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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贞儿心说我每天都哄着你,说话总要注意分寸,上有混蛋婆婆下有混蛋兄弟和混蛋儿子,还要自己约束着自己,不要恃宠而骄,不要奢靡无度,我还得帮你监视群臣,我很不容易的!你带着没事儿就哼哼唧唧的叫我哄你,我可从来都不用你哄。
朱见深看她脸上带出不赞同来,顿时生气:“怎么?你觉得朕和普通的皇帝没有区别吗?”
万贞儿道:“当然有,你是我的丈夫。”
朱见深更生气了,怎么着,你还想多尝几位皇帝么?气哼哼的看向窗外不搭理她。
朱佑桢率领着弟弟们和文武群臣迎接到郊外九十里地处,激动万分的迎接了父母,看到亲爹居然在车外骑马!他远远望见了太上皇的车驾,连忙下马,徒步上前迎接:“父皇!父皇!”
朱见深看见健壮又英俊威严的儿子,赶紧下马:“佑桢,好啊,长得真结实。”
朱佑桢扑通一下就跪下来,当时落下泪来:“爹!”往前一扑,抱住亲爹的双腿。
“大宝,哭什么呀,这么大的人了,当着群臣面前居然还哭”
朱佑桢泪眼汪汪的说:“爹土里有小石头,膈的我膝盖好疼啊。”
朱见深又好笑又无语:“起来吧。”
朱佑桢往车驾中张望:“娘呢?娘怎么没骑马随行?”
朱见深一撇嘴:“一个八十多岁的傻老太太,你还想怎么折腾她?”
“哎?爹您和娘吵架了?”
“没有!”
短暂的交谈之后,太子朱厚煜连忙上前给爷爷叩首问安,文武群臣也一同叩首问安,又在道路两旁对皇太后的车驾叩首。
朱佑桢又上前:“娘。”
宫人掀开车帘,让他上车同娘娘说话。
万贞儿也有点生闷气:“佑桢,你又瘦了,国事就这样累么?怎么你爹越忙越胖,你越忙越瘦?”
朱佑桢觉得自己没瘦,笑呵呵的答应下来,又坐在旁边代徐妙真和小公主问安,又说起叫人高兴的事儿:“娘,从您宫里出来的汪直终于考中进士了。”
万贞儿乐了:“他也四十多岁了,怎么才中进士?”
“有道是四十少进士,五十老明经,他虽然中进士中的晚,却不耽误当官。”
哄的母亲开心了,皇帝又赶忙回去和父亲并辔而行,拿朝政哄他开心:“爹,这些年来,宫里除了天阉之外没有新收容的太监,一切都按旧例,多用各地父母双亡的男童及绝户女入宫充当仆役。”
朱见深也高兴起来:“这是朕的功德呢。”
“是啊是啊,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列祖列宗,这几千年来的皇帝没有一个人的功勋德政能与您相匹配。”
朱见深笑呵呵的点头,捏着胡子:“这话不假。”
朱佑桢可乐不出来,四十年了他头一回夹在吵架的父母之间,茫然无措,两边都哄的笑了,可是这两位互不搭理。他挠头,想回去之后让皇后劝一劝
一天时间可行不完九十里地,当夜只能住在郊外的行营中。
白天的事儿让谁都不肯服软,吃饭都留在自己的营帐中吃,到夜里熄灯睡觉,也都等着对方来找自己,默默的躺着,觉得枕冷衾寒。
万贞儿只得披衣起身,悄悄的拎着灯笼,不欲大声喧哗。
她来到皇帝的营帐外,刚要掀帘子,却见朱见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副要去找自己的模样。两人呆立了一会,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朱见深的一个喷嚏打断了这场美妙的月下对视。
回到京城中一切如旧,唯有朱天师的鹤发童颜把他们都惊着了。朱佑桢又引荐王守仁去见父皇:“父皇,此子甚有才干。”
又过了半年,万贞儿年高八十,无疾而终。
太上皇大哭:“贞儿不在了,我也活不长了!”
两个月后,刚出了七七,太上皇溘然长逝。
朱佑桢哭的快吐血了:“从此之后,朕就父母双亡了”
又过了很多年,朱佑桢退位成为太上皇,开始他向往很久的大航海时代。
明帝国的皇家舰队在太上皇的带领下乘风破浪,载着金银珠宝、丝绸瓷器、火炮火铳以及骁勇善战的战士驶向远方。
徐妙真没有去,她上了大船才发现自己晕船。
朱厚煜作为一个怕水的死宅,在码头上腿软的目送父亲远去的身影。
隔着大海,书信无法传递。
新君朱厚煜为了寻找自己始终了一年多的父亲,只好鼓励那些敢于出海经商的人走的更远,无论是谁,只要能带回太上皇的音讯和书信,就能得到重赏。
太上皇:“海的另一边有你想象不到的辽阔土地!这些地方都将成为大明的疆域!无论是顶着羽毛的野人还是浑身漆黑的昆仑奴,都将接受王道教化。”
“朕最遗憾的事只有一件——没有带史官来,没有人记录朕开疆扩土的壮举!”随信附上三船礼物。
看到信的的朱厚煜很茫然。
他二叔油糕一脸懵逼。
他姑姑有点兴奋。
第264章 皇后死后 上Reens。()
万贞儿的魂魄飘出来时,看到丈夫和儿女们围绕在身边;一个个哭的肝肠寸断;声音都有些沙哑。“哭什么啊?我不就是唉?”哎?我的手怎么穿过他们的身体了?啊!我死了吗?
“万皇后”勾魂使者客客气气的说:“你还有七天时间;七天之后我们来接您。”
万贞儿很久没见过陌生男子和女子了;见到的人也只会恭恭敬敬的站在殿外的台阶下搭话,不会大刺刺的站在自己面前:“你们是黑白无常?”
“是的。”两人彬彬有礼的说。
万贞儿呆了好一会,吞吞吐吐的问:“那请问二位怎么穿成这样?”
男子穿了一件玄色道袍,身上没有纹绣装饰;头上带了帽子;腰间的勾连黑色丝绦的白玉带勾是唯一的亮色。女子穿了白衣红裙,颇有些俏丽。没有戴高高的帽子;也没有吐出长长的红舌头。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解释道:“只有抓罪人时才穿那套制服。”
“万皇后,你的功德大过罪业。”
“功德确实不少。”
万贞儿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罪业,也不想深究:“很好。”
黑白无常满腹疑惑的走了,他们很难碰到轻易相信‘自己已经死亡’的人;她为什么这样淡然?她身上有功德的金光;也有一点点修行的痕迹,这可不像是个皇后!
万贞儿的魂魄飘荡在宫里;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看着丈夫哭着说自己活不下去了;她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朱见深哭的太悲伤了;忧郁和绝望孤单交织在一起;就好像他失去了一切。
死者本人受不了这悲痛沉重的气氛;慢慢飘到了其他地方。她差异的从一个不同的角度看着皇城,还有皇城外的中海南海北海,从高空看下去,无风水面琉璃滑是非常美的景色。
可惜万贞儿无心赏玩美景,朱见深的哭泣声还环绕在她耳边。“别哭了,我很好,我没事”
“贞儿,贞儿,天不暇年啊”
“见深,你别哭了”
“朕活不下去了,我很快就去陪你”
这就是生死相隔,虽然面对面的坐着,却无法沟通。
还掺杂着中年儿女们的哭喊和杂乱的劝慰父亲的声音,还有朱见深指挥宫人们给皇太后沐浴更衣、搭配首饰的指挥声、伴随着哭泣。这里很嘈杂,也很乱。
万贞儿一向见不得他哭,努力沟通了半日,毫无成效,她崩溃的飘走了,先去小神龛前拜了拜:“师父师父,您快来救我呀!”。
离开了皇城,在于公祠中双手合十拜了拜:“于太傅,我有些事相扰。”
董安贞飘了过来,看到一个鬼,一个身着皇后服色的鬼,她楞了一下,很短的一下:“万皇后?”
万贞儿也很迷茫,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和壁画上的天宫女官有几分相似,头戴璎珞冠,身着宽袍大袖,腰佩短剑,手里拿着一块玉的年轻女人,唔,她的容貌虽然年轻,可是看眼神和姿态绝非少女。试探性的猜测道:“于夫人?”我呼唤于太傅的时候,如果来了于夫人还算合理,如果来了其他不相干的女人就奇怪了。
她们在生前不曾见面,死后却能恳谈一番。
“万后不必担忧,地府中,咳,总归您能和皇上团圆。”
万贞儿哀叹道:“见深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像他小时候一样,只要我一离开他,他就会哭现在我没法去哄他。于夫人,太傅能与他说话,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