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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竟让他们走开,正犹豫着打算拖延时间,却又听耶律宗真叱喝道:“怎么?你们难道不听朕的话吗?”
这些人都听得这话了,岂还能不走,只纷纷往外出去。
那边耶律重元原本耐心等待着耶律宗真,却见他明明是说到了可还是迟迟不见现身,便心下焦躁又骑了马前来。可待得耶律重元从山上下来,他手下那群最精猛的铁骑营的战甲兵已纷纷而去。
耶律重元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对耶律宗真见礼道:“皇兄发生何事了?”
耶律宗真却答非所问地道:“哦,没事,朕让朕的这些兄弟们来观礼罢了。”
耶律重元已料到眼前所发生之事,只是碍于已成事实,他也不便再说。只道:“皇兄,万事齐备,而且尊耶也已经在你之前到了,请皇兄和贤妃娘娘即刻过去吧。”
耶律宗真看了看萧挞里一眼道:“好,我们走。”接着,又对白玉堂他们道:“你们几个是朕的贴身侍卫,且随着朕走。”
“是。”几人也作恭谨状,跟着那些太监宫女随后而行。
白玉堂和丁兆兰蒋平等人一边走一边望,见那些人穿戴齐整后,又手中各自握起刚才那些士兵的兵器,最后又站到刚才那些士兵站过的位置,甚是有模有样,连丁兆兰和白玉堂都觉得无从分辨他们了。丁兆兰眼见这情形,忽然会过意来,不由深深震撼了一把耶律宗真的筹谋。原来这看似不过是换了百来个士兵而已,但实则却是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再一深想,又更加明白了这些天他为什么将这些人聚合在一处朝夕相对。哎,耶律宗真啊耶律宗真,这一招真可谓是一石多鸟,同时也骗过了太多人了。
几人再往前而去,那些臣僚已纷纷跪地。却见萧耨斤及她的几个兄弟们都已等在那里。众人中除了萧挞里外,其余人只互相行了个见面礼。礼毕,萧耨斤道:“如今你架子益发地大了,这祭天祈福何等大事你竟也姗姗来迟?”
耶律宗真暗自冷笑,心道:若不是你故意使人羁绊住我,我何至于此时才来。脸上一副极不尊敬的神色,索性连最后的伪装都撕了去,只淡淡道:“朕来之前想到一件事情,所以来晚了。”
萧耨斤奇怪地道:“什么事?”
耶律宗真道:“朕昨夜有所一梦,梦里朕的母后对朕哭诉,母后的肉身仙去多年,却一直不入宗庙,朕实在觉得愧对列祖列宗。所以,朕今晨写了悼文一篇。”
“住口。”
萧耨斤气得牙齿打颤,大声叫嚷道:“你的母后?你的母后是何人?宗真,生你者是哀家,你难道不知吗?”
耶律宗真冷冷扫了她一眼道:“朕只记得细心抚育朕的母后。”说着,又冲向旁边一名太监道:“萧思德,宣朕的祭文。”
“是。”萧思德铺开手中的圣旨,朗朗宣读起来:“关雎咏淑。柔嘉婉丽。慈爱谦冲。珩璜缀节。綦组维功。宠专万乘。教被六宫。亢恩易失。至美难终。呜呼哀哉。
“萧思德住嘴。”此时的萧耨斤听着脸已经气绿了,再也不顾场上所有的文武群臣,只顾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萧思德望了望萧耨斤,接着又看了看耶律宗真,当下真就住了嘴。
却听耶律宗真道:“萧思德,继续——”
“是。”萧思德又捧起祭文再念起:“呜呼哀哉。世事去兮若惊尘。年光度兮如流水。呜呼哀哉。帷帟封路兮日影重。萧鼓鸣郊兮风韵咽。逗古陌以凄霜。驻空林而惨月。当初之夜壑孤藏。今夕之逝川共阅。钥固泉扃。关沈穸阙。呜呼哀哉。永恨消兮天梯之曲。香魂来兮庆云之阳。人神协意兮靡渎。祖考降祉兮无疆。惟馀芳之蔼蔼。与地久兮天长。呜呼哀哉。”
“住口。”还未宣读完毕,萧耨斤已是气得脸色愈加黑沉,凶相愈现。“你这是想做什么呢?”
“朕的母后,齐天皇太后,如今朕追封她为仁德皇太后。”耶律宗真几乎是半分薄面都不留予萧耨斤。“朕今日当着众宗室文武群臣的面宣布,朕欲将她身骨接回庆陵陪伴先帝。”
萧耨斤面色黑沉,已是十分难看。“耶律宗真,今日是祭天祈福大典,你一而再再而三提及那悖逆祖宗的老妖妇岂不怕被遭了天谴?”
耶律宗真也不理萧耨斤,只顾对萧思德道:“萧思德继续念——”
“朕少时顽劣,母事必躬亲,善循善蹈,朕只恨自己无力回天。朕每思及此,肝肠欲断,念母之仁德,思母之仁德,每每——”
“够了。”这一次喝止的是萧孝先,再不喝止他实在无法想象耶律宗真还会说什么。然而,萧孝先再怎么位高权重终究也只是一个大臣。一个大臣竟胆敢当着众多文武百官的面喝止一个太监念皇帝的圣旨,这实在是逾悖了礼制的。一时间,场中陷入了极其怪异的静谧,连萧耨斤都怪异地看了萧孝先一眼。
“萧孝先,你这是吼朕呢?”耶律宗真倒是面色未改。
“圣主。”萧孝先依然正襟而立,心里暗自思度,既然是耶律宗真自己挑起的战端,他何必不承这个情接这个茬呢?便道:“当年,萧菩萨哥合谋萧浞卜和萧匹敌谋反的事情难道圣主已然忘了吗?”
“谋反?”耶律宗真冷哼道:“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当日事情不过是一家之言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耶律宗真冷冷地用目角的余光扫射过站在他面前的萧耨斤以及站在一旁的萧氏兄弟们。“诸位心知肚明。”说着,又命萧思德道:“萧思德,将仁德皇太后的圣像挂到列祖列宗旁边。”
萧思德拿出手中耶律宗真亲手画的萧菩萨哥的圣像,众人见画中之人虽看上去有些年岁,但仍是仙容姿貌。咋一看,竟跟丁月华有三、四分地神似。
“太后。”忽然有一名大臣跪倒在钦哀太后面前,并高声道:“臣有事启奏太后。”
萧耨斤道:“何事?”
那大臣声似洪钟,神情一片正气凌然:“臣启奏太后,今日老臣冒着项上人头之险在此禀奏,我大辽朝自开国以来,一直国运昌盛,国势强盛。而如今,自圣主登基以来,我朝日呈衰败之像,臣以为圣主该当禅让于皇位。”
耶律宗真仿佛不过是听到了再寻常不过的奏报一般,只冷冷地道:“哦,萧长天,原来你是向朕逼宫啊?那么依你所见朕该将皇位禅让于谁?”
萧长天一惊,似乎怎么也没预料到耶律宗真竟是这个无关紧要的反应,看他的样子根本就像毫无顾虑,无法让人不相信他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想着,不由惊吓出一身冷汗。之前的底气已完全似荡然无存,他们原先设想的不是如今的情况,而是由自己率先发难,再由其他同党一起附议,耶律宗真被自己的话当场震住,无法控制情况,接着最后是萧氏兄弟粉墨登场。而如今的情况,却怎么是自己孤身一人作战了?自己准备好的后面一大段数落耶律宗真之词只得生生地被扼杀在肚子里了吗?
无奈之下,只得道:“先皇的皇子并非只有圣主一人。”
耶律宗真道:“先皇的皇子中唯朕是嫡子,如今你既当起朕的家,想必你也早已想好朕将这大宝之位禅让于谁?也不妨说说朕该当如何?”
萧长天一脸愕然,顺手趁人不备偷偷掩袖拭去脸上那几颗汗珠。他还是没有想到面对逼宫,耶律宗真竟依然不改一概顽劣之色,一时间只觉得根本就无法琢磨眼前这人。亦不知他这话是真问还是假问,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啦?莫非你没有想好?莫非你是想改朝换代,干脆自己来坐这个江山?”
萧长天趴地轰然又头磕地:“臣岂敢。”
耶律宗真道:“岂敢?向朕逼宫都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耶律宗真也算是将萧长天逼到绝境了。一个人若到了绝境反而安然抛却了所有顾虑。又暗道:自己孤身作战,不如将大家全都拉上来。想罢,终于站立了起来,恢复了刚才一身地正义凛然。
言辞间却依然稍有丝磕磕绊绊:“臣认为皇太弟耶律重元材勇绝人,行事宽厚有度,完全遗续先皇之风——”
“住口。”耶律重元一脸尴尬,大声喝止住萧长天。他是行事谨慎之人,此刻就将自己摆上台面,完全有失阵脚,今日若得不逞,那么他的后果将不堪想象。若然得了逞,自己更是将遭受万世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