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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肥猪从刑老鬼那儿拿回了十万,我忍痛离开涛哥的日子也该不远了。虽然我还没有确定离开涛哥后,该去哪儿具体该怎么做,北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其余的,再想办法吧。
涛哥说:“樱桃,你也不用让我做啥决定,我早就决定了,我就跟你好,任谁说啥都没用。所以你就不要再提庄怡了。”
我使劲搂紧涛哥,狠狠地亲吻他,恨不得让他窒息过去。
“涛哥,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咋样啊?”
“那我就不吃不喝等你,直到把你等回来。”涛哥说。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满了眼眶:“涛哥你傻不傻啊,那你不就完蛋了嘛。你才二十多岁,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时光呢,我要你好好的,比跟我在一起时还要快乐,还要幸福,听到没有啊涛哥,你一定要记住。”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弟王小军冲我呵呵乐着说:“姐,咱家门口有人吹喇叭”
王有财从小军身后转出来,他哭得满脸是泪,冲我伸出双手说:“小英老闺女啊,我还欠村东吴老尿子三块五毛钱,一定记得替老子我还上啊,在双福村,我的赌品绝对一流,爸爸求你了小英”
我突然“哎呀”一声惊醒,然后坐起身。
涛哥也醒了,以为我又做啥噩梦了呢,想过一会儿平复一下情绪就好了,可让他不解的是,我坐在那儿好半天一动不动。
“樱桃你咋的了,又做啥噩梦了?”
“我爸,王有财死了!”我抚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
“这大半夜的,樱桃你说什么鬼话,快点睡吧。”涛哥说。
“八成是真的了。”我悠悠地说。
这半夜三更的,涛哥听着有点发毛,赶紧问我:“樱桃你是咋知道的?”
我仰头倒下:“睡吧涛哥,不管了,啥事也得等天亮再说,也许不是真的呢。”
那就睡吧。这大半夜的,弄得人心里毛愣愣的。
早晨六点多,我的手机铃声大作。手机在另屋茶几上,起先我还不想接,后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跑去接听。
我爸王有财,真的在昨晚壮烈牺牲了!
接完电话我就到卫生间洗漱,出来后开始收拾东西,对还躺在床上的涛哥说:“涛哥,你多睡一会儿,我得回老家几天。”
“啊?”涛哥坐起身,“你回老家?难道你爸他真的”
“嗯,王有财死了,昨晚喝酒喝死了,刚才永浩打电话来告诉我的。家里只有妈和弟在家,我不放心。”
我很久不管王有财喊爸了,总是直呼其大名。
“那我也跟你回去。”说着涛哥赶紧起床。
“涛哥不用你,你在家待着,我自己回去就成,过两天安排好我就回来了。”
“那怎么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我跟着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涛哥,农村的生活你可能适应不了,还是别去了。”
“不行,这时候我必须在你身边。”边说涛哥边穿衣服。
我瞧着涛哥不动作了,眼睛里满是感激之情。
“你就别在那儿玩小资啦,赶紧的,”涛哥说,“就是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往你家那边去的火车,赶上哪趟坐哪趟吧,只要是那个方向的就行”
我俩匆匆收拾了一下,去火车站。临行前我又不知道把那十万块钱该往哪儿藏才好,磨磨转,涛哥急了,将那一捆钱塞到背包底部:“这不就结了,回家也需要钱。”
到车站,正好有一趟上午开往哈尔滨的特快列车,还有坐票。
涛哥有很多问题疑惑着,等列车开动我俩也坐稳当了以后,他就问我:“按说你爸他天天喝酒,为啥还会喝成突然就没了呢?”
“嘚瑟呗,昨晚跟人家玩牌,听永浩说赢了八百多块,这辈子可能赢得最多的一次了。别人熊他请客,喝了好多酒,回家睡热炕头,脑血管破裂,就瘪犊子了!倒是好命,没遭啥罪,便宜他了。”
“你昨晚咋先知道你爸去世的?真神了呢。”
“我梦到他了,先是冲我嘿嘿乐,然后他喊了我一声老闺女,伸出手想抓我”
“就因为这你就能断定他死了?”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喊我老闺女呢。”我说完伤神起来,开始哭泣。
涛哥心里想我要哭就让我哭一会儿吧,毕竟老子去世了,搁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可我哭起来就没个完,他不得不劝我:“樱桃你也不用太悲伤,人死了不能复生,还得节哀顺变。”
我狠劲抹了一把眼泪说:“涛哥你以为我是在哭王有财啊,才不是呢,我是在哭我自己。他早死早好!”
涛哥赶紧制止我:“可不敢胡说啊樱桃,人死为大,不管咋说那也是你爸。”
“哼,在我心里,我爸早死了!”
火车到达哈尔滨是下午六点多,长途大巴已经没有了,只好打辆出租直接回村,商量半天,价格定为八百块。
八点多进村。打老远就能听得见阵阵鼓乐喧闹声。我对司机说:“就往那热闹的地方开吧,那肯定是我家,我们村就这德行,谁家死个人,活着的都得扒几层皮下来。”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我家到了。那栋小楼很是气派,楼前搭起大大的一个灵棚,花圈摆满了周围,灵幡招摇,烟雾腾腾。
一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和尚,围坐成一圈,不时吹打一番,一人敲着个木鱼领唱众人附和,唱的是什么经文没几人能听得懂,算是给亡人超度。
离灵棚不远处,依次摆有十多张桌子,上面杯盘狼藉,还有一些人正吆五喝六地吃喝正欢。
看见我进院,众人纷纷避让。我领着涛哥直接进屋看我妈。见了我,我妈拉着我的手就不放,哭得一塌糊涂。弟弟小军也过来拉着我的手
我将涛哥介绍给我妈,说这是欧阳涛。涛哥赶紧毕恭毕敬喊了声伯母你好。我妈用哭肿了的眼睛盯着涛哥瞧了半天,连声说:“好,好,大老远的还让你过来,受累了”
一帮人围拢过来,我有四个叔三个姑,也就有四个婶三个姑父,跟涛哥一一握手寒暄,涛哥记不记得住谁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二叔对我说:“小英你还没给你爸磕头呢。”就有人将麻衣孝帽拿过来,给我穿戴上。涛哥也硬着头皮跟着,一同到王有财灵前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拿过些黄纸烧了。
趁着这机会我瞄了一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王有财,还是那副德行,窄条脸,鹰钩鼻,眼睛闭着,大嘴厚唇,耳朵不小
第115章 那些亲戚啊()
有人磕头烧纸,雇来的吹鼓匠就不能闲着,上前呜哩哇啦一通吹吹打打,那些凄凉低沉哀婉的曲牌有的我听过,像什么小寡妇上坟、鬼拉腿、苦伶仃啥的。
鼓乐一响,不多时进院三男俩女,哭天戗地一通嚎啕,哭得那叫个凄惨啊,恨不能使得天地同悲山河呜咽,边哭还边唱词,王有财这辈子全是丰功伟绩人见人爱了,连喝酒不耍赖玩牌不欠钱都给哭唱出来
一连气哭了有十多分钟,我三叔过来,塞给其中一人两张红色钞票,立马哭声就停止了,我看见其中一人眼里还有眼泪呢,竟然也能笑嘻嘻地跟同伴嬉闹着离开。
不少村民都围拢过来,有些是看我的,但我知道他们多数是在看涛哥,都想看看我领回来的城里人是个啥样。
又有一拨人进院哭开了,比唱戏都好听。我过来拉了涛哥一下,让他跟我进屋。涛哥低声说:“那些来凭吊的人你不招呼一下?”
“不用理他们,都是花钱雇来哭丧的。”我说。
“噢,原来如此。”
进屋后,开始商量王有财的后事。按照几个叔叔的意思,他们的哥哥生前窝窝囊囊,死后一定要风风光光,什么都不能差,不能让别人看老王家的笑话
我说:“有什么笑话呀,我早就是双福村的笑话了,可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们,爱咋办你们就咋办,我可是没钱!”
二叔急了,跳到地当间说:“你没钱怎么能行,都指着你回来拿钱办事呢,全村人顶数你家房子最好,咋会没钱?”
三叔接茬说:“是呀小英,你是家里老大,你弟还小,你妈又是那么个情况,所以好多事还得你拿主意,说气话没有用,得想办法把这事儿圆满办好,不能让全村人戳咱老王家脊梁骨”
大姑说:“小英呀,你爸最疼你了,姑也知道你最孝顺最懂事,谁不夸你能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