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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突然,凉风袭来,吹走了一切阴戾之气,还她的世界一片安宁。那些村民终还是没能扑咬在她身上。身体上方,白衫黑袍陡然罩落了下来,带着风清月白的气息,如同她那张地灵符一般,能够荡涤一切污浊。
她猛地抬头,看见北九渊欺近的容颜。这一次他没有用剑,因为用剑也无法将它们全部抵挡。所以他选择了用自己的肉身罩在清池的身上保护她,却把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出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犹豫。
他就像清池坚实的后盾,让她有种莫大的安全感。她心上狠狠一震,红光瞬间以她和北九渊为中心突然大爆发,心中的震撼和力量有多大,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就有多大。紧接着那股妖冶的灼红从皲裂的每一条地表缝隙中粘稠地溢了出来,如浪涛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那滚烫的红浆足以把一切融化成虚无。
清池精疲力竭。她闭上眼睛那一刹那,恍惚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去羽毛一样轻盈地飞了起来,感受到了热风正吹拂着她的袍裾。她想,这地灵符果然威力巨大。这下子,她真的可以飞上天去和太上老君谈人生和理想了。
殊不知那飘飘欲仙之感正是因为北九渊捞着她的身体,在红浆热浪蔓延开之际脚踩着一切可以借力的东西正奋力往村口跑。
村口官兵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盛况,吓得面无人色,地表裂痕还在继续,他们也不得不立刻撤退。
那日,整个吴吉村及方圆一里之地全化作一片废墟焦炭,所有中毒发病的村民尸骨无存。
清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会儿是吴吉村的冲天火光,一会儿又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千年雪封。一条曲折幽静的小道上,落满了洁白的雪,两边却是灼然绽放的梅。有一个人从那曲径的尽头缓缓走来,袍角翻飞,墨发三千,身影飘渺而如雪般清寂。她等了许久,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后来不知怎么的,清池终于看清了。没想到那么翩翩若仙的人影走近了一看居然是只僵尸脸,她虎躯一震,醒了。
清池一阵头晕眼花,映入眼帘的是简朴的木床蚊帐。她才发现她躺在一张床上,房间很整洁,不知是什么地方。
浑身都疼。起初她以为自己还在吴吉村,但后来仔细一想,如果最后那天崩地裂的一幕不是幻觉的话,吴吉村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伤痕累累犹在,应该不是幻觉。
没想到住着一两百人的那么大个村子,一天一夜之间全都没了。生命无常,说来令人唏嘘。
对了,那个人呢?
清池想起了北九渊,不知他怎么样了。想起最后他以自己的身躯来保护她时,她还感到阵阵胆战心惊。清池决定下床出去看一看,刚一动身,浑身痛得更加厉害,好像下油锅去炸过一遭似的,骨头都是酥脆的。
这时,忽然有人推开了房门,看见清池愣了愣,眼里闪烁着光道:“道长总算醒了。”
清池细细一看,还认得此人。他就是北九渊身边的官兵首领。只不过清池的全副注意力都落在了官兵首领带来的吃食上了。
首领也不耽搁,径直把食物放在桌上道:“道长睡了两天了,先吃点东西吧。等道长吃完还请去看看我家大人。”
清池过来就狼吞虎咽,闻言哽了哽道:“他怎么样了?伤得严重么?”
“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就连大夫也束手无策。我料想道长能够除尸毒,应该能有办法的。”
听他这么一说,清池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伤了。想起他不顾一切地救了自己,清池岂有放任不管的道理,遂一边胡吃海塞一边道:“莫急,等贫道吃饱了就去。”
清池吃饱后,首领就引着她出了房间。她才发现他们暂住在一家小客栈里,出了房门便是四四方方的清秀四合院,庭院里的景致乍一从二楼往下看去清静而幽绿。
北九渊正躺在另一间房内。清池进去时看见房中还有一位大夫,正是当日在吴吉村跟在北九渊身边的那一位。显然他对北九渊的伤况毫无办法,见了清池来也多了两分希望。
北九渊正面毫发无损,他肤色苍白,略有几分透明,看起来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一般。可大夫把他身躯侧翻过来一看,后背上有几道很深的伤痕、触目惊心。
第17章 估计救不活了()
那伤口呈黑绿色,像是被利爪无情地乱抓了一通,导致背部血肉模糊。最长的一道伤,从他的后肩一直蔓延到了后腰。清池依稀记得他保护自己时,从后面把她罩住,他后背暴露在那些疯狂的村民们面前,这伤一定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他的伤口变成这样约莫是染上了毒素,难道他也会变得和那些村民们一样吗?
清池没有空闲多想,她只能尽可能地试一试。她让首领去拿糯米,糯米吸收力很强,尸毒都能吸出来,这个毒素应该也能。首领当即去准备,不一会儿就拎来了一麻袋的糯米。
清池很奢侈地把糯米用布袋装着后敷在北九渊的伤口上,换得很勤。一麻袋糯米很快就用光了,她又让人拿一坛雄黄酒来。
雄黄酒是烈酒。首领和大夫见清池大有整坛往北九渊身上泼的架势,忙阻止道:“道长这酒太烈,使不得!”
清池看了看北九渊,道:“反正他现在又没醒,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吗?要是不彻底把伤口洗干净,贫道不能保证他身上还有没有残留的毒素。”
首领想了想也确实如此,遂道:“那……好吧。”一切还是等王爷先醒来再说。到时候若要追究责任,反正都是这小道士干的,跟他们又没关系。
首领和大夫观点一致,主动地退居一边,选择了作壁上观。
清池委实粗暴,还真一整坛往北九渊的背部泼了去。一股浓烈的酒味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清池累得够呛,抹了抹额头的虚汗,吁道:“当然,泼了这酒贫道也不能保证他能够醒过来。”
首领(大夫):“……”
好在后来北九渊背部的伤痕血色不再呈黑绿色,而是慢慢变得殷红。首领和大夫这才松了口气。
只不过眼下北九渊躺着没反应,他浑身上下却被酒浸湿,身上衣衫半隐半现,墨发泼洒在枕边,宛如美人出浴、不胜羸弱娇羞。
清池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她咳了两声道:“贫道看你们大人浑身都湿了,就让贫道给他换身干衣裳吧?”
首领戒备道:“不用麻烦道长,道长忙了这么久,还是回去歇着吧。”心里却想着,没想到那道长小小年纪,看向自家王爷的眼神却有点流氓,为了王爷的清白着想,不可让她太靠近。
唉,真可惜。清池暗叹一声,从北九渊的房里踱了出来。
这小客栈里毕竟条件有限。首领带着仅剩不多的几个官兵轮番驻守客栈,大夫则亲自煎了药来喂北九渊服下。
那么问题来了。北九渊眼下除了呼吸还有以外,其余的几乎与死人无异,汤药根本进不了他的嘴里。大夫正着急,就见清池不慌不忙地拿了根空心桔秆就进屋子里来,大约是料到清池想干什么,但还是不可置信问道:“你想干什么?”
清池理所当然道:“喂药啊。”
“你、你想怎么喂?”
“当然是贫道喝一口就喂他一口。”
大夫憋了憋:“大人正在昏迷中,道长请自重。”
清池道:“你这话贫道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请自重,说得好像贫道占了他莫大便宜似的。贫道虽是出家人但好歹也是雌的,相比之下不是更吃亏一点吗?贫道尚且什么都没说,你却意见大得很。”
大夫:“……”道士口才都这么好吗,他竟无言以对。为什么听她这么说确是这么一个理儿,他怎么还是觉得他家王爷比较吃亏一点儿呢?
清池叫他还是很纠结,干脆大方把桔秆交给他,又道:“既然贫道不行,那你来?”
大夫忙摆手,退让道:“不不不,我不行,还是道长来吧……”开玩笑,他是男的,男的和男的用这种方式喂药成何体统。一比较之下,这个女道士给王爷喂药就显得无比顺眼!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让王爷把药喝下,其他的等王爷醒来再说,反正到时候发火也只会发到女道士身上而轮不到他……
见大夫态度转变,清池也就不客气了。她把桔秆塞进北九渊的嘴里,自己包着一口药就通过桔秆慢慢渡到北九渊的嘴里。过程虽然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