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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李茜云将自己藏在黑夜中,任由眼泪滑落脸颊。
方家举家北迁的前一日,方老夫人亲自将方家的私印交给了方立谨,“立瑾,没有想到,方家要靠你了。”
方立谨没有说话,沉默地跪在地上,双手接过了那一方私印。
李氏哭得肝肠寸断,“是他害了立诚!是他害了方家!”
方延景拦住了发疯一般要上前的李氏,“还不快把夫人带下去!”
江锦言赶到了方家,亲自安排了一应事宜,又送了许多良药来,最后不放心所幸又派了几位妙春堂医术极高的郎中随行。
方老夫人抱着江锦言又哭了一场。
江锦言虽然心有不舍,可她到底是个明白人,方家长留洛阳只会处境越发堪忧,更何况虽然许君彦没有对自己挑明,可她也知晓,洛阳要有大变故了!
将方家送到了城郊,江锦言才留了步,身旁站着的方立谨一路无言,此刻他却红了眼眶。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第229章 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的()
江锦言望着前头一片绿荫下长长的车队,叹了口气,“一旦做了选择,开弓便再没有没有回头箭了,各自珍重才是,西北边疆虽然苦寒,可羌州守备本就是外祖父的手心,圣上的意思也是保全方家的。”
方立谨点点头,“回去吧,还有许多事要做”
回到了洛阳城内,方立谨带着江锦言进了一家茶楼,二人进了雅间后,方立谨悠悠开口道:“上茶。”
很快,一个伙计轻车熟路地端着一个白瓷茶壶到了方立谨的跟前,“爷果然好福气。”他说着又斜斜地瞥了眼对面坐着的美人儿。
方立谨瞪了他一眼,“没长眼睛?再去弄一壶茶来。”
江锦言已经闻到了那白瓷茶壶中的酒香味儿,她轻轻嗅了嗅,“上好的秋露白好像还兑了一些”
方立谨笑道:“兑了点儿杨柳绿。”
杨柳绿是极不错的茶叶。
江锦言闻言失笑,“表哥倒是有些意思,不用再上茶了,就用一些这美酒香茗。”
方立谨挥了挥手,“还不快下去?”
那伙计听得一愣一楞,连忙退了下去。
方立谨为江锦言浅浅地倒了一小杯,“锦言你尝尝就行,若是镇国侯知晓怕是饶不了我。”
江锦言浅笑着抿了口,顿觉这酒香和茶香都混杂在了口中,初时让人皱眉,可细品却又回味无穷。
“很不错。”
方立谨一饮而尽,“锦言,你托我差的事有了些眉目,这城南赌坊如今还是在王福的手里管着,就是你府上那位王氏的亲兄弟,他背后本应是王清端,可没想到王清端死了以后这王福反倒是更加嚣张,似乎无所畏惧。”
江锦言忙道:“后头还有人?”
方立谨点点头,“必然如此。”
“会不会是端王?”江锦言抬眸,脱口而出。
方立谨见她又怀疑到了端王头上,不解道:“锦言,你为何屡屡不放过这个端王?莫非有何缘由?”
江锦言垂下了眼帘,“端王对城南赌坊有兴趣并非是我杜撰,缘由就不必细说了到底有没有关系?”
方立谨无奈地摇了摇头,“若说是端王在撑腰,可也查不出来若不就是这端王手脚藏得厉害。”
江锦言蹙起了眉头,“既然查不出端王和这赌坊的关系,那这赌坊的作用呢?”
方立谨听到这里也正色了起来,“锦言,虽然我不知晓你为何盯紧了这个赌坊,可这个赌坊确实很有问题,前阵子玄武大营的兵营内丢失了一批弓弩,我怀疑,这件事同城南赌坊有关系!”
江锦言大惊失色,勉强镇定下来后问道:“可有证据?”
方立谨摇了摇头,“并未证据,只是我的怀疑大概有六七分的把握,不管怎么说,这城南赌坊着实悬乎,也不知道到底这背后藏着什么人?!”
随后他顿了顿道:“这地契的转让我也留了神,并未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怀疑到我们身上,可接下去要查的话难了。”
江锦言点了点头,“我明白。”
这件事本来就沾上了一点儿腥,更何况背后的人不能确定,虽然弄走了地契,而对方却暂时没有动作,这说明了对方也许是想要瓮中捉鳖!
“让我去!”
门被推开,一个已经是身量很高的少年走了进来,“锦言姐姐,师父,让我去吧。”
江锦言怒视着方立谨,“晋元怎么会在这里?!”
晋元低下了头走到江锦言身旁,“锦言姐姐,你不用怪师父,我在这里学习兵法。”
江锦言按住了他的肩,“不管你刚才听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这件事你都不得插手。”
晋元急了,忙道:“师父的人手已经不适合出面了,我是最好的选择!锦言姐姐你相信我!我的身手已经很厉害了!”
江锦言别过了头,“不行。”
晋元急得额头都出了汗,“锦言姐姐!你不是想要知晓城南赌坊的事?我保证不惹事只查探!”
江锦言脸色都如同冰霜了,她瞪着方立谨道:“我将晋元交给你的时候是怎么吩咐的?”
方立谨耸了耸肩,“我着实管不住这小子。”
晋元心里也十分汗颜,自己原先怎么着也是军中极厉害的人,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这美人眼中娇滴滴的少年!
“锦言姐姐,若是我能放倒姜管事,你便同意这件事,可好?”
江锦言还是没有回话。
晋元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忙对一旁的方立谨使眼色。
方立谨忍着笑耸了耸肩,谁让你这臭小子只吃锦言这一套呢?
江锦言这时候叹了回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逼迫你做任何事,但也不想你活得糊涂。”
晋元站直了身子,“我知道城南赌坊很重要,甚至牵连到了军中的事宜,我也想借这个机会锻炼自己,锦言姐姐,我会保护好自己。”
方立谨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对江锦言说道:“晋元很多事想的比我们还要透彻。”
江锦言沉默了片刻,“若是不能安排妥帖了,你不许轻举妄动。”
晋元抬起了眸子,眼中的光芒满是坚毅,“锦言姐姐,你放心。”
待到江锦言回到了靖安侯府,怜春已经抱着不住在***的小锦程迎了上来,她笑眯眯地哄着小锦程道:“看吧?大小姐回来了。”
江锦言笑着接过了小锦程,“可不是又重了。”
怜春笑盈盈地接过了手舞足蹈地小锦程,“小姐可别看小少爷还小,这力气大着呢,今日还没怎么动过,怕是一会儿又要缠着人爬桌角了。”
江锦言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孩子这时候好动些好,我们程哥儿力气大着呢,是不是?”
小锦程咯咯直笑,又挥舞起肉肉地小手臂来。
等到进了屋子,江锦言便换下了衣裳,沐浴后也精神了一些,雨墨和雪砚纷纷进了屋子。
“小姐。”雪砚如今倒是又开朗了许多,字也写得很好了,一封封的书信不断往淮州而去。
江锦言望着她还染了墨迹的衣袖,笑道:“信写完了?今日也有空来我这里了?”
雪砚脸上飞起一团红晕。
雨墨也笑道:“昨日就看到这丫头收到了淮州来的信,这回信怕是早就写好了,今日是怎么的?还要润色润色?”
雪砚一跺脚,红着脸跑了出去,“你们”
看到她的背影,江锦言欣慰一笑,“倒是没看错萧宜之的为人。”
雨墨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萧先生何时回到洛阳了。”
江锦言也不知道萧宜之想做什么,这一世的布局情势变化地天差地别,实在是推算不出来,她笑着摇了摇头,“随缘吧,只是萧宜之这人极聪慧,不会出事的。”
雨墨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开口道:“小姐,听说这段时候王氏和二小姐越发没了动静,原先总往端王府跑的二小姐也开始闭门不出了,王氏更是有些奇怪,请了尊菩萨回来,说是要清心静气,老爷还去看过了一回,让她不必苛待自己。”
江锦言笑了笑,“不必担心,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的。”
更何况,如今急得该是倩纱,她的肚子可瞒不住多久了。
雨墨点点头,“小姐说的是。”
这时候因贺澜产下皇长子,圣上赐下的赏赐也到了靖安侯府,江士莲泪意纵横地接了旨,随后便来向江锦言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