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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冲我说:“我,我我好难过,个屌屌操的,我可毁了,我是不是快完犊子了樱桃,啊?”
我都快急哭了:“彤彤,彤彤姐,没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儿,别急,我们这就去医院,去大医院好好看病。”
说着我就要给彤彤姐换衣服。彤彤姐制止了我:“你也很累了,不要紧的,不在乎这一晚,明天再说吧。”
我不再坚持,把诊所开的药找出来伺候彤彤姐服下,又冲了一杯白糖水,一勺勺喂给彤彤姐喝,然后坐在彤彤床边,等着天亮。
第二天,我和白雪扶着彤彤姐,来到杭州广仁医院,听出租车司机说,那是江干区最好的医院了。
挂了一个内科的急诊号。大夫询问了一番,我替彤彤姐回答最近一段时间的症状,大夫问早晨吃饭没有,我说连水都没喝过。大夫于是开了ct和检查甲胎蛋白的单子。
抽血化验,去照ct,然后就是等结果。
我让白雪陪着彤彤姐,自己跑前跑后划价交款,然后就在问诊台那儿等化验结果。
ct和化验结果陆续出来了,我看不懂那些医疗术语,忙不迭地跑去内科医生那儿询问。
大夫仔细看了ct然后看甲胎蛋白数值后问我:“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是她最好的姐妹。”我说。
大夫问我:“患者的家人来了吗?”
“她家在大连呢,离这儿老远,到底得了什么病你就跟我说吧。”
大夫摇了摇头说:“太晚了,她患的是肝癌,已经是晚期了。”
“啊?!怎么会呢?”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吧,起初她只是后背和肩部难受,最近总咳嗽,昨晚还咯血了,没听她说肝不得劲儿啊。”
大夫说:“你说的这些症状都是肝癌晚期才会有的,肿瘤累及横隔,疼痛放射至右肩和右背部,所以才会导致肩背部酸痛。咯血是因为目前癌细胞已经转移至肺部了。”
“那那怎么办啊?”我急切地问。
“住院吧,”大夫说,“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要尽早通知她的家人,早些准备后事。”
“啊?”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么说彤彤姐她没救了?”我哭着问。
“太迟了,手术意义已经不大,目前只能做保守治疗,尽可能延缓病情的恶化。”大夫一板一眼地说。
我走出诊室的门,感觉自己有些轻飘飘的。我来到卫生间,将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机械地蹲下来,痛哭失声。
第30章 危难之时()
来洗浴近三个月时间了,彤彤姐一直拿我当亲妹妹看待。一时间,彤彤姐对我的那些个好,一帧帧一格格在我脑海中闪过。
有次我感冒了,彤彤夜里起床用块壶给我熬姜糖水,还把自己的被子盖在我身上为我捂汗,一直守到天亮我退烧了,才肯去休息。
她还安慰我说:“樱桃啊,孩子都是在一次次发烧中成熟的,你的烧退了,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16号小姐有个常客,那天他又来洗浴中心,正赶上16号上钟,就点了我为他服务。
下钟后16号来找我算账,说我抢了她的老公。岂有此理!三言两语说不到一起,我就和她厮打到一起。
虽说我早已不是以前懦弱谁都可以欺负的樱桃了,但毕竟瘦小单薄些,不是16号的对手。
眼瞅着处在下风了,彤彤姐正好下钟回来,不由分说拉开我俩,劈手给了16号一记大耳刮子,怒目骂道:“你给我记好了,个b养的谁敢动樱桃就是在打我”
彤彤姐有好吃的或是跟客人有饭局,从来不会落下我,就是上街买衣服,也总是想着为我挑选两件,她清楚我内衣和鞋子的尺寸,她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除了买几次啤酒,她从来不让我为她多花钱,总说我没有她挣的多。
彤彤姐时不时告诫我,不能对客人动真感情,要是有客人连续几次都点我的钟,彤彤姐会警觉起来,不让我步丫蛋和小曼的后尘。
妈咪罚我的钱彤彤姐会想尽办法要回来,遇到难缠的客人彤彤姐会出面解围。
每天彤彤姐都会抽出几瓶啤酒让我陪她喝,彤彤姐喜欢吃卤鸭头,我也喜欢,彤彤姐喜欢定胜糕、油冬儿、葱包烩儿,我也喜欢。
彤彤姐喜欢学我的口头禅“操他奶奶的”,我喜欢学彤彤姐说“b养的”,愿意听彤彤称呼我为“屌操的”
一切都将成为过往,再无重来的可能。我开始感到有点害怕,要是彤彤姐哪天真不在了,再遇到上次客人丢表类的事儿,还有谁会为我做主呢?
“老天爷啊你太不公平,”我愤愤地嘀咕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我好的合得来的人,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走啊,难道我命中注定就该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老天爷啊我求求你,别把彤彤姐从我身边带走好不好,让她赶紧好起来度过眼前这道坎吧,千万千万别让她死”我双手合十,也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膜拜。老天若有眼,会看到我的诚心。
感叹悲伤都没有用,感叹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得擦干眼泪面对眼前的残酷现实。
先去办住院。我这两个月攒下了两万块钱,全部取出交了押金。
我爱钱,相信有钱能办大事。现在,能让彤彤姐多活几天,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彤彤姐住进了医院。
她不问自己的病情也很少说话,或许透过我红肿的眼睛和哀怨的眼神,她已经读懂了自己的病情。
躺在病床上的她,多数时候,都是呆呆地盯着吊瓶中那滴答滴答坠落的药水出神,就好像是在为自己的生命默念着倒计时。
我急得团团转,我还太小,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现在对于我来说,唯一的主心骨就是主治医。
所以一得空闲,我就往医生办公室跑,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医生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也会令我欢喜老半天。只要对彤彤姐的病有利,啥都要最好的。
是的,啥都要最好的。
大夫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补硒,我说那就用最好的补硒药。
大夫说得增加蛋白质提高免疫力,我说哎呀我也不懂你就看着办吧。
大夫说你们有医疗保险吗?我说我们没保险就有钱。
实际上我是说了大话,我以为交上去的两万块钱足够多了呢,还没意识到那点钱在医院,有时连打个水漂都做不成。
“樱桃,我还能活多久?”这是彤彤住院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哎呀彤彤姐你不要这么想,如今科技发达了就没有治不好的病,医生说了,只要你配合治疗,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康复的,关键是心情,彤彤姐你一定要把心放宽”
我的这一套说辞是跟大夫学来的,自己偷摸也练习了好多遍。
一天天艰难地往下熬。我不再去洗浴中心上班,每天独自守护着彤彤姐,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冬天说来就来了。
杭州的冬天很是让人心烦,小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就没个完,说冷不冷说热不热,只是感觉浑身潮乎乎的,恨不能长出苔藓来。
有天早晨彤彤姐对我说:“樱桃你回洗浴一趟,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多拿几件换洗衣服,另外将我箱子底下的那个红布包一并拿来。”
我也想回去换下衣服洗个澡,出来这么多天,身上都快发霉了。
洗浴中心离医院不远,我想着快去快回,所以服伺彤彤姐吃过早饭后,我就出了医院。
洗浴中心的早晨比较清静。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前脚刚迈进宿舍,妈咪后脚就跟了进来。我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三只眼。
“哎呀呀你可回来了,”妈咪人到嘴到,“这几天好几个客人点名找你呢,姑娘太少都干不过来了。”
“我忙着照顾彤彤姐,一会儿还得走。”
妈咪问:“彤彤打算啥时候回来上班?”
“下辈子吧。”说过以后我又觉得不妥,急忙补充一句,“下辈子也不会再不来了。”
我心里很生气,妈咪的话让我想起原来按摩店的老板娘。这人也真是的,怎么都只顾着钱不管人呢?先问一句彤彤姐身体咋样了就那么难吗?
话不投机,妈咪撇撇嘴讪讪地离开。我抓紧时间洗澡换衣,又将彤彤衣箱里的衣服和那个红布包归拢出来一起装好,然后急慌慌打车回到医院。
彤彤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哭过。我扔下包裹,冲上前问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