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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凉风习习,天是阴的,还好没有太阳,不然大萱肯定掉头回去找马车。
“我们要定碟子,”大萱说道。
在忙着看账本的管事似乎听到期盼熟悉的声音,便抬起了头。
“小姑娘,是你啊,”管事欣喜若狂,“正想找你却来了,真是天助我也,阿勇赶紧上茶搬凳子。”
管事的热情让大萱茫然不解,他们很熟吗?
她还不知道,因为她画的那个公碗,小南窑一跃成为官窑,鱼跃龙门也不为过啊,程家因此在京城名声大噪。
只是后面程家再也没有拿出让人惊艳的作品,后劲不足,程家有些受冷落,本来打算忙完这个月他就亲自下白杨镇,想不到本人亲自来了。
真是太高兴了。
“姑娘这次可要亲自设计样子,我们这里有笔墨,”他自顾自说,“阿勇,笔墨伺候。”
“你怎么知道我要自己设计?”大萱问道,真是奇怪了,“不过我不写毛笔字,我们自带画笔,只需要给我宣纸就好。”
管事笑得更欢了,奇才就不是不一般,连用笔都不是一般人用的东西。
大萱凭借良好的素描功底,很快两个形状大小不一样的碟子就跃然纸上。
管事连忙拿起那宣纸,眼睛泛光,跟看着宝贝一样。
“依旧白玉面,碟子上也写着朱家粉馆四字,”大萱说道,“至于价钱方面”
“价钱不用谈,我们免费,”管事笑着说道,看着大萱跟看着银子般。
“为什么免费?”第一次免费就算了,第二次还免费,难道她画的碟子有那么新奇吗?
“因为你上次那个碗,程家小南窑成了官家指定的官窑,这次你又给他们送好东西,他们哪里会收你钱,不送钱给你就已经够抠门了,”李钰在一旁打趣道。
不过这也是事实。
大萱怒了,这程家剽窃她的东西得了好处,竟没打算告诉她,还打算再次利用她,虽然那不是她本人的东西,可毕竟在这里只有她会,也就算她的了。
她抢过管事手里的宣纸,一把撕碎,众目睽睽之下,“叫能做主的人来,想要东西就得好好谈判,”她冷冷说道。
她不想让人家占太多便宜,而且程家这次居然还想利用她,太不道德了,东西肯定会在程家定,但他们必须出钱。
消息很快带回程家,程家老爷思索一会,便吩咐道,“青云你去处理一下,务必以最少的钱让那丫头满意,还让她跟我们程家交好,千万不能得罪,听说那丫头才十岁左右,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
本来他打算自己去的,转思一想,跟儿子年纪相仿,比较容易说话些,再说了,他一个程家老爷,去讨好一个小丫头不合适。
程青青回到院子便抱头大哭,从真哭到后面无病呻吟,屋里竟没有人出声,她觉得趴着太难受,忍不住坐了起来,却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小云,”她拔高的声音尖得刺耳,“我哥哥呢?他有没有过来?”
平时只要她一哭,哥哥就一直在旁边哄她逗她。
小云忙忙跪下,小姐这个样子就要发火了,“大少爷一回来就被老爷叫去,至今没过来。”
程青青听到了恨恨踩了一脚地上放着的手,小云忍着痛大气不敢哼,生怕招来更大的痛。
直到程青青的脚步声飞出了院子,她才敢起身。
“什么,我哥哥去了接见贵客,还是在小南窑那里,”程青青即惊讶又恼怒。
哥哥竟然抛下她忙别的事,还有,什么贵客不在府里却跑到那又脏又热的地方,该不会哥哥在躲着她吧,想到这里,她再次跑了出去。
小南窑又脏又热,但程青云依旧肃容,这是待客的基本礼貌。
只是他想不到的,当他推开那窄小的待客间会再次遇到那小姑娘。
“是你,”程青云欣喜若狂,有些失礼得走到她面前。
大萱惊讶之余有些奇怪,他们有那么熟吗?
“那碗就是你设计的对吧,”他再次说道,果然能让他过目不忘的丫头嘴巴不仅了得,连才华也是出众的。
大萱点点头,“你们小南窑真会做事,得了那么大的好处,非但不感恩,还想再次框蒙我,难道当初你们小南窑就是靠这样起家的。”
想想那管事拿到图纸的表情,就恶心,竟好意思打算什么都不说。答应,然后赶紧离去。
回到她跟阿婷住的房子,她把门用力一甩,“砰”的一声切响黑夜,刚刚进入梦乡的阿婷被吵醒,她揉揉眼睛问道,“阿梅你终于回来,你刚刚去哪里?我好担心你。”
这是实话,在她心里,阿梅已经是她的亲人。
阿梅没有理会她的担心,而是瞪了她一眼,因为她问起自己刚刚去哪里,她恨恨说道,“我刚刚去小姐屋里,她说以后你去厨房干活,而我,我得去帮你洗碗,”她几乎吼道。
阿婷急急上前拉住她的手,没有惊喜只有担心,担心阿梅会生她的气。
“我手脚笨,哪里做的来厨房里的活,我明天去跟小姐说去,让她改变主意,”她情愿天天洗碗,也不希望阿梅跟她呕气。
阿梅只是转过眼冷冷地看她一眼,眼里的讽刺化作寒冰狠狠地冲击阿婷的身子,她难以置信阿梅会这样看她,然而她接下来的话更加难听。
“你要去现在就去,假惺惺地等明天算什么,”说罢甩开她的手,很厌恶嫌弃的模样。
阿婷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好,我去,我现在就去,”说罢夺门而出。
而黑暗里的阿梅只是轻轻冷笑,然后就把里门锁扣上,在寂静的冷风中的阿婷,清晰地听到扣门的声音。
阿婷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老家的村中,村里一片死寂,父母亲人都倒下了,只有冷风狠狠地拍打在身上。
她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该去哪里?整个世界已经把她抛弃了。
不知站了多久,她没有勇气敲门,就跟当初她没有勇气一头撞死一样。
东厢房的门忽然打开,小姐的声音传来,“还不快进来。”
微凉的秋天夜晚不算寒冷,进屋里站了许久的阿婷依然觉得身子瑟瑟发抖,大萱给她倒了杯热茶,袅袅的热气在烛光中升上,她身子似乎暖了些。
“今晚你就跟我睡吧,也不必回去了,想必她把我的话转给你听了吧,你只需执行,不得有议,”大萱整理被子说道。
阿婷像个走失的孩子,刚刚被大人找到,脑海里不断播放那些难过到令人窒息的回忆,鼻子不争气地发酸。
大萱正专心整理被子,烛光把她瘦小的身影拉得很长,“你记住,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为她哭,你爹娘死的时候可以哭,你快冷死饿死的时候也可以哭,只是现在有什么好哭的,有吃有住,身体健康,就算她阿梅明天消失了,你的日子总要过下去对不对。”
不知什么时候,大萱过来按住她的肩膀,跟个小大人那样老练深沉,其实她没发现自个都没有阿婷高,这看着滑稽的动作,让阿婷忍不住笑起来。
大萱忽然就说不下去了,满肚子的大道理化作一句话,“看吧,还笑得出来,所以,别人怎么想怎么做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过得舒服就好。”
这一夜阿婷睡得特别安稳,梦里父母跟妹妹告诉她,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
不用去馆子的大萱比之前得多睡些,不过她在家里也很忙的,姚氏肚子不方便帮她,陈婶则不大懂她的吩咐,意思就是心没灵犀一点也不通,所以很多活都是她自己做。
比如切萝卜片,不能太大也不难太厚,比如她要卤肥肠事先得把肥肠里里外外洗十遍以上,这些陈婶都做不好。
没人帮忙算了,自己慢慢做就是了。
于是乎,朱家粉馆隔两天就推出一个小食,酸辣萝卜,十个铜板一碟,麻辣鸭掌,二十个铜板一碟,红油猪耳朵,二十个铜板一碟,又推出一种面食,清澈见底的阳春面,这是大萱特意研制,秒杀一切高档馆子。
于是,客人蜂拥而至,连带大酒楼的生意都影响了四五分,大萱不打算教给别人,馆子里杂工够了,她便叫姚阳炎回来帮忙制作,然后再拉过去,为了方便,特意买了辆马车,莫老做车夫,来回送货。
即使大萱手脚并用,馆子里还是连连告急,卖完了,赶紧送过来,大萱叫苦连天,以前羡慕人家做生意的,不用受气,赚的每分钱都是自己,现在才知道做生意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