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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边有人应了声,就出去了。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人在桥洞子里睡着了!”那个黑脸的连长问。
程明娴暗笑,他还是认定她是哪个地主的小老婆,偷着跑出来了吧?
她有些困难地坐了起来,看着她艰难坐立的程度,几个男人都想帮一把手,大约是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了吧,都把手伸出来,而并不敢往前凑!
程明娴看着他们的样子特别想笑,就抿着嘴,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们,又过了一会儿,她反倒问起了他们,“你们,是共产党吗?”
那个连长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心说这小姑娘真有胆子呀,一下子见这么多陌生人一点儿也不知道害怕!
“是啊!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是他们的连长,你可以叫我老黑!”
“老黑?”程明娴哑然失笑,“您长得也确实挺黑的!”
老黑也呵呵直乐,“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怎么一个人昏睡在桥洞子下面?你家里的人呢?”
程明娴看了看他,又做声了。
老黑心里说这丫头心眼儿不少,只是问他了,他的问题她一个都没有正面回答了。
“怎么?还不肯信任我们啊?”老黑身边的那个大头兵说。
程明娴瞪着一眼那个大头兵,“喂!什么都叫你猜着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就是刚刚逃跑出来的小媳妇儿,不过不是什么地主家的小老婆,是阜新城的县长高晋存的正牌夫人,是他儿子高瑞德救了我才跑出来的”
老黑受惊地坐到了床沿儿上,“你说什么,你是阜新人?!我也是阜新人啊!”
他的样子有些激动,“你认不认识阜新程家码头上的人?栓子,财旺,哦,还有程明轩那都是我的兄弟!”他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哥几个还活着几个!
程明娴诧异地望着老黑,“你是说程家大院的程明轩吗?”
老黑点点头,“对,对,他以前是程家大院的大少爷,后来被他二叔赶了出来,他们是在船上认识的,还一起在济南城门楼子上守过城呢?这么说你认识他喽?怎么样,那小子已经回家见过他老婆了吧?有没有去看我那婆娘和两个小崽子?”
程明娴悲哀地想,学校里盛传济南“失守”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儿了,可到现在大哥连个影子都没见过,说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吧?
她特别落寞地想,假如大哥真的死了,大嫂余兰芷带着英浩嫁给二哥程明辕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依靠!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认不认得他们几个?”
“程明轩是我大哥他,他或许已经死了”
程明娴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儿都红了,一把抓住了老黑的胳膊,声泪俱下地说,“老黑连长,看在你和我大哥兄弟一场的情面上,你就带上我吧?我现在真的是有家不能回了,要不然,我不冻死,就被饿死!你既是阜新人,一定知道那个丧尽天良的程嘉禾了,是他把我大哥逼到走投无路,现在又逼着我嫁给大我二十多岁的老头儿,他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哇”
“连长,你就带上她吧!”
“是啊,带上她吧!”
“咱们连还真缺一个缝缝补补的女人!”
老黑叹了口气,“丫头,咱们能在这人遇上就是缘分,你要真愿跟着部队走,我没意见,但是,干革命可不是好玩儿的,你这个程家大小姐怕是受不得这样苦!”
程明娴拉着老黑的胳膊,“我想好了,我什么苦都能吃!”
第295章 这辈子还能当回爹()
一九四九年腊月,程明轩和梅宝九在凤仙镇上买下了一家店面,卖起了豆腐脑、包子和茶叶蛋,为过路的行人提供些早点。
因为老板娘九儿长得漂亮,小丫头春萍做事干脆、利落、嘴巴甜,他们的生意总比临街的别的早茶店生意好些,没多久他们的小店就回本了。
男人若是不沾女人,他就不会想。而一旦沾染上,就欲罢不能了。
程明轩和九儿这对露水夫妻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过着。也是因为什么都不用提,程明轩心里也没有什么负担,反正他不是九儿的第一个男人,更不是九儿唯一的男人,他相信也不会是她最后一个男人。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九儿怀孕一直瞒着他,等肚子瞒不住了,他不能再多说什么了。总不至于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吧,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也不代表他不从心里对九儿心存怨念。
这种怨念让他越发蛮狠地在床上折腾她,他总希望,她腹中的孩子会出什么意外。而九儿对他那方面的要求从不会拒绝,而她这个调情高手又总有办法让他在她的温柔乡里酣畅淋漓,醉生梦死。
程明轩这么憋着坏他自己不自觉,他只知道,九儿不该爱他,却爱了。
爱一个人没错,错就错在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会后悔的!
他一定不会任何事任何人改变心意!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就在来年秋天,九儿为程明轩生下一个女孩。
程明轩怔怔地抱着那个头发黑黑的小女婴,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几年前在程家大院的情景——那天他冲进房门那一瞬间,映入他眼帘的是满床殷红的血液,脏兮兮的衬单以及一地的污物,还有一个气若游丝的余兰芷,以及那个一动也不动的男婴!
早年的噩梦再一次袭击了他,除却揪心的疼,程明轩十分恐惧此时熟睡在他怀中的小婴儿,是的,他怕极了她此时的安静,于是腾出一只手来掐了掐小女婴的粉嫩的小脸儿。
小东西便扯着嗓子响亮地啼哭起来,是的,她的体温温润,她的声音高亢,她就这么活生生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程明轩的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来,哭笑着对九儿和春萍说,“她会哭,呵,你们听她哭得真亮啊!没想到真没想到我程明轩还能当回爹!”
看着他欣喜若狂地样子,九儿抿嘴笑了。
春萍也笑,“小孩子不除了睡,就是哭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赶紧站起来从程明轩手里接过孩子,抬头时,竟看到程明轩眼睛里有泪,就笑嘻嘻地向九儿说,“姐姐,你看看他,多逗啊!当爹了,哭个啥呀?”
程明轩连忙擦了眼睛,有些难为情地看向九儿,“儿子也好,女儿也罢,终归是我程明轩的骨肉,九儿,谢谢你!这辈子无论走到哪儿我都会记得你的大恩!”
最起码在这一刻,他对这个小生命充满了怜爱和感恩,很真实,很厚重。
九儿其实没有真正领会到他这句话的深意,只是很自然地将它归于一句情话,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瞧瞧你说的,能做你程明轩的女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只要你以后能好好的对我们母女俩,九儿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呸呸呸,你们俩也真是的,好端端说什么死呀活的,依我看呀,咱们赶快给这小东西起个名字吧?总不能老是妞儿啊妞儿的叫吧?”春萍一边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脊背安抚着一边说。
第296章 这个孩子不能姓程()
“是呀,你这个当爹的,总该给她起个名字吧”
九儿满怀期待地看着程明轩。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怕是这辈子都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了,好在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小东西,或许可以留住他。
九儿心里的小九九那么昭然,相比谁都能看得出来,当她看见程明轩愈发僵持在脸上的尴尬,便不再往下提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却害怕这种飘忽不定的、抓不住他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吧。
也只有“爱过”的和“爱着”的女人才会有的酸酸的感觉,细细咀嚼起来其实在酸里透着甜呢,她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不气不恼地向对方妥协着,“其实,‘妞儿’、‘妞子’就挺好,不是很多老百姓都‘狗子’,‘臭蛋儿’地叫吗?人都说小孩子起了贱名儿好养活哩!”
春萍瞪了九儿一眼,“这叫什么话!这么漂亮的一个丫头,再说好赖都是阜新程家大院的小姐,怎么能胡乱起了名字呢。”
程明轩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其实,关于这个孩子的名字,或者更确切地说,关于让这个孩子姓什么,已经在程明轩心里盘旋、纠结了很久了,他和梅宝九毕竟没有拜过堂、成过亲,更何况像梅宝九又是这种风月场上的女人,她所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