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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墓后,陆鲲和徐白回到驻地,和大伙儿一起简单解决了午饭。
饭后,学者们陆陆续续离开。
陆鲲的导师看眼徐白,嗓音严厉深沉地说:“什么时候让她离开?考古重地,她不合适长期留在这里。”
徐白咬了下嘴唇,心里虽然并不觉得有多意外,但一听导师要赶她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和陆鲲朝夕相处有一段时间了,突然要分开的感觉并不好。
陆鲲瞧她一眼,从她脸上清晰看见那份不舍的情感后,心生愉悦。
他翘起嘴角:“她走我走,她留我留。”
徐白一愣,导师也一愣。
导师气愤地指着陆鲲:“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中了邪了!”
陆鲲没吭声。
导师看一眼徐白,又看一眼陆鲲,气愤地甩手离开。
陆鲲的心情这次却没有受到影响,饭后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他带徐白来到学校后头的操场上。
一圈四百米的跑道,两人沿着最外面的圈并肩而行。
徐白垂着的手和陆鲲的手背轻轻触上。
她手指动了动,慢慢地牵住陆鲲的手。
他很快反客为主,将徐白的手裹入其中。
两人没说什么话,就这么静静地走了约一百米。
徐白这时突然停下脚步,侧身面向身边的高个儿男人。
从脸到肩,从臂膀到长腿,陆鲲的身体线条每一道都是完美的。
徐白说:“我要和你道歉。”
陆鲲靠近她,目光疑惑又性感:“因为师傅的话?”
徐白摇头:“我要为我的自私道歉。”
陆鲲没吭声,目光锁住她。
“我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应该离开驻地,但我不想离开,所以我要为我的自私道歉。”
陆鲲说:“洗耳恭听。”
徐白淡淡地说:“不想离开是因为想要和你在一起。刚才在你导师说要我离开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所能想到的是,我回到河北市区,然后一个住,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睡觉。突然间这些画面让我感到害怕。鲲哥哥,我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你。”
陆鲲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
他目光轻微动荡,无比享受这一天天靠近的距离。
徐白见他一时竟没有言语,两条胳膊大胆地挂在陆鲲的脖颈,声音更为柔顺地说:“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这才多久,就快抵抗不了你带给我的诱惑了。”
两人面对面轻贴。
微风荡过,满是幸福的气息。
突然的身体接触和内心的躁动,让陆鲲和徐白都有点不知所措。
四下无人,陆鲲的眼顷刻间向个漩涡,他恰时捏住她的下巴,一伸脖子,舌尖轻探进她唇中,极为霸道地攫取徐白的气息。
徐白很快就陷入了意乱情迷中,细白的手不由自主地滑向陆鲲的后背,不自觉地将手掌紧贴住他的后背。
毕竟这是她从上大学开始就拼命想要的男人。
陆鲲感受到自己后背的手温,忽然停止吻她,喉间瞬时喷出一抹笑说:“什么意思?”
徐白被问懵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陆鲲勾唇:“你这种行为很容易让我就地对你进行深度勘探。”
“说什么呀。”徐白被他逗笑了,啪的一下拍他胸口。
手疼。
陆鲲为她揉了揉,低声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负责你所有生活和情感的需要。”
徐白心里甜:“那我负责什么?”
陆鲲说:“照顾我弟。”
徐白松口,娇羞地假装四处看看:“那就请继续诱惑我,其实我很好诱惑的。”
陆鲲笑笑:“懂了。”
徐白没再吭声。
下午一点。
几人又进入墓室。
下午的工作主要是文物的清理。
为了保护文物不受破坏,陆鲲只能用细小的器材小心翼翼地清理。
共整理出文物三十件,完好无损的二十七件,破损的三件。
陆鲲在整理其中一件文物时,徐白忽然弓下腰,蹲在他身边,小声问:“你能看出这是一件什么时代的东西吗?”
陆鲲说:“现场测试我的能力?”
徐白抿唇,心里暗道:这是一个东汉的墓。
因为陪葬品都是东汉的。
陆鲲低声道:“它是石辟邪。东汉时期的祥瑞之物,传说能够镇邪驱煞,为死者守灵。可惜这件东西品相很一般,雕粗糙,个头小。这个墓主人和村里的墓主人一样,应该是当地的商人或者小贵族。从文物和墓室的很多细节来看,这两所墓葬的墓主人没有实际联系。至于为什么上面的封土相似,大概因为短短十公里的距离,造墓工人很可能是同一个家族的后人。”
陆鲲后面的话徐白并不感兴趣。
恰是石辟邪三个字引起了徐白强烈的不安。
因为十年前,她就见过一件一样的东西。
——
夜幕降临,平静的小镇上,卢阅平又完成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里。
他热得满身臭汗,一回到家就用冷水冲了个澡。
脏衣服随意地丢在浴室门口,李春香弯腰一件一件将它们拾起来,丢进浴室门口一个专门放脏衣服的大桶里。
卢阅平洗完澡出来,春香就粘腻地抱住他的腰,脸蛋在他身上蹭几下说:“阅平,今天我妈来过了,我和她说要结婚的事了。”
卢阅平低头:“丈母娘怎么说?”
李春香抬起头:“她说结婚可以,但你得给买房。”
“这我办不到。”卢阅平一口拒绝。
李春香怯生生地说:“我知道,我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她拿我没办法,最后就说你给拿五万块彩礼,她就把户口本给我,让我们先登记。”
卢阅平合了下眼皮子,脑中竟又浮现出徐白那张惹人犯罪的脸,宛如魔怔一般。
几分钟后,他沉声说:“知道了。”
第68章 不许碰她()
翌日,移动石棺后,陆鲲在石棺下又发现了棺椁,里头有一副白骨,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已经碎裂。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明物体的痕迹,经过检验,确定随尸骨一起存在于棺椁内的物质痕迹是盐,大量的盐。
在发现这些后,陆鲲的眼光不免又投向徐白。
徐白很快会意,勾唇冲他淡淡地笑。
因为徐白下墓前的言论,一样一样都得到了证实
离驻地十公里的帐篷内,徐白双手捧着茶,嘬了口后好奇地问道:“鲲哥哥,这个墓主人好奇怪。他为什么要在棺椁里放这么多盐,难不成他的后人想把他腌制成一块老腊肉?”
陆鲲握笔的手一顿,差点喷笑出来。
他偏头:“东汉光武帝时期,食盐由专卖改为征税。这样的制度一直延续到隋唐初期,所以当时的盐和其他商品一样收市税。许多商人为了偷逃市税,屯盐的地方就变得相当隐秘。时代催生一类人,这类人的名字叫:盐商。所以这个墓应该是一个盐商的墓,从情怀地角度来看,死后把盐藏在棺中不奇怪。从墓葬内的陪葬品不难发现这个墓主人在盐商的群体里并不属于佼佼者,但这个墓保存较为完好,对于地方墓葬而言,也是不小的收获。”
“原来是这样。”徐白又喝口茶,腮帮轻轻鼓了气,瓜子脸瞬间充成个包子似的,实在可爱极了。
陆鲲不免多瞧了两眼,嘴角无意识勾起,目光依依不舍地离开徐白的脸,重新握笔书写着什么。
很多人都不知道,下墓工作并不是最繁琐的,真正繁琐的工作其实是在后期。
每一件出土的文物都要经过几道工序清理,破损的碎片也要一一修复,还原。具有重要研究价值的物件,很可能会在考古学家手里停留很久。不但如此,一篇篇的工作报告以及学术研究论文,更是令人头痛的活计。所以有些墓葬从开始发掘到告一段落,起码历时几年。
徐白安静地注视着他,茶杯的口沿,慢慢地触到唇上。
第三天夜里,陆鲲被灌了不少酒,微醺地回到帐篷,开始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徐白靠近:“明天回河北市区后还要回来吗?”
陆鲲说:“师傅让我回考古所,文物的借条已经打好,有些工作需要在所里完成。帐篷不会拆,附近的武警也会继续驻守,有需要还得回来。”
徐白伸个懒腰:“终于可以不住帐篷了,每次想上厕所都要爬起来跑后面,洗澡也不方便。”
陆鲲随口说道:“这种条件其实已经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