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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努力的回想起昨晚的情形,他的酒量向来不错,就算再烈的就也不至于喝一两杯就醉。
后宫里女人惯用的争宠手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意识到昨晚是被凤如书下了药,胸腔里怒火燃烧。
他翻身下了床榻,捡起地上的衣服床上,不管不顾的对着床榻上熟睡的女子低吼:“凤如书!”
昨晚因为药性的缘故,墨逸修将她折腾了太久,直到后半夜才结束,这会儿睡的正香,听到耳边的咆哮声,睁开朦胧的眼睛。
墨逸修脸色铁青的吼道:“凤如书,你真让我看不起你!”
不去看床榻上女子惨白的脸色,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营帐,之后一直对她避而不见。
一个月后一名士兵来告诉他,凤如数怀孕了,他整个人蒙了。
那个疯狂的夜晚,他一直不敢去面对,可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提醒着他,他和凤如书圆房了,两人成了真正的夫妻。
和凤如书成亲之后,离开东陵的时候,玉凌宿前一晚给他饯行,他对他说:“你喜欢的那个人这辈子都别想了,既然娶了凤如书就好好待她,她们姐妹两的感情不错,若是让她知道你辜负了她三姐,她会恨你的。爱不成,难道要让她恨吗?”
他想了整整一天,不是凤如书也会是别人,总归不会是那个女子。
凤如书曾舍命救他,又为他来到这贫寒之地,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他若是还负她,跟畜牲有什么两样?
他让人炖了燕窝,亲自送到她的营帐,这是那件事情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清瘦了不少,也憔悴了。
当晚,他留在了她的营帐,他会放下以前对她的成见,会试着接纳她。
在朝夕相处中,他发现她变了许多,常年不离身的鞭子压在了箱子底下,做事也不像以前莽莽撞撞,还让丫鬟从集市上买了针线给孩子做衣裳,虽然缝制的线脚歪歪扭扭,但却很认真。
他没事做的时候也会陪着她,他看兵书,她就在旁边给孩子缝制衣裳,不像以前聒噪的让人反感。
这种安静的相处模式他不排斥,到后来渐渐习惯了,一天看不到她竟会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
一天他外出勘察地形回来,一名亲兵告诉他,凤如书动了胎气要生了,他慌忙跑到她的营帐外,听到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声,心里恐慌的厉害。
稳婆从营帐出来,告诉他孩子难产,问他保大还是保小。
带兵打仗多年,他做过无数次选择题,却没有今天这么无助害怕。
他选择了保大。
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有,如果她没有了――
他忽然不敢想下去。
他立即让人去喊来了所有军医,幸好一切都来得及,她和孩子都没有事。
看到床榻上为了他吃了许多苦头的女子,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幸好她没事,以后他会好好对她,会慢慢喜欢她,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做一个合格的夫君。
第964章 燕痕(番外 )()
正值桃花盛开,桃林灼灼如火如荼,青山绿水倒影在湖泊之上。
桃花树下坐着一位天青色长衫的男子,周围百花争艳,彩蝶纷飞,他轻抚着膝上的琴,琴声袅袅,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他的旁边躺着一名娇小的女孩,大约七八岁,女孩熟睡的正香,小脸粉粉嫩嫩的,梳着双丫髻,纷飞的花瓣落在她的身上,几乎要将她掩埋。
离开东陵城后,他寻了一片桃源隐居在此,这已是第二个年头,偶尔会去集市上采买用品,路过茶棚听到那个女子和夫君去了燕地。
听到如今是六皇子公玉雪寒为帝,年号大愚,皇上新纳的宫妃和临燕王妃长得有六七分相似……
他去过一次曾经的大燕国帝都,如今是百里国孜王的封邑覃城,与曾经的一切彻底做了断,以后他只是普通百姓燕痕,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回天照国的路途中,路过一处村庄,全村子的人得时疫而亡,只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还活着,那双澄澈亮晶晶的眼睛像极了某一个人。
他带她看了大夫,救活了她,带着无依无靠的她回到了天照国。
离开东陵城已是两年,只要一闭眼,他的脑海依旧能清晰的浮出那女子娇俏的容颜,还有甜美软糯的声音,一声声的唤着他“痕哥哥”。
也许在她第一次开口唤他“痕哥哥”时他就中了蛊,她虽不是倾城绝色,但却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髓。
他想,大概这辈子他都会记得那女子的容颜。
她委屈时会用那双轻灵澄澈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你,高兴时笑靥如花,捣蛋时生动俏皮,生气时愤愤撅嘴……
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若是知道自己会对她动心,当初凤违找他时就应该一口回绝,当时只是觉得她太可怜。
从小痴傻也罢,又被云侍天当众递了休书,同情心作祟,便同意入凤府教她弹琴,一时的心软成了他一生的劫。
旁边的小姑娘醒了过来,揉着忪惺的眼睛坐起:“师傅,你又在想师娘了?”
燕痕抚去落在琴弦上的花瓣,阴柔俊隽的脸上神色淡淡:“叮铃,为师说过多少次了,她不是你师娘。”
被唤作叮铃的小姑娘扁着小嘴,小声嘀咕道:“怎么可能不是师娘呢,我看见你藏在箱子里的画像了。”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燕痕清晰的听见了,他的眸子微凝,语气极是严肃:“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玎玲扮了个鬼脸,俏皮的模样令他神色恍惚,曾经也有一个浅笑嫣然的女子喜欢在作弄了别人时扮鬼脸,两人的神情几乎是如出一辙。
想起那女子来,心口猛地一疼,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再见了,以后只能将她搁放在心底的最深处。
见他良久不说话,叮铃以为他生气了,立即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水汪汪的眼睛映着前方的缤纷百花,扯着他的衣摆,怯懦懦的道:“师傅,您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也许是太过思念,竟是看玎玲像极了那女子,他敛了心神,抱琴起身,拂过肩头的花瓣:“叮铃,回去了。”
叮铃“哎”了一声,小跑上前揪住他翩然的衣袖,她会陪着师傅,不会让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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