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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别,潇郎从此成陌路,凝恨对残灯,忆君君不知。
凌小落活了这么多年,竟然第一次有了生离死别的心痛感觉。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多言,始作一别,君成陌路。
一种无奈之感又袭上凌小落心头。
她猛然转头,没有说一句话,肩背挺直,直没入教坊大门之中。
赵翔飞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
刚才凌小落看向他的眼神,一抹酸楚尽收他眼底,这是他前两次看到凌小落时都没有出现过的眼神,使他不由自主心内一阵悸动,
但见她嘴唇蠕动,似有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她想说什么?是想求自己带她离开此地,还是会求自己帮她脱了此乐藉?若果,她有此请求,自己又如何自处?
但自己现下的权限又能帮得她多少?或者说是,帮得她和沈希济多少?他又能给她什么承诺?
看到她纤细背影孤傲挺直,如战场上拼死撕杀到最后一刻的将士一样,那背影有说不出的悲凉孤清。
第36章 责罚(一)()
赵翔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凌小落的背影没入教坊大门内。
直到凌小落的身影不复再见,他的眼眸仍然锁定在那巍峨牌坊,仿佛想穿透那重重夜色之下的深深门禁。
他镇守西北边境时,面对的是铁马金戈,血色火海,暴戾狂徒
沙场上杀戮无情,早已经练就男儿志坚如铁,心如冰铸。
但他看得这女子哀怨神色,孤清背影,一丝柔情夹杂着怜惜竟然袭上心头。
他心下不禁怅然,竟然有一种无能为力之感。
官家不会逼良为倡,但也不轻易允倡从良。
她落入教坊,入了乐藉,便自难改变身份命运。
如他那位出身卑微的母亲一样,只有当侧妃的命,备受欺凌,却不得不屈从于这命运的安排。
除非未来
当未来有一日成就皇图霸业,手执江山,自能指点风云,才能不负众望。
但这未来也太久远了。
可谓前途未卜;现下多想无益。
夜风掠过他的发梢,他又感到心头莫名燥动。
是因为远离边塞,远离铿锵之音,入了这香风厮磨,繁华笙歌的京都便消磨了自己的意志和定力吗?
自己竟然对这样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如此牵绊。
他紧抿嘴唇,这一动作,使他脸部线条更为冷峻。
“王爷,是否回府?”郑副尉上前拱手相询。
“走!”赵翔飞猛然拔转马头,扬鞭策马,带领一众将士驰马离去。
凌小落入得教坊;自有小厮等候,领着她这些晚归的教坊娘子一路打着灯笼回到住处。
五更已过,凌小落打了一晚架,又没命狂奔数十里,早已经累得全身散了架一般。
倒头便睡,直至午后方醒。
喜儿端来饭菜,米饭加三碟小菜。
凌小落早就饿坏了,自是不客气,三顿兼作一顿吃,她吃了两大碗米饭,那些寡淡的宋朝菜色,并不合她的胃口,只挟了两筷,便都给喜儿吃了。
无事可做,凌小落便又到韶教厅继续受教。
韶教厅内,杜三娘继续让众人跟着她如风摆柳枝走路,再详细图解春官图,便再没有一点新鲜的技法。
凌小落情系五皇子,却是单恋未果,相思无望,便如同失恋一般,意兴阑珊,对任何事情皆提不起兴趣,视眼前之人如透明。
她眼神空洞,行尸走肉,了无生趣一般,在杜三姐的数次喝斥下,才回复一点神思。
正学得无聊,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冲进七八人,为首一人是一名壮妇,她手指凌小落,对身后几名汉子大声叫道:“将她拿下。”
凌小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几个汉子反剪双手,用绳子捆了起来。
杜三娘及众人不明所以,都惊诧地呆立当下。
凌小落隐约觉得应是昨晚之事事发了。
但多大的事?不就是打个架吗?她既不是杀人犯,又不是江洋大盗。
用得着如临大敌一般出动这么多大汉来捉她?
她也不反抗,任由这个壮妇带领几个汉子将她带到韶教坊旁一间大厅内。
这大厅甚是宽敞,但并无任何装饰。
四周墙上挂了木棍、竹条,还有那日间所见的一号家法狼牙棒。
墙边上有数张宽边长条椅,椅面上暗黑斑驳,瞧不清是原来椅子的颜色还是陈旧血色凝成的颜色,看着让人有点恶心。
想来,这儿应该是教坊用作教训娘子和行刑的地方。
第37章 责罚(二)()
孙司官在当中落坐,已经等候多时。
她脸色阴沉,神色隐隐透着怒气。
和平日端容庄重有点不同,本来俏丽的丹凤眼变成三角眼,看着有点凶光。
她盯着凌小落一会,转头对那个一脸愁苦的季师爷道:“给这个丫头读读她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是”
季师爷打开一个册子,用他丝毫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念道:
“犯官凌青之女凌小落,自入教坊,拒不接客。。。。。。。七月六日;挟持云房一号客人;险惹杀头大罪。。。。。。七月七日;打伤张、吴两家公子;致两家夫人到教坊兴师问罪。。。。。。七月八日;外出陪酒途中;伺机逃走。。。。。。”
凌小落听这位季师爷念出自己罪状,心想,难道这册子便是每个教坊女子的档案资料?倒有点监狱犯人的意味。
听完季师爷念罢,凌小落颇不以为然,如此劳师动众,原来为了这几天那些破公子哥儿惹的事。
劫持是罪大了点,但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这个孙司官怎么还旧事重提?难道古人都喜欢秋后算帐?
但逃走这点小事也值得记下来,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而且,昨晚自己不是逃走,自己是逃命呀。
自己不逃,还要等那史公子占自己便宜吗?
这逃命可是有目击证人的,这证人就是五皇子。
想到五皇子,心中一阵笃定,心想,最好孙司官将他请来当脸对证,自己也好有机会再见他一面。
想到此,她心情略为好转。
“凌小落;你可知罪?”孙司官听完季师爷念完,对凌小落缓缓道。
凌小落心想,这也算罪吗,在现代,这叫见义勇为,不是见义勇为,也叫正当防卫,保不准,这些事让媒体一报道,还爆红全国,成为网红呢。
而且这些事可不是自己想惹的,是别人找上门的,这能怪自己吗?
她答得非常干脆:“不知。”
“你——”孙司官气不打一处,这个凌小落真是个难调教的丫头。
“我就一桩桩一件件和你说清楚,你是挟持了云房客人罢,这可没冤枉你罢。”
“他想轻薄我,我才出手。”
“咳,轻薄?你话你也说得出,你道你还是千金小姐?公子轻薄你,是你的福气。。。。。。”
“让人轻薄还是福气?脑子烧坏了。。。。。。”凌小落心道,脸上又是一副不屑表情。
孙司官见她如此表情,心生恼怒。
她声调微扬道:“你入得教坊,你以为你便能存清白之身吗?这身子不是给这个官爷就是给那位大人,你还想给谁?”
“身体肤发,受诸父母,长大成人,身子便是我自己的,岂可随意。孙司官你难道愿意自己的身子让人随意睡,噢,是随意折辱吗?”凌小落扬声答到。
“说的是你!别扯上本官!”孙司官怒道。
“入得这教坊,你个可由不得你随意,总有一天,你便会晓得一入坊门深似海,身不由己,任何事情便由不得你作主,到时吃亏受罪可别怪我没有教导好你。”孙司官大声道。
第38章 责罚(三)()
“孙司官如教导得对,我自然全听,但我断不会身不由己。”凌小落语气甚是强硬。
“我不跟你辩对错,这个先按下不说,那张、吴两家公子可是你打伤的吧。”
凌小落勾了勾嘴唇,道:“小女子哪敢打伤两位公子?是他们二人喝醉了互相殴打,以致受伤。”
“一派胡言,两位公子好好的,怎会喝醉了互殴?”
“孙司官有所不知,此二人早就互相看不上眼。。”提到自己调教那两位脓包公子,不良少年的得意之作,凌小落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语调变得得意洋洋起来:“两位公子家教不严,到这教坊胡闹,幸亏碰上我才没有打砸抢。。。。。。这事;孙司官可要给我好好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