,腰板挺立,高扬着脖子,摆着曲高合寡,拿足了特别自信的,冷傲的派头。用涂着指甲油的手,举起斟满红酒的酒杯,一边老练地吐着烟卷,偶尔向旁边的男士,用时髦的一、二句英语轻呼唤。随幽幽的‘马爹尼、人头马、芝华士、白兰地、香槟。。。。。’解脱释怀,以抚慰他们的心灵。
舞池中央,身材窈窕,浓妆艳丽的女子和奇异服装的男士在激烈的音乐节奏中跳起迪斯科,即拥即离,推拉旋转,热烈蹦跳,火辣狂扭,疯狂劲舞。
这群追求夜生活的有钱阶层,需要黑夜笼罩下的向往。向往不同于白天超然的诡秘莫测,飘渺与刺激。
这里是美女云集,男仕气派,个个有钱,光鲜体面的人群。久而久之他们习惯了这里华丽的气氛,久而久之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得了一种叫做都市时尚′的病。
但是,他们喜欢这种病。
这种病,可以释怀,可以放纵,可以宣泄。
他们觉得这是一种无以言状,妙不可言而高贵的病。
这种病有一剂可治,那就是阿波罗搖滚乐队。
那种电子弦乐,萨克斯风,电贝斯加打击鼓共同发出的音响。
那独特金属般磁性的音响,在这神秘的夜晚发挥了极其神奇的作用。
旋风般的,带着亢奋、喧啸、狂野,以获得扑朔痴迷的快感与绝妙的刺激。
那种动感的阵阵声浪发出那潦拨得心颤的,激情四射的沙哑嗓音能主宰神经。
让魔幻般迷离的霓虹在这深沉的黑夜,在这座古老的蓉城之夜,共同织入一种现代虚幻,来体验一种朦胧的快意。
这里不愁销费,这里不愁市场,更不用担心票房。
那些被激情四射的摇滚音乐潦拨得颠狂的人们,被狂轰狂躁追逐下的人们,神经已经失控的人们,他们不断向乐池抛掷鲜花、丝巾,慷慨地挥洒钞票钱币。。。。
阿波罗摇滚乐队吹唱得越卖劲,台下掷向台上的钞票就越多。
阿波罗乐队队员们只管淘金,钱袋鼓鼓,满盘满缽。
就这样,夜总会、咖啡厅、酒吧、歌厅,一处接一处。
时代潮流、时代产物,通俗歌曲,现代音乐,为他们带来发财契机。
异釆纷呈的多元化艺术,滋生着一群最年青,最光鲜的一代新生贵族。
朵儿、彼得一行人就是这样的贵族。
蓉城之夜。
就像一首歌里唱的一样:
白天不懂黑的夜。
第7章 7。 冷落的夜()
然而,同在夜幕下的另一地段,曾经风光无限,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的中心剧场,如今变得冷落孤寂。
一盏孤零零的白炽大灯泡,发着一束冷冷的光静静地投射在门前一片空旷的场地。偶尔有稀稀落落,聊聊无几的人在门前条椅上坐上片刻,也许感到索然无味,也许颇感失落,或被受冷漠,便起身离去。这里没有人气,没有丁点儿娱乐享受的兴趣。
这里与它周围闪烁着热烈的氛围多么不相称,与大街那头的娱乐厅多么的不协调。
孤零,冷清,寒碜。
大门旁边挂着一块牌,牌上列出:?今夜?演出的剧目是折子戏“十五贯”,“白蛇传”。
临近演出,稀疏,慢条斯里的观众陆续而来。
小的陪着老的,儿女搀扶父母的,也有杵着拐仗独自来的,都是一群上了岁数的戏迷。
他们需要的是另一种消遣,另一种心理调理,那就是历史的,传统的。
他们与其说是来看戏,倒不如说是来听戏。
听戏是会上瘾的,那瘾一上来,心里总犯着一种惦记。
惦记那股思念,追随遥远的即将逝去的味,舔抿川蜀的音律,嚼咬沉入到心底的一种牵挂,一种情怀。
第一出折子戏是‘十五贯’里‘访鼠’一段戏。
一阵紧密鼓锣声之后,幕布拉开,扮着算命先生的况钟一身宽大青黑大长褂,他一手提着长袖,一手握着测字牌,踱着方步,从容不迫上场。
他走两步,捋下长胡须,再走两步,又捋一下长胡须,这样往返重复终于在舞台中央站定。
扯起须生嗓音说明身份来历,又承上启下叙述事由:
“我本苏州知府况钟,今扮测字先生特到东岳庙卜问凶吉,以探明疑案实情。。。。。″
然后随着胡琴鼓钹伴奏下有板有眼地开唱。
台下观众老戏迷眯着眼摇头晃脑跟着哼吟。
这时娄阿鼠一身灰布衣装贼头鼠脑上场。
机智的况钟为娄阿鼠测字,一问一答,一松一紧,一擒一纵,诱使娄阿鼠道出实情。
扮演况钟的演员是玉沐生的弟子任放,他演出了况钟的机智。
扮演娄阿鼠的是柳大嗓的大儿子柳大金,他擅长丑角喜戏。
他扮演的娄阿鼠尖嘴猴腮,左顾右盼,躬着腰,特别是在长板凳上打转翻腿,功夫到家。
喜剧加丑剧迎得台下戏迷一片叫好!
看到此处,台下有长者对旁边陪伴的后生嘀咕:
“这么好看的戏,不知你们这些年青人怎么就不喜欢。一个劲地去瞎捣腾,穷追风。这是什么风气?″
后生回答说:
“那长须胡子老头站在上面说了半天,谁有那耐性听他胡扯嘛,就那丑角有点看头,翻跟斗精彩好玩。″
“玩、就晓得玩,学点智慧长点见识不好吗?尽学那些不三不四的臭摆杂,瞎喳呼瞎折腾邪玩意儿,成什么体统?真不像话!″
后生无语,漠然,只好耐着性子缩着脑袋:
“陪着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第二台是芙蓉姐姐和三金同台共演白蛇传里一出折子戏:‘断桥’。
芙蓉扮演白素贞,略施粉黛,一身素白钗裙,青儿搀扶着,碎步轻盈。
她一看台下稀疏观众,心里凉了半截,顿时没有了热情。但是看着那些一张张熟悉的脸,一张张善良信任的表情,心里涌上一阵安慰。
只是那一张张表情随着时光流逝,增添了一些沧桑,岁月在那一张张脸上増添了一道道印痕。
她知道,为了他们这份对自己的信赖,对川戏的忠诚,那怕忍着心灰意冷的不快也要打起精神演下去。
这时扮演许仙的三金,一手提着蓝色衣衫下摆,一手撑着油紙伞,一声‘娘子,待我上前扶着你。′
他那特有的戏腔和书生嗲嗲的娘娘音,听起来让人骨松肉散。
他上前去拉白素珍的手,同时把身体凑近。
在舞台聚光灯照跃下,他眼里闪着的那道光让芙蓉感觉特别刺眼。
许仙话音刚落,看台下的老戏迷发出一阵在喉咙里喏不转的,道不明的,缺牙漏风的呵釆声。
随着后台一片锣声响起,女高腔邦腔声群起烘托。三金兴致一下上来,将身体上前,伸出手牵芙蓉,并向她靠近。
本来这个动作是戏里情节设计有的,不知何故芙蓉身子后退。
这时,不知怎么,芙蓉突然从三金口里感到一股难以接受的气味。再一瞅,见他伸出的那双像麻杆一样的细长手指,偏又留着长长指甲,那指甲缝里一圈黑黑的污垢。
芙蓉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厌恶,更加的不悦。
她立刻退后躲闪,把身体藏在丫环青儿身后,脸色一沉,略显嗢怒,一双秀眼圆睁,喉咙里发出一声‘啍’,侧身掀起宽大的水袖甩他脸上。
本来这是芙蓉生气的动作,可是台下观众却高兴喝彩。在一片叫好声中,芙蓉扭头碎步急下退去。
她在后台一个闷坐,拆卸行头装饰,三金急急上前:
“蓉妹,还有两句词没唱完呐,你急急的退下,你不按套路演戏,那些老戏迷熟悉戏文,你这样演不行的。″
“不行就不行,咋样?咋样?你别揣着明白装糊塗,我受不了你。″
说着,一转身不理他。
还好,台下都是些老戏迷,铁杆粉丝,他们好像看出点什么,也不计较,这一趟戏就算过去了。
紧接下一出是‘梁红玉抗金’。
一阵紧似一阵的震天价响的铜锣鼓声把好多人震跑了,特别是上了年纪,心脏不好的老头老孃。还有那些本来对川戏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