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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呼应声此起彼伏,眼看刚刚的一番话就快要稳不住局面了。
可是如果人群一旦躁动起来,黑羽卫为了太长公主和恒王妃的安危,出手镇压,佃户中老幼妇孺皆有,即便是刀不出鞘,不伤人性命,可只要是磕着碰着了,那也只会激化矛盾。
原本还有所顾忌的佃户村民们只会瞬间化作吃人的兽,庙里面的侯爷跟庙外面的太长公主与初彤只怕难得全身而退!
千钧一发,初彤上前一步,顶着鼎沸的人群,高声大喊:“我乃永忠侯嫡长外孙女,陛下亲赐婚恒王妃陈初彤是也。且不说老侯爷一生端正,绝不会报复大家,就算是你们怕放了侯爷有后顾之忧,那我来给你们做质!你们信不过永忠侯府,难道还信不过恒王府?三月叛乱的时候,是恒王率军平乱保百姓平安。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最后一句话落,倒是让不少人忆起了三月初三的兵荒马乱,不少躁动的村民停下吵闹,直瞪瞪盯着看似纤弱的恒王妃,不由得心头升起一丝肃然:这王妃看着小小年纪,小小身板儿,倒是话锋咄咄,自有气势啊!
初彤见喊话有了效果,心头一喜,面上端正,继续道:
“假币一事的来龙去脉如今尚未清晰,村民们千万不要被人蛊惑,被居心叵测的人拿来当出头鸟。老侯爷年轻时候也未尝不能以一抵三。今日你们围困侯爷,侯爷非但没有武力反抗,反而一而再再而三不停解释。这难道不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吗?这难道不是希望还你们一个公道吗?太长公主以皇室之名为你们做主,上达天听,难道不是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人群里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佃户们互相左看右看,开始默默地寻找共识。越来越多人停止了嘶吼和哭闹。黑羽卫捏紧腰间刀柄的手心,全都是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从不会因为身份地位偏袒任何一个人!所以你呢只管放心!先放了侯爷出来,有话好好说!”太长公主见形势有所好转,不敢大意,连连喊话。
黝黑的汉子抬头从人群中一一扫过,终是回头冲庙里面打了个响指。
破庙里的村民们从里到外渐渐散开来,也让出一条通道。
老侯爷周本阔掸掸衣摆,昂首走了出来。没人注意,这一刻,太长公主广袖中紧握的双手总算轻轻松开来,掌心都是一道道指甲扣出的深痕。
“太长公主,恒王妃!”老侯爷双手抱拳,弯腰道。声音因为之前的喊话,显得嘶哑了许多。
太长公主的目光将周本阔周身都扫过一遍,眼里的情绪尽管已经克制得很好,可依然止不住流露出担忧。
“你没事吧?”太长公主轻声问。
“老臣无事,劳太长公主费心了!”周本阔将目光转开,只盯着自己脚面,客气答到。
黝黑汉子的声音在老侯爷身后沉闷响起:
“人我们放了!公道你们该给了!”
周汐驾马狂奔而来的时候,局面已经算是控制了下来,只是人群中小的骚动还是存在。
身后康宗算是被王爷连拖带拽的弄上马,一路疾驰如闪电。饶是知道情况紧急非常,文官出身的康宗也还是快被颠得将胃吐出来。
下马却来不及整顿自己的胃,康宗紧跟恒王一路走到人群最中央。那里站着太长公主,恒王妃,以及周老侯爷。
在看到初彤安然无恙的一刹那,周汐脑中紧绷的弦才算松弛了下去。疾步上前,在初彤身边贴着站定。
事出紧急,得到消息的一瞬间,周汐第一反应便是出动黑羽卫救出被围困的老侯爷。是初彤按住了周汐要发令的手,道:这样只会让暴动的村民逆反而上。
情急之下,初彤请求周汐派人去请太长公主出马,化刚为柔,先稳住暴民,然后再由朝廷派官员来速速审清来龙去脉,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所以才有之前周汐火速进宫的一幕,目的就是为了让周珏下令康宗随行断案。
可是周汐没想到的是,初彤竟然也跳上太长公主马车,与她一起出了城。
周汐接到黑羽卫消息,面色大惊,拖着康宗不要命似的快马加鞭赶来。
幸好,无恙!
康宗的名头佃户们都还是知道的——铁面无私!
没想到恒王带着圣旨赶到,圣旨里责令康宗就地办案,不得有误。
佃户们这才在破庙门口一字排开,就地坐了下去,只等看铁面康大人如何审案!
康宗也不含糊,赶紧在破庙里捡了一块小木板,当做惊堂木,大喊一声:“开堂!”
领头的黝黑汉子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下来,眼中含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道来。
只是周汐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起来。整件事,就如预料的一样,与之前的私运黄铜是同一手笔。
只是,目前而止,谁才是幕后的握笔之人?
暴民事情之后,还会有怎么样的手段?
一概不得而知!
周汐与初彤互看一眼,心中皆明:一切不过只刚开了个头而已!
第118章 梦境()
奔跑,喘息!初彤觉得自己就像是奔跑在沙漠中的孤独的小兽。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停止。
心头涌起浓浓的不安,却无处释放。
下一瞬间,身后有马蹄声响起,振聋发聩,越来越近。是军队!
初彤赶紧闪躲到一边,双眸与另一双眼睛在空气中交汇。那双眸子好熟悉!
可是军队并没有停下来,领头的将军重甲覆盖下的身姿就像一张随时待发的弯弓,马头为箭,呼啸而出。
头盔遮挡了他半张脸,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眼神,即便已经几步开外,仍然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初彤身上。划破初彤心底的不安,像汩汩流淌的鲜血,疼痛难当。
是谁?!究竟是谁?是谁领兵向前不问归处,是谁错身而过心怀痛苦?
马匹在初彤身边嘶鸣,马蹄轰隆,每一步就像蹋在初彤心尖。
是周汐!那双眼睛!是周汐!初彤惊叫出声,惶恐地提起裙摆使劲向前追去,你停下来!汐哥哥!停下来!你要去哪里?
初彤哭喊着叫到声音嘶哑,可是没有人停下,甚至都没有人看她一眼。
初彤使劲全力,继续追赶,扬起的风沙迷了眼睛,脚步踉跄,一不小心,终是扭了脚,疼得跪坐在沙地上,看着绝尘而去的军队,哭到不能自已。
口中却始终重复着:汐哥哥,你不要走!不要走!
就在初彤肝肠寸断之时,一个身影罩住她狼狈弱小的身影。
抬头,还是那身铠甲,还是那副眼神!心喜着刚要开口喊一声汐哥哥,头盔取下,却是永忠侯周本阔一脸决绝的模样。
“周汐呢?汐哥哥呢!他去哪了?”初彤惊叫出声,整个人弹起来,坐直身子,睁眼,哪里有什么沙漠将军?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榻,还有身边同样坐起身子,一脸忧心将她搂进怀里的周汐。
“我在!我在!彤儿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做噩梦了罢!”
周汐轻拍初彤后背,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不停喃喃安慰着。
好半天,初彤才从刚刚的梦境中缓过劲来,下一刻,紧紧抱住周汐的腰,眼中热泪滚烫,让周汐觉得灼得胸口都痛了。
是什么样的梦境能让初彤如此恐惧?是白天暴民围住永忠侯的事情在初彤心底留下了阴影吗?
周汐轻声哄着初彤,并不急着发问,就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哭个彻底。
初彤将心头的害怕不安全部付诸泪水,直到将周汐胸口的衣衫全部打湿,才不好意思的收起眼泪,深深呼气,停了下来。
周汐贴心的将初彤身后垫上软软的靠背,下床亲自给她倒杯水,喂到嘴边。温柔道:“现在好多了吗?哭那么久,喝点水润润嗓子。”
就着周汐的手,初彤喝下水。缓缓开口:“刚刚,我梦见了你,你带着军队像要去打仗,从我身边骑马越过,却一刻不停,我追不上你。可是等到后来,我终于看到你时,你却不见身影,那个人变成了我外祖父。”
初彤仍然心有余悸,声音沉闷。
周汐心疼不已,将泪痕将干的人儿重新抱紧,在初彤耳边道:“放心,我永远不会越你而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在这皇城根儿底下。
翌日,朝堂上,请奏的本子多得快要压满周珏的书案。
其中大部分是请奏严惩永忠侯周本阔的。要不是永忠侯府疏于对下人的�