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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推开产房的门,再次走进去。产床上的人已经断了呼吸。只是那双眼始终不肯闭上。
周本阔独自在尸体旁坐了很久,方才挥挥手:“传话下去,如夫人难产而死,其女体弱,经高人指点,需送去千里之外离山之中方可存活!”
伸手,覆盖住产床上女人的眼睛,轻道一声:“给他起名叫嬗,汉书律历志下有曰:尧嬗以天下。只希望他远离仇恨,好好长大,做个平凡的人吧。”
陷在回忆中的侯爷脸上纠结万分。按住“周嬗”的手却缓缓卸了力道,可始终不曾放手。
似乎是明白老侯爷心中所想,周嬗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
“老侯爷愚忠这么多年,连祖宗的姓都可以不要,当然也可以现在就对恒王揭发我。”
老侯爷眼中怒火而起,瞪着周嬗的双眼血丝崩出,却不敢泄露分毫情绪,只握紧拳头,努力控制住情绪。更不敢回头看周汐一眼,心中犹如被大石所压,喘不过气。
周嬗哪里怕老侯爷分毫,凑到老侯爷耳边,威胁道:“不过主子有一句话托我带到——侯爷秘密大白于天下之时,天下还有您立足之地吗?”
周嬗不再多言,推开侯爷,用绢帕一边假装拭泪一边从老侯爷胸口站起来,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来,朗声道:“父亲放心,终会算清这笔账,还你一个公道的!”
老侯爷再抬首,眼中震惊难安,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最终无力垂下双臂,痛苦万分。
“嬗儿,止步到此,快回去吧!”老侯爷摆摆手,步伐有些踉跄,眼眸泛红。不知这句劝语可有半分重量。
回到侯府,周婵等人将周嬗紧紧围住,七嘴八舌打探侯爷的境况。周嬗就如同温婉的妇人一般,一一答话,说到动情之处,免不得用绢丝轻按眼角,显得真情实意。
初彤在不远处向周汐投出一个眼神,周汐却轻轻摇头。
没有意外!初彤有些难以置信,连周汐都摇头表示没查出问题来。那就是说,她们,真是自己的亲人了!
初彤将目光重新转到周嬗身上,此刻,她正拉着母亲周婵的手轻声说着安慰的话,胜似同胞姐妹一样,画面温馨美好。
看来,果真是自己想错了,直觉有时候不一定代表事实,不是吗?
初霏抽泣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呜呜呜,姐姐,姨母真是好可怜,三十多年都没有见过外祖父,定然是相见泪满襟啊!”
宁王府中,老王爷咳嗽着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去,恰好架在榻外的脉枕上。一只手轻按上腕间脉门。
身后太医院医正田太医目光聚拢在眼前一身麻衣的中年人手上,忍不住轻问出声:“许大夫可诊出什么不同来?”
许愁冷淡的脸上露出几分琢磨的模样,并不答话。片刻后,起身走到桌案前,提笔疾书,田太医凑上前去,只见龙飞凤舞的笔下出现一副药方。
醉心医术的田医生不由得咂摸起小胡子,连道几个好。没想到着药庐传人许大夫的方子是另辟蹊径啊!
许愁写罢,不待田医正开口,便将方子迅速折起来,双手捧着方子回到榻前,恭敬递上,道:“宁王爷,这是鄙人开的方子,请王爷过目!”
枯瘦的手将折好的绢纸拿进帐中,清咳片刻,对着外边道:“有劳许大夫,就照你的方子,再抄一遍给田医正,然后让他们下去抓药吧!”
许愁恭敬答是,也不赘言,复回书案前提笔疾书。只是无人发现,方子还是那个方子,不过有几味药的顺序换了一换罢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多大夫誊抄第二遍方子的时候药的顺序有所变动,只要分量无差便无大碍就是。
田太医拿了方子,与许愁同时退了出去。
帐子里,宁王枯槁的双手重新展开药方。
方子上藏头写着几个字:“九(旧)龙根、臭(仇)枝、辛(新)叶、恨肠草”
宁王嘴角终是扯出一抹阴狠的笑,自言自语道:“旧仇新恨,是时候该算算了!”
第124章 花生()
迈出勤政殿的门,周汐习惯性的抬头看看天。马上就要入暑了,心中就跟空中明晃晃的太阳一样,炙烤着难受,有点烦闷。
从黄铜案到来福村一百多户人家一夜之间命丧焦土,查了快一个月,有用的线索少之又少,刑部与洛城行署日日挑灯夜审,除了永忠侯本人以外的跟案件相关的人,不知已被问询了多少遍。
陛下有密旨,老侯爷那边已经算是相当优待了。不过像康宗这样铁面无私办案无数的,其实早就一眼看出来,人命与老侯爷无关。
只是其他线索都没有,仿佛是被故意掐断一样,让人有种被人捏着脖子戏弄的感觉,这让办案子的人更加恼火。
周汐吩咐子歌通过一些别的途径去查,结果洛城各个伶馆的伶人也好,暗地里买卖消息的线人也好,都没有半分消息。
这让周汐头疼了好多天,背后的那个人手段高明的完全不是周珂那种自以为是的傻子能比的。
周汐心里也清楚,老侯爷肯定有话没说,许愁周嬗夫妻看似查不出任何疑点,却分明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他们与老侯爷之间不能言说的秘密跟两庄案子有没有联系,完全不知。
以侯爷刚正的性子,如果许愁周嬗真的跟案子相关,即便是自己多年未见的亲女,老侯爷一定也是毫不姑息的。可是前几日侯爷见女之后,康宗录口供时也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只是一提及来福村百来条人命,老侯爷更加沉默,整个人像是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衣角被扯动,周汐从复杂的情绪中回神,只见周珉憋着嘴一副受了委屈要哭却不敢哭的模样。
暂时放下心中郁结,周汐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蹲下来,摸摸周珉的头道:“怎么了,是谁欺负惠王殿下啦?小皇叔给你做主!”
不问还好,一问,周珉本来强忍住的泪水瞬间决堤,一把抱住周汐哇哇大哭,边哭边摇头,只是不说一句话。
如何能告诉小皇叔,自己去母妃宫里请安得时候不小心偷听到母妃说小皇叔坏话的事情呢?
一边是自己最喜欢的小皇叔,一边是自己亲母妃,周珉越想越难过,原来母妃口中,小皇叔是“混蛋”是“不好惹的”,虽然不知自己吃斋念佛的母妃为何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对于小小年纪的周珉来说,这无疑已经是对小皇叔最大的伤害了。
可是周珉年幼,不知如何是好,又无处发泄情绪,只好逃出良太妃的宫殿。一路浑浑噩噩的不自觉就跑到了勤政殿外边。
直到小皇叔下朝出来,便冲上去一把抱住,将心中难过全哭了出来。眼泪鼻涕蹭了周汐一身。
周汐从未看见周珉自懂事以来哭得如此难过,心想定是遇到大的事情了,于是将周珉整个人抱起来,哄到:“你偷偷告诉小皇叔发生了什么事,小皇叔刘带你出宫玩儿可好?”
周珉哭得一抽一抽,可是听见出宫,眼中泪水立刻停止了外流,可是一想到母妃,还是不忍说出实情,磨蹭半天,才抱着周汐的脖子瓮声瓮气道:“太傅布置的功课太难了,我做了几日没做好,被罚了。”
周汐失笑,果然还是孩子心性,只为功课发愁。要是自己也能如此简单,就好了。
叹一口气,周珉自己从周汐身上爬下来,扭着身子鼻子抽抽:“小皇叔,我去你府上吧,我想找饱饱解闷儿!”
良太妃方姝的宫里大门紧闭,自从方大年出事后,虽然陛下宽宏未波及良太妃这个宫里做太妃的女儿。但是周珏还是下旨,无事不要打扰良太妃清修。
方姝哪里不知,这是让自己尽量少出入,当个透明的人就好。
佛堂里,方姝跪在蒲团上喃喃念着经文,身后一个宫人衣服的内官垂头不语。
“行了,去给宁王回话吧,我这儿该处理干净的早就处理好了,跟上次一样不会有任何马脚。只要他保证我儿以后封地为王不变,我们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
身后内官只答一个是,转眼便从窗户跳了出去,不见人影。就仿佛从没有任来过。
方姝抬头看着佛龛上悯世的观世音菩萨,忽然疯一般笑起来,笑得眼中都流出泪来。方姝啊方姝!什么向佛清修都是鬼话!只怕早已轮入阿鼻地狱无**回!
恒王府里,初彤拿着手中的拜帖只觉烫手。是许昕。
不知道许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