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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牵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坐在河屋的竹床上,他将手伸进衣服里挠了两下,一脸不赖地看着灰离和白朵,化妖就化妖,化形就化形,来找他做什么,两家祖上又没有血缘关系。
“拜见九尾大仙。”灰离拉着白朵就要行礼。
涂牵一挥手,“别弄这些繁文缛节,我们家不兴这些。”但大仙什么的,还是喊得他高兴。
灰离自然不是真跪,立刻拉起快要跪下去的白朵,他的眼睛带点灰色,有种复杂又深刻的悲伤,那是过去留在他身上的印记,不可洗刷,“陈达礼要对我们以及孩子们动手了。”
涂牵懒洋洋地撑着头,阳光从屋顶的茅草里漏下来,一地星光,如此陋室,可数之不尽的女人争先恐后地自荐,这村里的男人,每个人头上都绿油油的,他想着就高兴,也笑出声,乍然听见灰离的话,他还游离在外,挖了挖耳朵才说,“是对你们动手,他还动不到我的头上。”
灰离眼中从未对这只九尾有过期待,闻言只是垂下眼睛说道,“在他眼里,你与我们又有什么分别?”
这话十分不好听,甚至是无礼,一些占着机缘才化妖的狐狸,怎敢如此对待上古九尾?
好在,涂牵也没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他想了想觉得灰离说的有理,他的计划尚在进行中,如果陈达礼横插一脚,那些孩子进不了神坛,陈夫人这个老妖婆就死不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
灰离说话颇为进退有礼,或者说是会看人眼色,他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才想主意一般,“我倒是可以扮成一个游方大夫,专治幼儿的疾病,将村中孩子都送到我那里,陈达礼若是想对孩子们做什么手脚便不太方便。”
他的孩子成长期比狐孩要快得多,并不需要这么复杂,但是涂牵也察觉,最近村中对他的监视严密起来,连到他想去找碧玺都不方便,他在碧玺外面的树上也留下很多记号,那傻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直没来找他,难道是没看见?
涂牵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那就这样吧。”
“只是……”灰离见其神态已经不耐,决定速战速决,“我虽有一技之长,若没人抬举我,村人也是不信任我的,所以,我想投靠到陈宅少奶奶门下。”
“她家又没孩子,你怎么显露自己的医术。”涂牵脑子一转就窥出些门道,他对这个女人心中犯怵,其可恶之程度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丈母娘。
“这个倒没什么难度,我自有办法,还有大仙院子里的那些狐孩,能不能提前想个法子送还给少奶奶?”
涂牵冷笑,“你是觉得我护不住它们?”
白朵正要点头,灰离瞥了他一眼,他便立即站好,当好木头,灰离略带讨好地笑,“我见其中有几个孩子快要成年了,陈夫人下个月应该就会带它们去神坛,待在陈宅,总比在外面落到陈达礼手里好。”
涂牵眯了眯眼睛,他并不怎么相信灰离的话,但是看样子,灰离并不知道神坛内部发生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他原本就打算好了,若是他的孩子毒不死那个老妖婆,这村里的狐孩一个都逃不掉,他会加更多剂量的秘毒,毒得那老妖婆肠穿肚烂才解恨。
得了涂牵的应允,灰离带着白朵就要离开,涂牵突然问,“你们见过陈宅一位叫陈泽的二少爷没有?”
灰离足下一顿,“听说过,不过好像一直在外修路,不怎么得见,九尾大仙,他可有什么不妥,要不要……除去?”灰离侧过半身,做出一个杀头的动作。
涂牵突然仰头大笑,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挥挥手说,“不要去招惹他,他可不是你们惹得起的人物。”
一直走到看不见河屋,白朵才敢出声,“灰离大哥,我们真的要去杀那位古神?”
灰离笑着摸了摸白朵的耳朵,“你表现得已经很有进步了,只是你既已决定跟朱裳在一起,就要站在她的角度多思多想,毕竟人妖有别,很多道理都不是相通的,既然如此,我们就要把自己活成人。”
“灰离大哥,你懂得东西真多,都是谁教你的?”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不是谁教的,是看见的,从二少爷身上。”
陈达礼将狐窝和狐母都控制在手里,此时他正忙着弄权,却不想虽然族长一家死了,村中唯他和陈夫人最大,那些愚钝的村民却不怎么听他指派,大多面上迎合,背地里该干嘛干嘛,毕竟狐神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于是也没时间顾得上那些狐孩。
至于陈宅少奶奶在大雾边缘发现一名游方大夫,手下倒是向陈达礼汇报过,这个善良又软弱的女人,陈达礼只微微想了想就抛之脑后,直到听说涂牵养着的狐孩都生了疹子,浑身难受,结果这个游方大夫竟然会治,那些狐孩就一股脑地都打包送还回陈宅。
陈达礼想不太明白,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掉了,抽了个时间,带着陈默再次回了陈宅,当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让陈泽当村长?”陈夫人十分生气。
陈达礼有自己的考量,如今村长除了他和陈夫人,最有威望的竟然是当初并不怎么起眼的陈世智,无他,他一直在组织人修路,被陈达礼把控的山路塌方受阻后,他才知道陈世智父子俩一直背着他在偷偷修路,据说有一条快要修好了,这断人钱财,等同杀人父母,陈达礼有些担忧对方图谋的是村长之位。
好不容易走掉一个族长,又来一个村长,那日子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当村长,陈泽是最合适的,他是陈宅不受重视的庶子,陈夫人能拿捏住他。
陈夫人自然有信心拿捏住他,那人一直被喂着毒,寿命只短不长,自己想他什么时候死,他就得什么时候死,但是,沉默了半晌,陈夫人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不如让涂牵当村长。”
“涂牵?”陈达礼眼睛颤了颤,觉得自己此时正摸到秘密的边缘,那种激动的内心险些让他失态。
陈夫人喝了口好茶,漫不经心地样子让自己看起来老谋深算,“涂牵是村里第一个化形的狐孩,又得我儿子授意成了信使,我们陈宅对其有知遇之恩,说是半个养子也行,而且我们陈家村信奉狐神已久,若有个狐神的信使当村长,不显得我们更诚心?”
换作以往,陈达礼听见这话肯定会拍死这个死寡妇,村里的狐孩是怎么来的?那是拿狐狸跟姑娘的配的,若人分三六九等,这狐孩就是最低贱的东西,竟然让一个狐孩来当村长,陈老爷怎么不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她?
当此时,陈达礼只看见一直无从下手的权势正在向他招手,于是颇为恭敬地说道,“还是岳母想的周到,只是小婿听闻涂牵这人……只狐狸有些放荡不羁,只怕他不愿当这个村长。”
陈夫人笑道,“我儿媳妇身边有个叫碧玺的丫头,不知怎么的入了涂牵的眼,他写给人家的情话都快挂满院子里,我们这些过来人都看着脸红,但是碧玺这丫头呢,有些不开窍,怎么都不理会涂牵,我让儿媳妇将碧玺嫁给涂牵,你说涂牵愿不愿意当村长?”
陈达礼走前去闺房接陈默,自她觉得母亲实在偏心后,每次探望陈夫人,说不上两句就回闺房躲着,“我知道涂牵的身世了。”
陈达礼一进门就告诉陈默,陈默惊诧之余又觉得夫君对她忠心,连这么要紧的秘密都第一跟她分享,当即说道,“三妹妹进神坛已久,莫非与狐神成亲了?”
陈达礼摇头,“连儿子都生了,还成什么亲?阿默,你是知道村中那些孕妇肚子里都揣着什么东西,可你再想想,狐神何时才开始这般淫乐?”
这不想还好,一想,陈默脸上也开始冒汗,可不就是从她母亲进入神坛起吗?
陈达礼继续说,“岳母刚才还说让涂牵当村长,一个狐狸生出来的妖怪,怎么能在我们人的头上喝五邀六?人的忘性都大,时间一久,本不合理的不就合理呢?本是低贱的东西,不就变得伟大高尚?岳母这是失去儿子,心中有了执念,便想将整个村子都献祭给狐神。”
陈默吓得手指头都在颤抖,最近村子隐隐在谣传邪神的事情,她从未多想,莫非那个邪神是真的,而且就是……陈默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因为这个猜测失声惊叫。
陈达礼连忙宽慰陈默,“阿默不要怕,岳母只是一时想岔了才会被邪神迷惑,况且我们如今也不知邪神究竟是谁,你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