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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歌敏锐察觉,发生了大事情。
绿玉上来小声问话要不要准备些吃食。
纯歌瞅了瞅沉默不语的李建安,还是自作主张叫人端上些吃食来。
外头人总觉得宫里吃得好,其实陪着皇上吃饭,多半是冷菜,还有重重限制。哪会李建安在宫里用过饭回来,都要再吃些夜宵补上,几乎成了定例。
这么长时间,绿玉也清楚了李建安的喜好,闷声不响下去吩咐人置办了几样热腾腾的清淡菜食上来。
用过饭,李建安又去了静思斋。
只是在临走前给纯歌交待了一句话。
“赵家那边,今后都不用过去了。”
说完话,就直接出去。
纯歌却被这个消息炸的脑子嗡嗡直响,一直都没回过神来。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
还是姻亲呢,李建安却叫自己不用去了,前后态度的截然对比,再有绣衣卫那边做事情的狠辣,这些年以来进了诏狱大臣的下场……
纯歌晚上躺在床上都翻来覆去,无论如何睡不着。
一直到三更时分回来,还睁着又圆又亮的眼睛追问,“赵家真是……”
李建安没说话,快手快脚自己脱了靴子外衣翻上床,把纯歌搂在怀里。摸着纯歌脸上还是热乎乎的,才温声道:“皇上的意思,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外头人知道的好。”
本来纯歌就猜测要将一个钦天监打入诏狱绝不仅仅是太后能做到的,此时李建安说了这话纯歌就更印证了猜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起来,皇上是打定主意要将元才人在中元节受孕的事情无声无息淹没掉。
既然如此忌讳,那今天进宫去和皇上商议事情,又背负着外戚之名的李建安……
纯歌就惶恐的抓着李建安衣襟。
看出来纯歌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心,李建安身体涌起一股暖流,眉眼舒缓下来,拍了拍纯歌的脸蛋,柔声道:“凭我跟皇上的交情,这点事还不算什么。”
李建安说话,从来不喜欢夸大。
纯歌放了一半的心,另一半却还因为李建安回来时候凝重的脸色而在半空悬着。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要是今天进宫去真没遇到半点为难的事情,李建安和赵家私交也不过尔尔,何以会露出那样沉闷的神情,还跑去了静思斋。
不是找李建浩和几个幕僚商量事情,就是私下静坐宁神了。
纯歌就还是双眸晶亮的望着。
暗夜之中,那双眼睛如同天上的星子,晃花了李建安的眼。
李建安心神微滞,片刻后却苦笑起来。
这个傻姑娘,看样子的确从陈纯贞的事情中慢慢冷静下来了。
瞧瞧这双眼,一副你不说就不肯罢休的气势。
要是遇到别的女人,李建安大概就会觉得厌烦,可这个人是纯歌,李建安就觉得这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关心。
然后斟酌着点到即止说了一部分。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明天先去一趟赵家,再进宫,然后好下旨意。”
语焉不详,但纯歌已经恍然大悟。
这是要李建安来背这个谗臣的名声吧。
赵家虽说不显贵,赵老爷子以前却是几代皇上都重用的人。赵家在这个位置上,也一坐就是好多年。仅仅用触怒太后这个模糊罪名就把赵家连根拔起,只怕朝里朝外都会有人说皇上刻薄寡恩。
皇上不想背负这个名声,就只能让李建安顶上。
正好大家都知道陈家因陈纯贞的事情和赵家起了嫌隙。
李建安又宠爱自己这个身怀三胎的女子。
要是明天李建安先去一趟此时慌乱无比的赵家,再进宫去拜见皇上,接着传出赵家抄家灭门的旨意来……
时机,名头,都有了。
真真是天衣无缝。
既能让元才人的事情无声无息解决,把所有可能知情的人都处理掉。还能让和赵家交好的人家以及一部分迂腐的大臣都疏远李建安,以达到压制外戚的目的。
皇上还真是好算计。
如此宠幸皇后和李建安,终究也还是防的甚深。
就是不知道皇后清不清楚皇上的打算,明明是荣贵妃弄出事情来,最后反而要让她的娘家人来顶一个恶名头。皇后心里滋味,大抵很难受。
纯歌就凑上去吻了吻李建安的唇角。
黑夜中不能明明白白看清楚五官,反而让李建安的感觉格外敏锐。
软软糯糯散发着蜜糖气息的唇印上来,李建安鼻尖满是芬芳气息。
再看到纯歌充满怜惜痛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就抬手在纯歌发顶揉了几下,笑道:“别担心我,这事情倒也不算坏。”
即便是偶尔想要以自误名声来换取皇上的信任,可这回被逼着来收拾荣贵妃的烂摊子,得罪那么多大臣,心里也该不痛快吧。
怎么还说这不是坏事。
李建安见纯歌这幅傻愣愣的样子,在心里微晒。
还是对朝局不够了解,对皇上更不清楚。
“我跟皇上从小一起长大。皇上是难得一见的明主,而且念旧情。这次是荣贵妃惹的事,皇上看在太后颜面上不追究,让皇后娘娘受了委屈,让我来顶罪。这事情,皇上口中不说,心中自然会有主意。今后皇后娘娘那里再有风吹草动,大抵也可以安心了。”
李建安说着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
“顾阁老早就跟我说皇长子品行学问都好,请封太子也只是一念之间!可张阁老和梁阁老却主张立贤。想要等几位皇子都长大了,再从嫡出的几位皇子中选一个出来。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后娘娘本来也难为,但不立嫡长子本来就是大忌,一直拖下去更要害怕荣贵妃那边出事情!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也只是因为李家势大,这次皇上一有愧疚之心,再有李家名声不显,还有荣贵妃和太后的冒险行事,不管是为了私心还是为了江山,这个时候只要再推一把,皇长子的太子之位就可以定下来了。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李建安越说越高兴,简直神采飞扬起来。纯歌却听得目瞪口呆。
李建安这人还真是……
自己白白在那里担心了一场,谁知道人家已经从这幅劣势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好处,算计到太子之位上去了。
纯歌只能在心里自嘲了几句,应和道:“您心里有数就好。”
心头大石放下,困倦就慢慢涌上来,纯歌闭了眼想要睡觉。
李建安看到她困倦的样子,也压制住兴奋的心情,抱着纯歌一起睡了。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先去了赵家,又去了皇宫。
中午还在用饭的时候,童妈妈就把匆匆忙忙赶来的连大奶奶迎进了屋子。
纯歌瞥见连大奶奶锦缎鞋面上有一块明显的污渍,似乎是被什么汤水泼在了上面,又看到连大奶奶迫不及待的神情,早就猜到了七八成,在心中幽幽叹息。
语气很和缓的叫了连大奶奶先坐下,还让人再添双筷子上来。
自从昨天得知赵老爷子被打入诏狱之后,不管是陈家长房还是三房都暂时偃旗息鼓各自回家去了。
陈纯贞的事情的确是要解决,可总不能在赵家家里遇到大难的时候还要去逼迫。
赵家无事时候,陈家人找上门去,那就是讲道理,讨公道。
可要赵家危机时刻,就会被人直接指责为落井下石,不讲情面了。
这个名声,陈家没人愿意背负。
本来大老爷和三老爷都以为赵老爷子毕竟是老臣,也算是有几分脸面的人。说的又只是触怒太后,皇上跟太后母子情分也不深,就以为皇上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要让太后出一口恶气,因此才把赵老爷子关进去,隔几天也就放出来了。
三老爷还叫陈端崕送了一车子冰到赵家去,唯恐赵家忙起来让陈纯贞的尸身留在赵家出了问题。
谁知道今天早上一道旨意突如其来,竟然列出了赵家三代以来的罪状。
详详细细,不胜凡几。
当官的人,没有一个是完完全全清白的。
要是细细追究,谁都能掏弄出十个八个罪名。
圣旨上罗列出来的,无非也就是测算时日这些问题罢了。
旁人都无法反驳,赵家更不敢喊冤,于是一大早,赵家几位老爷和各房满了十八岁的男丁就都进了诏狱。赵熵因身受重伤和女眷们一起咱们被收押到了赵家在京城外的家庙看管起来。
所有人都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