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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你!”说话的时候,纯歌眼角余光就看着那个赵家老太太派过来请人的丫鬟,见她脸色苍白,还冲着外头摆了摆手,就有一个身影匆匆消失,脸上不由牵出了几分笑意。
既然李建安告诉自己不必顾忌,自己可真的就要放肆一回了。
陈纯贞被纯歌一番话骂的停了哭,怯怯的也不肯抬头。
陈妈妈唯恐陈纯贞还要想左,一叠声道:“十三姑奶奶都这样说了,您可要安心才是。”
陈纯贞就几不可见的轻轻点了头。
纯歌在旁边看着,哭笑不得。
第十八章 来由(下)()
先前是怕她憋在心里,这会儿哭起来却又没完了。
这副样子,就算是这次帮她把事情解决了,只怕今后相似的事情也是层出不穷。
看样子,得想个法子,一定要让陈纯贞真正的厉害起来,而不是总想着自己退让甚至钻牛角尖了事。
只是现在还没空!
纯歌就又和连大奶奶劝了几句,跟着那丫鬟去见了赵家那位老太太。
赵家家大业大,几房人住在一起。虽说早已经是赵家大太太管家,依旧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住着东边的正院。
纯歌一路走来,看着正院花团锦簇,名花异草比着先前多了许多,还有那垂花门上精细的雕工,缠枝花骨朵都栩栩如生的分明,心里对赵家的状况,已经是窥见了一角。
看样子,能做主的,还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两个。
赵家老太太屋子里的陈设很不起眼。
大炕上铺着半旧的大红团纹洒金褥子,漆色黯淡的圆角酸枝木长寿龟图案几。一排酸枝木四角靠背椅上嵌着的理石还有些残缺,铺的垫子,一看绣工也不算上乘。
看起来,这间上房,还比不上陈纯贞住的屋子。
不过纯歌一路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两盆名品紫蝶兰花摆在外头。
这种兰花,一盆就要价值千金。
要养活,不仅需要专人精心照顾,还得隔日就要往里面撒露水,才能开的鲜艳。
都说兰花容易养活,这种紫蝶兰却是最娇气的。
能将这么两盆兰花摆在外头,乍一看倒是不起眼,可真推敲起来,就知道赵家的富贵了。
纯歌心里微笑,就看着老太太白色的鬓发上插着的白色翡翠簪子眼神闪烁。
赵老太太见到纯歌,还要叫身边的嬷嬷搀她起来给请安。只说是按照朝廷品级,不可乱了规矩,身子却颤颤巍巍的,许久都没扶着起来。
纯歌等了片刻,在旁边看的够了,就忙笑着过去亲自扶了赵老太太坐回炕上。
“老太太,您是长辈,哪有我受您礼的道理。”
赵老太太就眯着眼,顺势坐下了,还是一脸正色道:“您是国公夫人,怎么受不得。什么事,还能越过礼法规矩去?”
旁边连大奶奶听的脸色微变,又恭敬的给赵老太太请了安,也没等赵老太太说什么,已经看着旁边纯歌的脸色自己站了起来,回身到椅上坐下。
纯歌扶着赵老太太回了炕,就没接话头,自己回到位子上,笑盈盈的望着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的心,已经直直往下沉,先前那份轻松早就消失不见了。
先前听着李家过来人,连国公爷都跟着来了,自己也不舒坦。
就算是熵儿那小子这事做得不美,陈家人过来问问也就罢了,李家跟着掺和进来做什么,分明是想用身份压着赵家!
赵家虽说不是什么封疆大吏,入阁宰辅。好歹也是几代的清贵门第,容不得别人欺负。
熵儿媳妇还在那边说什么要找绳子上吊!
这要是纵容了,今后还得了。嫁进门的孙媳妇,便是身后有多少娘家人撑腰,又有多少陪嫁捏在手心里,都只能是赵家的人,听自己的话!
一定要给些教训!
没想到,自己刚想着用规矩礼法敲打这位国公夫人几句,就被摆了脸色看。
倒真是不好打发!
这位连大奶奶早年也听说过,不是什么善茬。
赵老太太就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轻重,换上了一副慈和的神色,先软下口气道:“今日叫国公夫人和连大奶奶过来,我也真真是没脸。”
连大奶奶就笑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赵老太太马上换了焦急的神色,“这哪里算得上是小事。”
“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罢了,您老人家还会把这些放在心上?”纯歌就笑盈盈的看着赵老太太,声音甜脆。
见赵老太太惊愕的样子,又扬起笑道:“我知道了,您定然是担忧我们想多了。那您才是多心。”
纯歌立时就回头望着左侧坐着的连大奶奶,“大嫂,您昨个儿来瞧我,不也说大伯父和大哥都以为这是小事情,只是要过来瞧瞧十姐姐,怕她有了身子多想。”
连大奶奶心领神会,马上就接话道:“对对对,这算什么事,这世上,想着要攀富贵的女人多了,满大街都是些不自量力不三不四的,咱们哪需要放在心上。”
见赵老太太还愣神,连大奶奶嘴快的劝道:“老太太,您也别想多了,都没事,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商户人家出身的,就坏了咱们两家的交情。何况还有赵家的规矩摆在前头,当初三婶子也是问清楚了的,咱们是绝不会多心的,您放心就是。”一副斩钉截铁,绝不怀疑的样子。
还捂嘴咯咯娇笑了几声,一脸轻蔑和不以为然。
赵老太太早已是气的身子乱颤,发髻微摇了。
好一个一唱一和,倒是应对的好。
半点不给自己插嘴的余地,一口一个商户人家的,又拿了两家人的交情出来说事,还扯出了当初定亲时候的口头许诺,更有族中的规矩。
真是把自己的路堵的死死的!
看样子,不管如何,都是不能把邹家那个抬进门了。
可熵儿那孩子,早前就为了邹家那个女人,急得在家里吐了两口心头血,还被老太爷罚着跪了几晚上。
今日又在前头跪下不说,听人回来报消息,还说老太爷动了家法。
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要真是不能把人弄回来,还不知道熵儿会变成什么样!
赵老太太心慌意乱,气急之下,却又的确无奈,只能憋着一口气在心里,干干的挤出几丝笑,就是说不出话来。
第十九章 议定()
赵老太太知道纯歌和连大奶奶都不好打发,又先被堵住了话,缓过气来,说话也就没有了先前的那几分张扬和居高临下,反而是有些低声下气的意思。
别人敬了一尺,自己就要还人一丈。
都是姻亲,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也就够了,否则今后见面难看不说,陈纯贞在赵家的日子也过不好。
纯歌和连大奶奶就彼此看了一眼,和赵老太太说起话来也和煦了许多。
赵老太太看着,先前的怨愤也消散了几分,只是还想着赵熵,总有些不死心,就想试探试探纯歌和连大奶奶两个人的意思,商量道:“邹家那边,虽说不是亲闺女,但邹夫人也来咱们赵家说过。说是那女子,也在她身边养了几年,总有些情分在,若是能安排个身份,有个着落,她也安心。”一副为难的不得了的样子
纯歌听见脸色立时就沉了下去。
连大奶奶也是一脸不虞。
刚给了好脸,就要蹬鼻子上眼!
有这么个糊涂的老太太,也不知道赵家这么多年的好名声,都是从哪儿来的。
先前还对赵家有几分尊敬意思在里头的连大奶奶眼神里就不禁带了几分轻蔑。
可她是晚辈,诰命又比赵老太太还低,自然不好说话,就睃了一眼纯歌。
纯歌虽是平妻,可当初成亲的时候,皇上也是看着李建安的颜面,知道纯歌将来就是做继室的人,所以破例给了一品的诰命封号。
连大奶奶不好说话,纯歌却自在的很,就冷着脸道:“不知道您准备把人留在身边做几等的丫鬟?”
赵老太太听着,瞠目结舌。
连大奶奶扑的一声笑了出来。
纯歌就茫然的看着赵老太太,像是完全不明白她为何会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
“既然赵家是不能纳妾,连通房丫鬟也是不能随便收的。要想给那位邹家义女一个名分,自然就只能是进门来当丫鬟。”说着就低头沉吟道:“说起来,她一个孤女,又是商户人家出身,本就是贱民,在您身边做二等丫鬟,也是厚待她了,一月还能领点银子呢。您又是心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